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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中级读本(先进第十一)(3)

论语中级读本(先进第十一)(3)

作者: 尔雅台 | 来源:发表于2019-10-14 17:53 被阅读0次

    11.12 閔子侍側闇闇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貢侃侃如也。子樂: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〇侍侧,伺候在孔子旁边。訚訚,正直恭敬貌。行行,刚强负气貌。侃侃,和乐爽朗貌。子乐者,乐其各自真性情流露也。然子路以刚,恐不得寿终,故又关切忧虑之也。

    〇此章是门人记诸贤之气象也。昔夫子在坐,而闵子侍侧,则见其外和内刚訚訚如也。至于子路则见其果敢发越行行如也,冉有子贡则见其端荘正直侃侃如也。观四子之气象,即以知四子之造诣,斯道有人,斯世有赖。其时夫子若有欣欣然不自禁其乐者。然四子之中,惟子路过于刚强非终吉之道。故夫子亦尝警之曰:若由也,不得其死然。此不过据理而论,欲子路之损过以就中也。而不意子路之终不能也,可惜矣夫。(四书日讲)

    11.13 魯人為長府。閔子騫曰: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〇长府,府库名,藏货财之所曰府。为,改作之。仍旧贯,犹云照旧制。盖改作,劳民伤财也。故夫子赞闵子骞言不妄发,发必当理也。

    〇此章见圣贤维鲁之心也。昔鲁有长府,其来旧矣,一旦欲改作而更新之,此乃变制之渐,亦聚利之萌也。闵子骞婉言以止之曰:天下事创作者难为功,完旧者易为力,彼长府虽久,未至大壊,因其旧制稍加脩葺,何为不可,何必改作而为劳费之事乎?孔子闻而賛之曰:夫人不轻于言者也,惟其不轻于言,故一言而关生民之大计,动当事之深思,言必有中,可谓仁人之言哉!大抵劳民伤财之事,所损虽在一时,而变历代之规模,启聚敛之苛法,关系正自不小。闵子不极言其弊,所以婉而易入。孔子复称说其美,愈令闻者知愧。圣贤之爱鲁民,正其深于爱鲁君臣也。(四书日讲)

    11.14 子曰:由之瑟,奚為於丘之門。門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於室也。

    〇古者八音,丝音居其一,分为琴瑟。疾律曰瑟也,男子学之,严正其行;徽音曰琴也,女子学之,柔美其德。周南召南之乐是也。子路将学瑟养其德,而其性刚强,其鼓瑟有北鄙杀伐之声,于是夫子谓这如何能鼓于我门呢。此夫子使子路退其刚强,养中和之德也。而门人以为子路之德不足以学,遂不敬子路,故夫子释之。闻六艺之教,能通古今,辩然不,是升堂者;达于礼乐之原,而智足知聖,是入室者。盖以升堂入室喻入道之次第也。

    〇此章见孔子作人之法也。闻其乐而知其德,由之德着于瑟矣,暴厉之气胜于中和,曾是游圣人之门,而成就变化止于是乎,故夫子闻而儆之也。虽然由之学固已卓然见其大矣,惜也择善不精,履仁未熟,于道犹未至耳。使由此而进,则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粹然成德之君子矣。学莫先于变化气质,气质甚害事,才气拘便物蔽,学者须从躯殻上极力消融,至于渣滓浑化,天理周流,便是究竟工夫。或问气质害事还须涵养否?曰:能克己方是真涵养。夫子裁子路之勇,而但教之以进学,便是探本治病之方,非徒就标处挽回者。然先儒谓学莫先于变化气质,何如?曰:学乃所以变化气质也,要之果能变化气质,则学亦无余事。(刘宗周)

    11.15 子貢問:師與商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曰:然則師愈與。子曰:過猶不及。

    〇师,子张;商,子夏。子张子夏其性相反,子贡不知其优劣,故以问之。过者过乎中,不及者不及乎中,皆偏也。愈,犹胜也。譬之如射,过与不及,皆未至于鹄的,何胜之有?或曰“然则师愈”子贡却呈自己供状,“过犹不及”夫子亦下子贡钳锤,是也。尹氏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夫过与不及,均也,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故圣人之教,抑其过,引其不及,归于中道而已。”

    〇此章见孔子以中道约人也。师之过商之不及,各囿于气质之偏。子张才高意广,而好为苟难,故常过中;子夏笃信谨守,而规模狭隘,故常不及。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颜渊篇),此其才高意广者也。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然而未仁”,此其好为苟难者也。子夏告司马牛云“商闻之矣”(颜渊篇),盖守所闻以告,此其笃信谨守者也。子夏言交者则云“其不可者拒之”(子张篇),乃为门人小子言交,故子张以为异乎大贤容人,此其规模狭獈者也。子告子夏云“无欲速无见小利”(子路篇),亦虑其失而戒之欤。中庸云:“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智)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盖知愚之知有过不及,则道故不行焉;贤不肖之行有过不及,则道故不明焉。仲尼燕居云:“子曰:师尔过,而商也不及。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将何以为此中者也?子曰:礼乎礼,夫礼所以制中也。”盖礼者,理也,理无不得谓之中。又礼者,即事之治也,事得其理谓之治。此正显理遍于事,所以制中也。制者以义裁之,乃无过、不及之患。圣人欲订定万世学术,故于及门之彦互相断量,以示大中至正之准也。

    11.16 季氏富於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斂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

    〇周公,天子之宰、卿士,有食采之地所入,其富宜矣。季氏以诸侯之卿,而富过之,非攘夺其君、刻剥其民,何以得此?冉有为季氏宰,又为之急赋税以益其富。故曰非吾徒,绝之也。小子鸣鼓而攻之,使门人声其罪以责之也。圣人之恶党恶而害民也如此。然师严而友亲,故己绝之,而犹使门人正之,又见其爱人之无已也。

    〇此章是孔子正党恶之罪以警权臣也。范氏曰:“冉有以政事之才,施于季氏,故为不善至于如此。由其心术不明,不能反求诸身,而以仕为急故也。”冉有以圣门之髙弟而为季氏之家臣,自宜救正其过,上全国体,下安民命,斯为尽忠之道也。乃不能以道事主,而为之聚敛而増益其富,其不义甚矣。此而不声其罪,则不肖之徒亦何所不至哉,可见圣人恶恶必先絶其党。在冉有不过欲邀季氏之欢心,而不知难逃于圣门之公论,使小子传之而共惧,即季氏亦闻之而知警,真仁人之心哉!(日讲四书)

    11.17 柴也愚,參也魯,師也辟,由也喭。

    〇高柴字子羔,参即曾参,师即子张,由即子路。愚,愚直、戆直。鲁,鲁钝、朴拙。辟,偏执、偏激。喭,鲁莽、粗俗。四子气质有偏,语之使知自励。盖识得病,便是药也。

    〇此章是示人宜进学以化气质之偏也。孔子尝评论及门之才质,谓凡人气质不能无偏,而皆不妨于进道,特患不能自知其偏,则无以施转移之功耳。即如柴也谨厚有余而明智不足,可谓曰愚;参也资禀迟钝而警敏不逮,可谓曰鲁;师也容止可观而少诚实恻怛之意,是之谓辟;由也粗直自遂而少温润和雅之文,是之谓喭。使此四子者各任其偏,与庸俗人何以异?而不知能进之以学,则皆任道之器也。(️四书日讲)故四子气质亦就学问上见,愚者躬行有余而解悟不足,于道在离合之间;鲁者担荷甚力而奏功甚难,于学在困勉之候;辟者制乎外而中或不根,神情微有渗漏;喭者规模已成但未经炉锤,升堂未入于室。然学而不已,则愚可破,鲁可化,辟可实,而喭可文也。厥后曾氏之子独得其传,则进学之力不可诬矣。(刘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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