试读《韩非子》之孤愤

作者: 落齐 | 来源:发表于2017-12-30 08:59 被阅读337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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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圣贤在目睹国家衰颓,奸佞横行,欺上瞒下之时,往往常生愤懑之情,一种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孤寂之感油然而生,并以此抒怀,作出千古名篇,屈原如此,韩非子亦是如此。

    《孤愤》此文貌似文不对题,文题在情,抒心中愤懑之感情,原文在理,述“烛私、矫奸”之事理。可仔细想来,却也未必,容后再禀。对于这篇文章我们应该多结合其历史背景来看。

    韩非子之“孤愤”,“孤”从何来?“愤”又从何而来?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我们先从《孤愤》著就的历史背景说起,尽管司马迁《报任安书》中说“韩非囚秦,《说难》、《孤愤》”,但就可靠性而言,《史记》的《老子韩非列传》中提到的韩非子借韩国国内政事糜烂而上书却不被重视,因而写出《孤愤》、《说难》等文十余万言更为可信。所以《孤愤》大抵应为韩非子在韩国所作,前文中有提到韩非子乃韩国诸公子,因此,对于韩国政事,韩非子极为关心,而此时韩国韩王身边多为奸佞之臣,欺上瞒下,迫害忠直法术之士,于是“主失势而臣得国”。韩非子眼见国内如此,忧心之余,也不忘上书谏言,可早已昏聩的韩王如何能听?于是不用韩非之言。韩非子经此打击,心中难免有些不平,对君王不采纳自己的建议感到愤懑,同时对满朝大臣却鲜有人能如自己一样而心生孤寂。

    接下来回到正文,《孤愤》作为韩非子最著名的几篇之一,曾受到秦王嬴政的极大推崇,而一位帝王之所以能够推崇一种观点,当然是因为有利于自己治国,虽然很功利,但就是事实。

    韩非子在此篇中主要论述了“重人”与“法术之士”的对立、抗衡,这也是中国古代社会官场长期的一对矛盾:位高权重的奸臣与人微言轻的忠臣之间的对立。然而就现实而言,往往都是奸佞当道,对所谓“法术之士”罗列罪名,赶尽杀绝。

    所谓重人,有以下优势:首先,位高权重,往往在国际国内声名远播,吹捧之人不在少数。其次,掌握大权,控制官员晋迁之路,从而聚拢一群鹰犬。最后,深得君王信任,操纵君上以左右国家。

    而法术之士,以法令为准绳,奉公守法,却容易惹人不喜,劣势显然:其一,刚正不阿之士缺少人情,极少羽翼朋党。其二,忠直之言不悦耳,能够虚心纳谏的君王毕竟是少数。其三,以卑位对抗高位,力不从心,极易遭受重大打击。

    由此观之,法术之士对抗重人无疑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故韩非子说:“是明法术而逆主上者,不戮于吏诛,必死于私剑矣”。这何尝不是一种孤愤?法术忠直之士满怀一腔热血,为国家政事建言献策,而重人乃至君王反而不断加以打压,为国为民的忠臣不受重用不说,反遭打压,而损公肥私的奸佞之人却日益受到君王信任和重用,此消彼长,原本就力量微弱的法术之士就更加艰难了。见到这种情景,能无孤愤之情吗?

    韩非子的《孤愤》一文在探讨法术之士与重人之间的矛盾的同时,着重讲述了重人对于国家的极大危害,也对君王信任近臣表达了忧虑,这些问题对于当时的秦王嬴政来说,也是迫在眉睫,亟待解决,因为国内吕不韦势力太甚,这也难怪秦王读罢此文,便把韩非子引为知己。

    然而,纵览全文,在韩非子如刮骨钢刀般剖析奸佞的文字之中,却始终逃不开无力感,其控诉只是百般无奈之时所作的呻吟罢了。回到文题,孤愤在此刻得到了完美的诠释,田氏代齐犹在眼前,而重人之患却愈演愈烈,如何不愤?而法术忠直之道,吾谁与归?孤矣!

    想必韩非子离韩至秦之时是带有遗憾也带有解脱的,对比韩国局势,秦国却展现出强国之态,与吞天之势。法术之士如李斯身居高位,贤明之君如嬴政治国有方。而正当韩非子在此大好环境中欲大显身手的时候,却落了个潦草死去的下场,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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