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火星番茄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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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有事情找我可以,但千万别找我借钱。
钱在我眼中是不亚于神佛的东西,都能获得最十足的心理安全感,我可以为了钱去做法律上明文规定,不构成犯罪行为的任何事,包括出卖像是累赘一样的肉体。即便内心清楚知道,这是不构成犯罪的违法行为。
鱼水之欢本就是人性,我赚到了钱,你得到了安慰或快乐,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至于相对守法,不只是因为这世界很难存在绝对论,更是因为赚了钱,我还必须有自由和性命花。
找我搭讪的女人从青葱稚嫩到尖锐成熟,都有机会在“言色”酒吧喝着我的特调酒,听我轻轻在她们耳边充满挑逗,气若游丝地说出这番暧昧的指标性言论。
胆大点的女人,会来一句:“帅哥,楼上坐坐?”带我直奔主题,胆子小点的小女生会迅速灌下面前的酒,诚惶诚恐地提起挎包就走,而后过段时间又按捺不住,指名来点我的酒。
呵,女人。没勇气的时候总喜欢频频试探。
不过没关系,我海纳“人性两川”,两个身份:酒吧高级调酒师,与世俗口中所谓的不正当职业——“鸭子”,让我对正经与不正经的所有个性,可以悉数包容。
只要你有钱。
美中不足的是,我凭借自己的能力赚钱,比起那些坑蒙拐骗和偷盗的人相比虽没有高级多少,但实实在在的金钱与肉体交易袒露在我们双方面前,你情我愿。可其中饱含的不光彩,并不足以让世俗接纳。
他们大多数人只愿写写卖淫女那些亦真亦假亦玄的故事,为她们挥毫写就为情所伤,童年阴影,生活所迫,对人生迷茫游离的种种伤感“诗篇”,让她们得到越来越多的同情之声,却往往没有人愿意,将我们这类男性述诸笔端。
世俗给出的普遍定义就是,只要有男生做这类活儿,就是小白脸,没骨气,没出息。大部分世俗人的脑中,还藏有一个根深蒂固的印象:女人有层将清白与污秽区分间隔开的膜,男人嘛,除了得到经验之外,并不会亏掉什么。
可偏偏大家都忘了,几个世纪前就开始轮番搬上台面的观念,叫做“男女平等”。
#02
我数不清服务过多少对象,但他们有个共同特点,就是都觉得我长得好看。放心,你没看错,是“他们”而不是“她们”,有些似gay非gay的男人,也会因为我在吧台里的举手投足,轻声细语而着迷,他们其中偶有几个会因为自己的变态想法而酩酊大醉,但我称兄道弟的直男式拒绝,往往让他们开始清醒。
我的长相,没有女人的阴柔,但有一样精致的眉眼;也没有大男子的气概,但有刚硬的脸型。这是我第一个,也是如今一周两次的固定服务对象,梅子说的。
梅子是个风韵犹存的精英寡妇,未及三十岁就失去了丈夫,她与阴阳相隔的前夫,最大的联系是一家遗留在世,如今越做越大的上市物流公司。
假惺惺地流下几行身为人妻的眼泪,前夫在世十分苛责的虐待,便被梅子埋进了噼里啪啦旺火烧化的骨灰里,然后随着时光荏苒岁月流逝,奋力涅槃重生让她活得越来越纵情恣意。
她不再谈爱情,喜欢黏腻的鲜肉也觉得可以不用绑在身边,只要有钱,对这世界那方面好奇的所有小青年,她都可以有机会做他们的老板。
我就是其中,甘愿又好奇的一个。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死尸任人摆弄,紧张得汗水涔涔流淌,赤身裸体双手不安无处摆放,对方兴奋得像匹饥饿的母狼,呻吟嚎叫为我们短暂的15分钟领航。这就是我奉献第二职业的第一次,与梅子的交欢现场。
梅子很寂寞,我理解她如雪纷纷的孤独,可还是讨厌她在得到满足时边流口水边笑得灿若莲花的贪婪,可惜,她足够有钱。在我第二职业的嘈杂昏暗里,她是占据我所有收入三分之一的来源。
我受够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缺钱该遭鬼白眼”的穷困潦倒,接受梅子的过程,就是逼迫自己把她令人嫌恶的口水,想象成婉转承欢后那些无以名状的液体。
#03
说实话,梅子已经算是个非常不错的好“客人”了,走进这一行以来,我看过太多从不解到理解的境况。
一夜情最是频繁发生的两性关系,两个陌生的灵魂,在偌大的双人床上游戏,你以为只是尴尬或者熟练后的浮夸?可当他们高潮迭起,拼命喘息时,你就会发现,“性”这个字,可以让所有风马牛不相及的灵魂高度契合。
小黄片或者小黄文里看见的,见面几次就浴缸游泳床上健身的人其实很正常,老祖宗们千年万年传下来的人性,总要被一部分人保持着一部分张狂。
可我不能接受的,是用性命作为最后的张狂模样。
刚过成人礼的阿荨来到“言色”直接要了一杯威士忌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妆容下,两条深印的泪痕,分不清是为情所困,还是为家所累。
装修清新,微风从巨大的落地窗袭来的房间内,刻着印花的蚕丝被床上,平躺着我和阿荨。一夜之欢,我知道了泪痕来自于我猜测的情与家:父亲成了罪犯,寻求安慰时看到了男友与一个陌生女人的胴体。可有一点我没有猜到,阿荨是个处女。
“你说人活着,都尝试过了是不是就可以满足了?”阿荨发问。
“也许吧,可‘都尝试’是个什么界限谁又说得清楚?”因为“毁”了一个处女的情节在身上上演,我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就好。”阿荨说出这三个字,迅速从床上一跃而起,我尚且不明白她的焦急,一道倩影,就在这个装饰温暖的24楼房间跳了下去,冰冷坠地。
这件事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阴影,甚至一度认为是不是应该收回自己残破不堪的灵魂和肉体,学着出息。在一段时间的一阵阵吞云吐雾下,才终于得以释怀。
灵魂和肉体不过就是维持自尊的假象,只有活着,才有机会用别人望尘莫及的金钱和地位,彰显你与众不同的高尚。
#04
我一直不喜欢别人说我长得好看,因为这代表不管在异性还是同性人群里,你都会变得危险。
这也是我学习抽烟的理由之一,男友力。只为向众人喷薄出,我一向不太擅长的男子气概。可我依然是同行男人眼中的娘炮,因为我的香烟,是他们看不起的“女人牌”——万宝路。
他们一个个从业时间都比我长,却依然不懂女人。以为只是职业不太光鲜,不能摆上台面,始终保持的狼性才是所有找“鸭”女子的最爱。然后以“众人皆醒我在醉”的眼光俯视着我。
我在内心耻笑他们的幼稚和自以为是。第一次见面就下流地褒奖自己床上功夫的行为真的很差劲,即使是妓男,也应该清醒认识到床上功夫只是你的加分项,而非必备技能。
想赚男人钱的女人,你漂亮和风情万种就够了。想赚女人钱的男人,最好的方法是与她产生一些情绪共鸣。男人与女人,理性视觉和感性心理就是分水岭。
这是我抽烟的理由之二,吸引力。
前辈们用自己的门可罗雀拔高了我的门庭若市,我用比他们少上几倍的“工龄”,加剧了他们的咬牙切齿。
我想这一切,或许得感谢一下几近同龄的盼盼。
跟盼盼法式小面包的膨胀感一样,盼盼真的很膨胀。并将她所有的膨胀,表现在了言谈举止里。
盼盼第一次来“临幸”我时,刚跟同住三年的男友分了手,她讨厌这个不解风情,爱抖机灵的理工男,这让她没有新鲜感。
没想到的是,当时入行仅仅一个月的我,也是个让她感受不到新鲜感的存在。
被狠狠地嘲笑了一番,我自觉羞愧难当,未承想那天盼盼竟然嘴下留情,给了我一堆男女交际建立的“行情”,并答应过段时间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行。
我没有让她失望,看了几百T的硬盘,将所有因年轻对房事的青涩,演变成了经验老道的实战。
于是我在楚河与汉界为分割线的棋盘上,又喜得一颗棋子——盼盼,也成了我的“忠实客户”。
#05
我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用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双重身份,来持续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的人生。
直到宁宁的偶然出现。
一张仅仅稍加修饰的姣好面容出现在吧台前时,心脏突然间漏跳了一拍,看惯了浓妆艳抹和素面朝天,淡妆下的芙蓉清莲,那是我第一次见。
我第一次没有在一个女客户耳边说出我惯常的戏谑之言,乖乖端上了一杯鸡尾酒。
宁宁将整杯鸡尾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失神盯住她的我,伸出手示意再来一杯。
我回过神给她续上,并表示今天的酒我请。
宁宁没有同意,值得高兴的是,她告诉了我名字,还给出了以后会常来的承诺。
原来一见钟情这么简单。
我开始盼着每一天的到来,期待见到这个让我心头乱颤的安静尤物。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每一个深夜里,裤子拉链下因为天马行空而充血的坚硬挺立,就是我满脑子想着与她翻云覆雨的凭证。
宁宁简直就是救世主,当她充斥在所有思想里的时候,我便不曾再做与“父亲”之间那段,同一场景下的噩梦。
一切都如夏日流水般在缓缓前进,跟宁宁日渐熟络与不再做噩梦成正比例疯狂地往上增长,我觉得是时候告白了。
我用一杯带着“喜欢你”这三个字的三色鸡尾酒,外加杯底的一个情侣戒,成功让宁宁答应了我的深情告白。我想我毕生所学的浪漫,都只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一切来得似乎有点容易,我变得处处小心翼翼,连所有的固定客户“邀请”,都一一让它们隐匿,与宁宁在一起的轻松愉快,让我沉溺。
我开始厌恶起我的第二职业,对自己当初染指的手,甚至想一剁了结,然后跟宁宁交代一切,可是我缺乏勇气。
#06
战战兢兢将破败的形象隐藏,以另一种面貌方式将另一个形象呈现了一年,宁宁始终在我身边。
我用尽所有手段让优点大放异彩,希望用越来越熟稔的关系,让宁宁在知道了我的过往后也能对我改观。
于是我准备求婚。
手捧鲜花,盛装出席,拿着戒指单膝跪地出现在宁宁面前时,洋溢她满脸的,并不是惊喜,而是震惊。
很高兴,宁宁拒绝了我。
我再也不用因为害怕她知道我不堪的过往而滴酒不沾,就担心酒后没把门的嘴把事情引燃。
她早已知晓一切,在我上卫生间时来到酒吧小驻,自来熟的盼盼问她“是不是也是服务对象”时。
她并没拆穿我,只是觉得在恋爱中,我是个不错的对象。
即便那么多机会摆着,我也不曾启齿说过任何一句关于我过去的话。
后来我才明白,在宁宁眼中,谈恋爱,有颜就可以,或者差强人意有钱也可以。但结婚不一样,除了要长得好看,有钱,你还得有个在她眼中对婚姻表示神圣的身份,那就是处男。
样貌自然不担心,钱财方面,这几年的双份职业,让我小有积蓄。可偏偏最后一点,不管怎么攒着劲儿拼命,除了欺骗,我无法将其实现。
突然间,就像被困在了囚笼里的鸟,安逸无心,翱翔无门。
#07
我又开始频繁做着那个与“父亲”之间的噩梦。
父亲与母亲的分开平淡到令人怀疑他们的血肉之躯里是否真有颗叫“心脏”的东西。白开水一样的婚姻,白开水一样的日子,白开水一样的离婚。十年时光,刻在我记忆里的他们,一天超过十句话的沟通都不曾存在。
白开水般的父母如白开水般的生活,导致我的人生也跟白开水一样,十岁一满,就随着母亲被随意移动端到了别人家的桌上。
寄人篱下,步步如踏刀尖。幸而有个和善可亲的第二“父亲”——继父,嘘寒问暖,待我如亲生,一步一步凿开了我心中写满“隔阂”二字的坚冰。
与“父亲”相处融洽,斡旋于残酷人世的戒心似乎不必再艰辛修炼,我满意这个结局。
五年光阴悠然逝去,时间足够融入这“第二个家”里。初中学业尚未圆满完成,情书就塞满了几个抽屉,我开始对“明星”未来满怀憧憬。
酒窖里恍惚,充满欲望的迷离灯光,那一瓶一瓶的高级酒成了笑话我的把柄,我脸部朝地被横陈在墙壁面前,被褪去休闲裤的下半身,是“父亲”刚刚游走过的原野。
对男女之情尚且羞涩懵懂的年纪,现实给了我重重的一份男男之情的打击,我脑袋混沌毫无思考力,只记得“父亲”那一句“我是双性恋,你长得太好看”而已。
被支配的恐惧促使我逃离,我的心伤,再也没有被治愈,我开始乱闯天涯,企图用暴走来得到世间一切有为法。
“以毒攻毒”真是个好东西,几年时间我便顿悟,用在“猥亵”上也算有章有法,出卖肉体或许可以换得欢愉和净化。
可我厌恶男人,以至于至今,仍旧没有人触碰过,藏着“父亲”那份邪恶的地方。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今年,25岁。
名字,太多,说哪个都不太好,最真实的那个,我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
PS:本故事原创,如有雷同,纯属抄袭。
故事嘛,看看就好,很多事情,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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