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后来擦肩而过的我们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你怎么了？”
早已经想到有这么一天，所以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才对。但不知为何，放下手机的那只手却开始颤抖起来，连手中的笔都握不紧。紧接着心脏也快速跳动起来，脸颊迅速被久违的泪水覆盖，恍惚中才明白这一切来的太快。
虽然不知道他发这个短信给我有何用意，但接到短信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应该是彻底完了。一段感情一旦有第三个人介入，就像已经碎掉的花瓶，即使能够粘在一起恢复原型，那它的缝隙之间也必定掺杂着地上的泥土。此刻突然有点理解郭晓天，理解他为何坚决要跟我分手，虽然他眼睛里看我的时候分明还有一丝光芒。像我这般眼里不揉沙子的女生，一旦他的温柔已经被另一个女生享用，那这样的郭晓天不要也罢。或许他也如我这样在意，在意我曾经将短暂的温柔给过闫佳。
收拾东西，起身出了自习室。寒风吹来，很是刺骨。口袋里手机震动，是宙长的电话。
“喂？倩倩，干嘛呢？”电话那边，没有呼啸的风声，想必宙长一定是在温暖的寝室，头顶一盏温热的白炽灯，静静提高着他身旁的温度。
“刚下自习，准备回宿舍。”我回答。
因为太冷，所以将另外一只手插进裹着我的红色羽绒服兜里。
“这么晚了，快回宿舍吧。”宙长叮嘱。
“嗯，在路上。”尽管只说了短短的一句话，却看到了从自己口中呼出的白气，染白了沉寂的夜。
“那你回宿舍我再给你打吧，我害怕你手冷。”他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若不说，还真不觉得。一说便觉得挂在耳边的那只手像已经僵住了一般没有知觉。于是裹紧自己，便小跑回了宿舍。
每晚与宙长的电话就像是例行公事或是家庭作业一般，每天都得完成。他说他睡前非要听我的声音才能入睡，自己为他能够做的，也仅是睡前能够让他听一听我的声音，这样简单而已。
又看到了妈妈清晰的脸颊，和她生病的样子。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插着氧气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口空气。医生站在旁边，脸上毫无表情，冷冰冰的替妈妈宣布死刑，我抓着医生的衣角，脸上挂着两行泪水，求他救救妈妈，救救妈妈…
睁开眼睛，寂静又漆黑的夜晚笼罩着我，但自己的哽咽哭泣声却与这样的夜晚显得格格不入。宿舍室友均匀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弥漫，原来是一场梦。
偷偷用被子蒙住头，便躲在被子里一个人哭泣，刚刚梦到的妈妈那样真实，真实到自己不敢去想那段像回忆般的梦境。摸到手机，便拨通了郭晓天的电话，铃声还是《最心疼的人只有你》，他还没换。电话那边响了好久，所以这个歌我听了好久，以为他都不会接了，擦了一把眼泪准备挂掉的时候，歌声却突然被打断，随后传过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倩倩？”
听到他那么温柔的语气，心中又一阵刺痛，实在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或许是因为太久没听到他的声音，又或许因为这样温柔的语气将再也不会属于我，总之为自己此刻的嚎啕大哭准备了充分的借口，多希望此刻电话那头的他对我说我还有他，就像上次那样，只要轻轻一句，就足够。
“怎么了，说话。”电话那边的语气很是焦急。
或许他是有什么急事吧，又或许我打扰了他的美梦，想来也是，凌晨1点，谁会在电话里听我嚎啕大哭，更何况此刻与我没有一点关系的郭晓天。
但他越是这样问，我越说不出话来。这样珍贵的一刻，绝不甘心没说一句话只在哭泣中度过。
“你怎么了？”郭晓天好像下了床，因为我听到了他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
此刻的他，一定是站在窗前，让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但绝看不清他的面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披一件外套，那样单薄的身体是经不住这样寒冷的天去蹂躏的。
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一直哭个不停。我讨厌这样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自己，也讨厌这样委曲求全的自己，更讨厌这样低声下气的自己。
“晓天，谁啊？”电话那头，忽然传出来一个尖锐的女生声音，紧接着我便听到了另外一个穿着拖鞋在地上行走的声音。
“没事。”郭晓天说的很镇定，但不是与我。
随后耳朵便听到了“嘟嘟”的挂断电话的声响。寂静的夜里，也就这样的声音肯与我作伴。什么时候不哭了，我竟没有发觉。什么时候自己的嘴巴张的那么大，我也没有发觉。是在震惊什么，郭晓天不是给我说过已经有了女朋友吗，我还在惊讶什么。对了，一定是惊讶他与别的女孩一起过夜。
凌晨1点，他的身边传出来另外一个女孩的声音，并且伴着刚睡醒的语气。毫无防范，睡眼惺忪，这样的状态，当然只会被郭晓天看到。郭晓天自然也不会因为我而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挂掉电话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当然，我要是他，还会删掉与我的通话记录和那条短信，这样便查不出任何破绽。
既然自己已经分析的如此透彻，那便不要在哭了吧。可是心脏为什么会这么痛。真不知道郭晓天有没有真正爱过我，在与我分开的半年内就与另外一个女孩这样过夜欢好，那么轻易就让她代替我在他心中的位置，不，也许在他心中，我分文不值。
但以前经历的那些都是假的吗？被他牵过的手，见证我们曾经亲吻的月光，和一起通宵过的零距离，打过的台球，都不复存在了吗？
“睡了没？”手机震动，是宙长的短信。
这样的深夜，也只有宙长会时时刻刻想要知道我在干什么，有这样如此爱我的宙长，我却一直心心念念着郭晓天，这样的自己，真让自己厌恶。
关掉手机，擦了脸上的眼泪，将自己蜷缩在被窝，相信明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
迷迷糊糊的又听到了手机在震动，接到电话才知道是宙长，宙长说他在我们宿舍楼下，让我赶紧下楼。
一看时间已经上午11点，许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才会一觉睡到现在还觉得没有睡醒。这10个小时的睡眠质量还真是不错，醒来后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做了什么梦，但给郭晓天打电话的情景却历历在目。
一下楼便看到了他，和他手中提的生日蛋糕。
“倩倩。”他朝我打招呼。
今天真是个不错的天气，身后的阳光将他的笑容映衬的分外迷人，像极了以前的郭晓天。
“谁过生日？”我将眼神放在他手中的蛋糕上。
“你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宙长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眼神尽是宠溺。
我的生日？自己将日子过得如此浑浑噩噩吗？细致想来还真是，一直记着阳历的几月几号，却忘了自己的生日是农历的十月初六。但看到眼前神态疲惫的宙长，想必他一定是大清早就去店里定好了蛋糕，然后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的我们学校，赶上与我吃午饭给我过生日。
这么辛苦的宙长却换不来我对他的瞬间心疼，自己也是够心狠。也并不是刻意要那样对他，只是觉得自己力不从心，若是可以，我大可以对我身边每一个人都好。想想从认识他开始，就将自己的视线仰着看他，从来都是。不仅因为他那么优秀，更多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距离感，让我不得不对他望而却步。
也曾经想过要不与宙长试试，但一看到他那张脸，严肃又谨慎，我会莫名有种想要逃亡的感觉。也试着接受了宙长这么长时间的好，但实在无法队除了郭晓天之外的男生再产生好感，如此这样也没必要再与他磨蹭，是时候给他一个答复，告诉他不必为我再耽误自己，虽然不至于一刀两断，但至少可以不藕断丝连。
但看到坐在对面的他一口一口吃着饺子，和眼睛旁边大大的黑眼圈，还有我身旁的大蛋糕，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真的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阳光大男孩，这样爱我的宙长。如果错过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像他这么爱我的人，也许还可以再试试，再试一下，也许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我会像以前爱上郭晓天一样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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