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馨主题写作第一期活动
应聘很顺利,虽然我是个很恋旧的人,可是公司因为发展需要,搬走了,我不能跟着公司一起走,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只能另谋生路了。
虽然新老板是个日本人,但是通过人事的沟通,看得出来他对我的业务能力很满意,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新公司竟然会计和出纳一起招,而且看得出来用人很急,让第二天就去报到,虽然心有疑虑,可是新公司给的薪水让我满意,想着自己只要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好,也就不再多想。
报到了以后才知道,公司前任CEO和老板发生了矛盾,一气之下离了职,会计和出纳竟然也随他一起离了职,不得已老板只能从日本来到中国亲自坐阵了。
老板北方是个地道的日本人,虽然公司开在中国好多年了,他也只是每月看看报表,年会时来中国一趟,所以他只会说简单的几个中国字词,基本听不懂中国话,没有翻译根本无法沟通。
好在阿拉伯数字是相通的,经过一天的研究,我就弄懂了要报送给北方的报表,在应对好税务上的问题后,很快就把老板要球的报表做好了。
“简桑,棒!”这是那天中午在小餐厅吃饭的时候,老板北方部长伸着大拇指对我的评价。
可是出纳的招聘并不顺利,我都上班一周了,才锁定了一个女的。可是她的业务能力好像不怎么熟练,你看,刚上班的第二天,就被北方部长批评了。
1
“姐,你知道吗,我已经找了好多天工作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工作,也已经很用心了,可是还是错了,我有会计证的,只是没有实践经验,看得出来你的业务能力很强,老板很赏识你,人事和你关系也好,你帮帮我好吗?”新来的出纳蹲伏在我的腿边,两只手放在我的腿上,仰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的脸,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你先站起来,”我不习惯和一个还不熟悉的人,这种方式的接触,伸出一只手去搀她的胳膊。出纳扶着我的手慢慢站起身,她突然反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孩子似地摇了摇,说:“姐,求求你了!”
我看了一眼新来的出纳,她也回视着我,鼻翼扇动了几下,眼底慢慢溢出了泪水,那泪水汇聚成一大滴,从眼睛里滑落,“啪”地一声掉到我的手背上,还带着温度。
我用另一只手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送到她面前,说:“你别哭,出纳的工作不是很难,你只要肯学,我教你,人事那边我去说一下,让她再给你几天时间,但是没有把握,毕竟,我也刚来没有几天。”
“真的?!谢谢姐,谢谢姐,你去说肯定行,人事在食堂里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一定好好学,认真地学,保证不让你丢脸。”出纳一把抱住我,“吧唧”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搂住我的肩膀又哭又笑地说。
我看着她眼角还没有干的眼泪,有些心酸:唉,生活不容易,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我叫徐微,双人徐,微小的微,姐”,出纳回答道。
“我叫简单,把你刚才填的单子拿过来,我看一下是什么问题吧?”
“好的,姐,刚才被老板那一顿骂,这个日本老头真是凶,怪不得电影里演得日本人,没有一个好的。”徐微说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地感觉,眼睛里也似乎透出一丝丝的恨意。
“别这样说,毕竟他是老板,年纪又大,你做错了事情,他说你两句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你听着就好,别乱说。”我随口劝道。
“对,对,姐说得是,谁让人家是老板呢,骂你就得听着。”徐微应道。
“叫我简单吧。”我看着徐微那张并不年轻的脸,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似乎也有点后悔自己多事,但是,话已经说出去......
“嗯嗯,好的,姐,哦不,简单,你看起来好小哦,肯定没有我大吧。”徐微连声说。
我没再接徐微的话茬,伸手从徐微的手里接过单子。
2
我从事会计工作已经有10年了,出纳的工作对于我来说是很简单的,而徐微学得也很用心,每当我给她讲解专业知识的时候,她总是听得很认真,记录得很仔细,所以她的进步也很快。
徐微对我看起来很是殷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人很是大度的我,却不太喜欢她的这份殷勤,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总是怪怪的,特别她那个笑,很假,前一秒还灿烂地挂在脸上,一转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下午休息的时候,人事阿霞找到我,把我拉到会议室,问我:“简单,你觉得这个出纳怎么样?北方部长让我问你的意见,他说毕竟出纳的工作和你对接得最多。”
“她学得很努力,出纳的工作不是很复杂,专业上面我可以带会她,没有问题的。”我想了想说。
“我是个直性子,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喜欢徐微,再说出纳这个岗位比较敏感,你觉得她这个人怎样?”阿霞问。
“她人我不好说,因为毕竟接触不多,单就出纳这个岗位,她的账毕竟我还要复核的。”我有些迟疑了,但是想着徐微那泪流满面的样子,我补充道:“要不然先试用下呢?就是过了试用期不用她了,她也能学点东西,再找工作也会容易一些。”
“简单,好心不一定会有好报的。”阿霞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
“唉,报啥报,大家都是打工的,都是讨生活,都不容易。”我笑了笑。
“好吧,我去跟北方部长汇报下。”阿霞站起身。
我跟着她走出会议室,来到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走到窗前。楼下有个休息区,有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徐微和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子正亲昵地交谈着什么。
我端着咖啡回到办公室,坐回到位置上。过了一会儿,徐微进来了,她看见我在办公室,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巧克力,说:“简单,你那么瘦,多吃点。”
我笑了笑说:“谢谢,去小卖部了?”
徐微说:“没有,采购陆晔给的,她那里有一大袋子呢!”然后她走到我跟前低声说:“供应商给的,还有好多别的东西。”
“啊?”我吃惊地抬起头,“收供应商的礼物不好吧,吃别人的嘴短啊!”
“啊,就是呢,你一说我也觉得不好。”徐微愣了一下,附和着说。
“你跟陆晔很熟吗?”我不经意地问。
“不熟不熟,陆晔在日本总公司呆过,会说日语,我刚才跟她请教几个日文句子。”徐微解释道。
“哦。”我不再说什么,埋头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3
转眼一星期过去了,徐微的工作在我的帮助下进展的很顺利。中午吃饭的时候,北方部长通过陆晔表扬她,说她进步很快。
公司办公楼是一栋两屋小楼,一楼是大会议室和休息室,中间一个走廊把二楼分成两个部分,上了楼梯左边是一个套间,是个小厨房加会议室。办公室只有8个人:老板北方部长,司机徐师傅,方场长,采购陆晔,文员小黄,人事阿霞,徐微还有我。我们八个人就在会议室吃饭,会议室的对门是北方的办公室,北方办公室的隔壁就是财务室。有个阿姨专门在小厨房给我们烧饭,车间的工人则是在车间吃盒饭。
以前吃饭的时候,徐微是挨着我,那天她挨着陆晔和徐师傅。而陆晔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坐在北方部长的边上,因为办公室里她的日文最好,部长说了什么,她方便翻译给我们听。人事阿霞能听懂日文,但是她不大会说。
陆晔翻译完北方部长的话,徐微的脸上笑得像花儿一样,她站起来,学者日本人的样子,对着北方部长深深地鞠了一躬说:“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中文:非常感谢。)
北方部长惊讶地看着徐微,对着她伸出了大拇指。
徐微拍了拍陆晔的肩膀,伸出大拇指说:“陆桑的功劳。”
北方部长笑着点点头,把脸转向我,又指了指徐微,用生硬的中文说:“简桑,看,徐桑,你的学日文。”
我笑了笑说:“好的,就是感觉日本字太难。”
北方部长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陆晔,陆晔笑了笑说了一句日文,北方的脸色沉了沉,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我身边的阿霞插言道:“陆晔,简单说的是字太难,不是不喜欢。”
陆晔的脸色变了变说:“哦?是吗,我没听清。”
阿霞对着北方部长说了几句日文,北方部长想了想又说了句日文。阿霞点点头,对我说:“北方部长说,年轻人不能怕。”
“嗯”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瞥了一眼靠陆晔很近的徐微,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也突然有些不明白,陆晔是真的没听清吗?
那顿饭我吃得索然无味,早早地逃出了小餐厅,躲进了办公室,而徐微则很晚才端着一杯咖啡进了财务室。
她把咖啡放到我的面前,抱着我的肩膀说:“谢谢你简单,北方部长认可我的工作,都是你的功劳,我本来只有理论,一点实践经验都没有,是你教会了我很多,刚才我跟陆晔说,还让她翻译给北方听……”
我看了一眼徐微,虽然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但是我没有说话,我自我安慰,当初决定教她,也不是想要她什么回报的,想那么多干啥呢?于是不再理会她,埋头忙起了自己的工作。
4
时间很快,眨眼一周又过去了,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人事阿霞拿给徐微一个小小的工牌,收回了她以前的临时工牌,徐微接过工牌叭地亲了一口,然后抱住陆晔,两个人开心地笑了,就在这时北方部长进来了,他笑着说了一句日语,陆晔笑着对徐微说:“部长说恭喜你呢!”
徐微转身对着北方部长深深地鞠了一躬,北方部长哈哈笑着坐在陆晔身边的位置上,陆晔笑着用日语和北方部长交谈着,北方部长看起来很开心,一边和陆晔聊着天,一边笑着。
人事阿霞坐在我的边上,轻声跟我说:“我要调到总公司了,这边可能要来一个小姑娘做人事,小姑娘据说是陆晔介绍的。”
我心里一沉,顿时没了胃口。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吃过饭,我和阿霞去楼下的休息室聊了一会天。看着快到上班的时间了,我端着一杯咖啡上了楼,推开财务室的门,竟然看见陆晔坐在徐微的办公桌上,徐微坐在自己椅子上,两个人面对面正聊得开心呢,听见门响,她们都看向我,我对陆晔笑了笑,打招呼道:“你好!”
陆晔没有应声,她只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徐微,两人就那样面对着坐在那里不再说话,我有些纳闷,但是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我把咖啡放到桌边,转身拉开椅子,转过头刚想坐下,却见陆晔站在我的桌边,我吓了一跳,笑了笑说:“吓我一跳,有事吗?”
“做贼的人才会心虚,你怕什么?”陆晔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说。
“我......”我有些奇怪,刚想解释,陆晔就又拦住我的话说:“你只是一个财务,没事就喝喝你的咖啡吧,不要多管闲事!”
我更加莫明其妙了,不知道她这股火哪里来的,刚想说话,徐微走过来,拽了拽陆晔的胳膊说:“唉,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说了好吗?简单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别的意思。”
“什么叫实话实说,我买的材料贵吗?不好吗?我就吃了几个糖怎么了?就是一个财务而已,家里住海边吗?管得那么宽!管住你的嘴,如果在北方面前乱说话,我可不客气。”陆晔声音不高,但是脸胀得通红,看得出来有些激动。
我听明白了,是那天我说的那几句话吗,我把那天的话过滤了下,觉得自己没有说什么过火的话呀,我把目光转向徐微。
徐微的眼神闪烁,她一把抱陆晔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简单肯定不会跟北方乱说什么的,她不是那样的人,北方就在隔壁,你别再说了,万一吵起来.....你想让北方知道吗?”
我站起身说:“小陆......”
陆晔截住我的话说:“对不起,我叫陆晔 。”
我看着陆晔的脸,再看看徐微,突然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坐回椅子中。陆晔看了我一眼,还想说什么,徐微把脸往陆晔的面前凑得更近了一些,拉长了声音叫道:“陆——。”
陆晔看了看徐微,又瞥了一眼我,转身往办公室门口走去,徐微跟着她的身后,也走了出去......
5
这个月,由于专管员要现场处理事宜,所以不大好找,前两天出口退税跑了好几趟,今天报税上午去了专管员不在,让我下午再去,我心想那就早点去吧,免得晚了专管员又外出了。
刚走出公司大门,手机就在口袋里嗡嗡地响了起来。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直射在身上,我心想到税务所再说吧。到了税务所,正巧碰到专管员,跟她核对了资料,她签字后,我就骑着我的电瓶车回了公司。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我远远地看见陆晔正在和门卫说些什么,陆晔一眼看到我,转身就往里走。我听见门卫说:“唉,陆小姐,简单回来了。”
陆晔没有回头,门卫对我说:“简单,北方部长让你回来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哦,好的,谢谢大叔。”我稍微减了下速,向门卫大叔点了点头,就又加速往办公区驶去。我把电瓶车停在办公楼的玻璃门前,就抱着资料,直奔二楼而去。一口气跑到北方部长办公室门口,稍微调整了下呼吸,我抬手敲门,听见里面说了一起:“进!”
推开门,我愣了一下,北方部长坐在他办公室的茶几前,徐微半蹲在哪里,一只手拎着小茶壶,正笑吟吟地往一个杯子里倒茶,她一回头看见是我,笑容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转过头,陆晔气喘吁吁地站在楼梯口,她一眼看见我站在部长办公室门口,转身又往楼下走。我转过头,徐微已经站起身,她低低地说:“ちょっと出かけてくる”(中文是我先出去了)。
北方部长点了点头,徐微从我的身边挤了出去。
我把门关上,走到茶几边,北方部长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端起徐微刚倒满的小茶杯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来,抿了一口茶,然后按了一个号码,我听见陆晔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北方说:“陆桑,来一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陆晔手里拿着一张纸,推门走了进来。北方部长问:“陆桑,门卫的说。”
陆晔把手里的那页纸递给北方,又说了一长串的日语,我抱着资料静静地站在那里,突然陆晔转头看了看我说:“简单,要不你先把东西放办公室呢?这样累吧!”
我看了一眼陆晔,又看了一眼北方。
陆晔说了一句日语,北方看着她点了点头。
我转过身往门口走,却听见背后北方的声音:“简桑,你的不礼貌。”
我转过身看向北方,说:“部长,陆晔说让我把资料先放办公室呀!”
北方看向陆晔,陆晔说了一句日语。北方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我又转回身站在那里。北方对着陆晔点点头。
陆晔说:“简单,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段时间总出去?门卫说你这段时间天天上班打完卡就出去了,快下班才回来?”
“天天?这段时间税务专管员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多出去了两趟,但是她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我等了下,等不到就回公司了,也没有快下班吧!”我解释道。
陆晔对着北方简短地说了一句日语。北方对着陆晔重复道:“に(ni)?”
陆晔说:“哈依”。
北方对我招招手,我走上前,他把手里的纸递过来说:“に(ni)?”
我接过那张纸,原来是一张出门纪录表,纪录着我出门的纪录。我不知道怎么解释,阿霞调走了,现在整个公司唯一懂日语的只有陆晔,现在很明显,她的翻译不一定是我的话的本意。
看见我不说话,北方可能觉得我没有话说了,他语气有些伤感地说:“简桑,诚实!”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无话可说。
6
自从上次和陆晔发生了争执后,我就很少和徐微说话了,徐微也很少在财务室呆,没有事的时候就在楼下大办公室里和陆晔他们一起说笑聊天,有事的时候,匆匆到办公室拿了东西就出去了。
又经历了那次出门事件,我一进公司就感觉心情特别压抑,每次去吃饭北方部长还没到的时候,陆晔、新来的人事,徐微三个人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用上海话聊着天,我一句也听不懂。北方部长到了,陆晔就又跟北方说起了日语,看着陆晔那意气风发的脸和不屑一顾的神情,我感到一股莫明的烦燥。
那天上午,我还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因为是月初,比较忙,等我忙完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快过了吃饭的时间。我拉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棕子的香味飘了过来,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向会议室。
北方部长不在,小餐厅里很热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徐微笑得花枝乱颤的。看见我走进来,徐微收了笑,低头开始吃饭。陆晔对着我说:“哟,大忙人来了,不好意思哦,我们这样闲人先吃了。”
我看了一眼陆晔没有说话,看见方场长边上还有一个空位,就走过去坐了下来,阿姨走过来,问:“简单,今天中午煮的棕子,吃什么馅的?”
“阿姨,有没有白米的,我想吃白米的。”我说。
“没有白米的,有肉的和红豆的。”阿姨说。
“那来个红豆的吧。阿姨,有糖吗?”我问。
“有,我去给你拿。”阿姨递过来一个棕子说。
“谢谢阿姨。我最喜欢吃棕子了。”我接过棕子开心地说。
“阿姨,你多大了?”陆晔突然问阿姨。
“阿姨老喽,明年就60喽!”阿姨转过身边走边说。
“唉,现在的人吧,又馋又懒,年纪轻轻的使唤那么大年纪的,不知道怎么过意得去呢!”陆晔阴阳怪气地说。
“小陆你别这样说,这是阿姨应该做的。”阿姨拍拍小陆的肩膀说。
“小陆,早上谁让阿姨给她单独煎个蛋的,别总是那样阴阳怪气的。”一直不爱说话的方场长说。
“哟,看不出来呀,方场长你年纪这么大了,还挺会怜香惜玉的。”陆晔扬起那画得细细的眉毛声音大了些。
“真是不可理喻!”方场长放下手中的筷子说:“小简,你慢慢吃,我先走了。”说完他站起身走出了餐厅。
陆晔用上海话说了一句什么,徐微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新来的人事小丽拍了一下陆晔,也笑了起来。
我放下手中的棕子,对陆晔说:“陆晔,你不要欺人太甚。”
“什么叫欺人太甚,我学上得少,前几年又去了日本,这些个成语更加不懂了。”陆晔对着我说。
“你就是仗着会几句日语,能与北方部长沟通,所以才这样猖狂,北方部长也真是瞎了眼,会信你!”我气愤地说。
“你好历害,简单,你们都听见了,简单骂北方,你们听见了吧!”陆晔尖声叫了起来。
“我有骂北方吗?”我气得站起来。
“大家都听见了呀,你骂北方呀,怎么想当缩头乌龟呀!”陆晔的声音更大了。
“哎呀,都别吵了,北方胃痛,在办公室休息,等下再把他招来。”司机徐师傅说。
“哎,徐师傅,你听见的呀,简单是不是骂北方瞎眼!”陆晔的声音越来越大。
“好了,陆晔,别说了!”徐微也大声地说道。
“徐微,你没有听见吗?”陆晔的音量又高了一些。
“我听见了呀,真是的!”徐微说着站起身走了出去。
“对呀,对呀,大家都听到的呀!”陆晔也站起来。
我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哆嗦着嘴唇说:“陆晔,你真卑鄙!”
“你看起来文文静静地,原来是斯文败类,只会骂人!”陆晔说着就往门口走。
“你才是个败类!”我还道。就在这时,北方部长手按着胃部出现在会议室门口,陆晔的眼角扫了一下门口,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抽噎了几声,说道:“你为什么骂我是个败类,就因为我会日语吗?知道你正直,你爱国,你喜欢看抗战片,但是那也不意味着我会说日语就是败类呀!”
“陆桑,简桑,过来!”北方部长说完转身就走了。
陆晔快步跟了上去,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突然想起了阿霞走的时候说的一句话:“简单,千万不要去招惹陆晔她们,你太单纯,我都不是对手,别说你了!”
就在这时,陆晔又走了过来,说:“简单,北方让我请你,他让我问你,他都叫不动你了,是吗?”
7
会议室里争吵的原因与过程我无法跟北方解释,也不想再解释,我累了,看着陆晔那一张一合的嘴巴,看着北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看我越来越冷的眼神,我突然一下子感到自己好累,那天想到了离职。于是那天晚上我在网上挂了自己的简历,谁知第二天就有公司联系我,让我去面试。
那天下午,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用中文写了一封辞职信,信里我把上个月初报税的过程详细地写了出来,也把那次在餐厅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写了下来,然后在信的最后说:我承认自己错了,第一:错在,不应该自以为是地去帮徐微,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第二:错在,自己太单纯,总把复杂的人心简单化;第三:错在,没能认清形势,在这个日资公司,在自己不懂日语的前提下,竟然敢说翻译的不对......,总之我错了,我也累了,我不适合在勾心斗角的环境里生存,北方部长,我申请离职,公司招到人后,随时叫我来交接。
写完,我第一次主动敲响了北方部长办公室的门,我没有说一句话,把辞职信交给北方部长,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拿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公司,我不知道北方部长怎样处理那封信,但是我自己在心理上把这些事情展现在北方面前,至于他怎么做,那是他的选择。
走在路上,阳光斜斜的照在有些空旷的路面上,我的心情突然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仰起脸,我看向天空,那天的天晴得很好,整个天空像刚刚刷过蓝漆一般,蓝得发亮,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一只小鸟被什么惊动了,从一颗树上腾空而起,飞向了那天空......
后记:在两年后的一天,突然接到那个日资企业的人事阿霞的电话,那个日资企业关掉了,据说是采购、会计、出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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