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新视界074｜别把领导当哥们，勿视朋友为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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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在杏坛讲学，到了自由发言阶段，子游站起来发言了。

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论语·里仁》4·26）

子游，姓言名偃，吴国人，字子游，比孔子小四十五岁，是孔子学院文学院的高材生之一，“文学：子游、子夏。”（《论语·先进》11·3）

《论语》里多次记载了子游的事，《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只选取了两件。一件是：子游既已受业，为武城宰。孔子过，闻弦歌之声。孔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曰：“昔者偃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 孔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另一件是：“孔子以为子游习于文学。”这是《论语·阳货》第四章、《论语·先进》第三章记载的。

课堂上，子游向孔子和同学们阐述自己的观点：“事奉君主太过烦琐，就会受到侮辱；对待朋友太烦琐，就会被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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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知道子游的这句感叹因何而来。从《论语》的记载来看，他似乎也没有去事奉国君。至于是不是交朋友吃过亏后发出的感叹，也不得而知。

但孔子确乎说过类似的话。

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论语·八佾》3·18）

孔子一生要求自己严格按照周礼的规定处世为人，包括事奉君主。但跑君主的宫殿跑多了，或者跟君主聊天聊多了，却受到了别人的讥讽，认为他是在向君主谄媚。

子游的观点和孔子是一脉相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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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呢？

孔子没有在《论语》里给出答案，却在《庄子》里给出了答案。

《庄子·人间世》记载了这样一件事：

颜回跟孔子学习后，想试试身手，就跟孔子辞行。孔子说：“你想到哪里去？”颜回说：“想去卫国。”孔子问：“去卫国干什么？”颜回说：“我听说卫国的国君，他正年轻，办事专断；轻率地处理政事，却看不到自己的过失；轻率地役使百姓使人民大量死亡，死人遍及全国不可称数，就像大泽中的草芥一样，百姓都失去了可以归往的地方。我希望根据先生的这些教诲思考治理卫国的办法，卫国也许还可以逐步恢复元气吧！”

孔子说：“嘻！你恐怕去到卫国就会遭到杀害啊！”

颜回听了吓了一跳，说：“先生教我！”

孔子就教了颜回一大通道理，包括“心斋”之术。然后，孔子说：“好了，我全教你了。我告诉你啊：入则鸣，不入则止。”孔子说，你去卫国，卫君如果能采纳，你就阐明你的观点；不能采纳，你就停止不要说了。你要搞明白事理，凡事要拎得清，不要自取其辱。

关于交朋友的问题，子游认为，最好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果对待朋友太烦琐，就会被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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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也曾阐明过这样的观点。

子贡问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也。”（《论语·颜渊》12·23）

子贡问怎样对待朋友，孔子说：“忠诚地劝告他，恰当地引导他，如果不听也就罢了，不要自取其辱。”

子游所说的“数”，不仅仅是多次的意思。根据钱穆的解释，包括：事君交友，见有过，劝谏逼促，或过于烦琐，必受辱，或见疏；或求亲昵于君友，以逼迫烦琐求之，亦必受辱，或见疏。

简言之，你出于真心，向君主朋友说点“忠言”，或者把领导当哥们、把朋友当小弟，都是不可取的，不是人家会侮辱你，就是人家会疏远你。

唉，这个事情还真不好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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