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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达和伊波利特在一条溪水边安葬了瘦子,让马匹饮水吃草,与剩下的人也休息片刻。
母狼赫尔忽然开口说话:“盲眼女祭司正与我弟耶梦加得率领的狼群对战,但最终会追上来的。”
维达惊讶地看着它说道:“你从未开过口,我以为只有狼王才能说人语。”
“狼王应得到狼族生命之泉赐予的智慧,银背狼王哈提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灰狼赫尔就是新狼王。”赫尔回答道。
“维达,我们休息后杀回去,杀了部落那些恶人和那个女祭司。”一个弟兄说道。
“不要被复仇的怒火冲昏了头脑。即使是琳达也并不知晓,白袍女祭司有点特殊,她的身体生于古神木,是守城祭司之首。她不知何德何能借了先知的混沌之瞳,只要神木不朽,她就是不死之身。索克是杀不死的,即使老死她的意志也会在神木中重生,她是自古以来最强大的王族兵器。”老妇摇摇头。
“瘦子、秃子、弟兄们就都白死了?银背狼王都死了,那只公狼岂不是也死定了?我们该杀回去才对,那些人都是黄金城养的蛆虫,多杀几个才解恨。”剩下的四个弟兄只想回去复仇。
“今天已经死了那么多弟兄...... ,”维达的心中犹豫。三十一人回到部落,现在仅剩五人,他并不想独活。不过他也琢磨着琳达也许还活着,于是不确定是否今天就要赴死。他看了看怒火中烧的弟兄们,又看着赫尔、老妇和伊波利特,想听他们的意见,这一狼二女已仁至义尽,不必随着他们一起送死。
“往前走,耶梦加得并不弱,它是银背狼王和生命泉水中蜥龙之子,只要白袍女人不知道它的弱点,是杀不死它的。”赫尔说道。
老妇看了看维达,已经明白他心中犹豫不决:“盆地边缘有黑水部落,也许愿意收取佣金帮忙,可以先逃去那里。我不知现任的族长是哪一辈了,但我与他的祖先相识。”
几个弟兄听了直摇头,“那些人是无赖,杀人犯,毫无法条者。”
“我们已经与他们一样了。”维达的新右手按了按内兜,红发祭司给的那袋金砂还在。他知道整个盆地里,与黄金王都最敌对、人数最多的部落就是黑水部落,虽然希望渺茫,但如果说盆地之内还有人愿意收留他们并提供保护,那只有黑水族。
“你呢?”维达问伊波利特。
“我遵守对男人的诺言。”她答道。
维达点了点头:“路很远,但我们去黑水部落。”
“维达!不为弟兄们报仇申冤,只是逃命,我心里过不去!”四个弟兄中一人仍然坚持。
“复仇,当然要!但我要找的不是高地猛兽的族人,也不是那个女祭司,他们受人指使,杀了也没用,真正要杀的是那个阴险的君主!单凭我们是做不到的。”维达咬牙切齿。
“没错,他才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你们得耐心等待时机。”老妇说道。
黑水部落在盆地西北方的边缘地带,老妇与伊波利特骑在赫尔背上在前带路,只要天空中还有光亮,一行人就往西北方奔驰。他们知道索克以及高地猛兽的族人肯定还在后面追杀,那些族人可都是捕猎追踪的好手,于是不敢磨蹭。
如此向着西北疾驰多日,一天傍晚维达相信追兵已经落后他们至少半日的路程,才找了个树林露宿。凭着高地猛兽族惊人的生命力和治愈力,他和同伴们的伤也已好了大半,被砍断过的颈部甚至已能略微转动。
维达悄无声息地来到老妇身旁,看了看她佝偻着的矮小身躯,忍不住问道:“那天晚上,生命之水酿造的蜂蜜酒,是你让人偷走的吗?”
“哦,我想你现在没有必要拷问我,我也没有理由对你撒谎。不过那可不是我,虽然我也曾想过那么做,是卡厄尔那小子。与黑水部落交易、分享生命之水是死罪,不过我倒是挺欣赏那小子颠倒黑白的做法,这会加速整个盆地平衡的崩塌。”
维达看了看老妇,她脸上皮肤的皱纹如同老橡树皮的褶皱。老妇表情漠然,黑色的瞳神却闪烁出极有活力的光泽,与老态龙钟的身体不符。维达坐在她身边,继续问道:“瘦子是你的曾孙?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用咒语?”
“他小时候是有名字的,你的瘦子兄弟叫做冯兰*,只因爷爷和父亲一同投降了其他部落,他被剥夺了名字。是的,我来自于外族,猎户部落,是与黑水族有血脉关系的附庸部落。说实话,我就出生在黑水部落。”老妇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已经昏暗的天空,“盆地里的自由部落犹如天上的星辰,比你想象的还多,盆地中央对黄金王都俯首称臣的部落其实只是一小部分。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不过这个你应该见过吧?”老妇从腰间摸出一把长匕首,从蟒蛇皮护套中抽出,匕首纯白,在黄昏中发出暖光,似金属又似骨器。
“这匕首的材质和琳达给我的那把短剑很像。”维达很吃惊,也有些动容,“难道你是?”
*冯兰,即Vanland,这个名字来自于古斯堪的纳维亚的英灵格塔(Ynglingatal)。英灵格塔传说是瑞典半神话的王族族谱,这些先王死后全都会在英灵殿中。英灵格塔的族谱中第一位王即奥丁,冯兰为第六代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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