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小跟着唐慧朝杨悦的家走去，杨悦家离酒店不远，穿过一个长长的巷子，拐一个弯就到了小区里面。而这条长长的巷子好像把一切都隔在了外面，小区里面很安静，安静得好像没有什么生机。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挥洒着清冷的光，安小小和唐慧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说话。
拉开一道铁的防盗门，再打开一道门，才顺利进入了房间。说是杨悦的家，其实是杨悦租的房子，一个不大的三居室，里面住着几个都在KTV里上班的女孩。
安小小刚一进去就从一个房间里跑出来一只欢脱的纯白色的金毛，后面跟着它的主人，嘴里嗔怪着，“又不听话的是吧，给你吃你不吃，结果我一转身你又给弄洒一地，别跑。”
唐慧蹲下来，摸了摸金毛的头，“几天不见，你又长胖了，怎么又惹你妈妈生气了？”
追出来的女生很瘦，长长的浅棕色头发披在身后，声音带着一点点沙哑，“你来了。”她瞥了安小小一眼，没有问，不过又是一个被拉下水的小女孩。
“你别在意，她就那样，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你叫她清清就行。”唐慧起身看了安小小一眼，“你先歇会吧，我去洗澡了，我要早睡，不然明天早上该有黑眼圈了。一会你洗了去那间杨悦的房间里休息，她还要过一会才能回来。”
安小小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在杨悦的床上揉了揉脚脖子，有点酸。她很少穿高跟鞋，难免有点不习惯。
不一会唐慧找了双拖鞋送了过来，看到安小小在揉脚，温和地笑了，“一看你就是不常穿，不习惯吧？你个高，不穿也可以的，不像我们。你一会卸了妆，也早点休息，我的卸妆水就在卫生间里的洗脸池边上，你用我的就行。我去睡了，太累了。”
“好的，早点休息吧。”安小小抬头冲她笑着说。
洗漱完毕，安小小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思绪不宁，飘来飘去。
我这样做算不算是一个坏女生？正经的女生不会想到走这条路的。但有什么办法？这是来钱最快的路了。如果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我绝对不会让身边的任何人知道我来过这里的。
迷迷糊糊睡了，迷迷糊糊好像是杨悦回来了，安小小醒了。
杨悦拉着她聊天，“今天感觉怎么样？我跟你说过的吧，我们都是守法公民，不会做违法的事，也不会强迫你的，都是自愿的。”
安小小坐着不说话，杨悦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需要用钱？我看你的眉头总是锁着，似乎是有心事，我看人一向很准。”杨悦自认为看人脸色吃饭，所以对人的表情几乎直觉非常敏感。
安小小摇摇头，开口问道，“你当初怎么会走上这条路呢？”
“我老家安徽的，没上过什么学，不像你们，出来打工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偶然进了你们学校附近的一个KTV，意外发现自己还挺适合的，做得还不错，就被人介绍到这边了。虽然这行被人看不起，是下三滥的行当，但是有钱赚啊，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杨悦点了一根烟，继续说着，“我今年三十五了，不干这行还能干什么，老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今年才给家里盖了两层小楼，可大气了。也买了两处房子。你别看我老，偶尔还有客人点我，前段时间刚跟一个客户去了香港，转了一圈回来，又不花自己钱，还有小钱拿。”
安小小看着烟雾缭绕中她的脸，她有点黑，长得实在不算漂亮，大概因为经常睡眠不足，肿眼泡很大，看着显老。
“你也看到了，我对她们都很好，她们都在我手下做事，有的是我从之前的地方带过来的，我有时候就搞不明白她们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动不动就冲我甩脸子。”
安小小想到了清清，而且唐慧对杨悦似乎也有一些微词。
“你有男朋友吗？我倒是有一个窝囊废男朋友，又瘦又不会挣钱，在床上不能满足我，还要花我的钱。”杨悦继续说着。
安小小看到了贴在床边墙上的照片，有一张杨悦依偎在一个瘦弱但还算秀气的男人旁边，笑的像个女孩。
“那你们怎么还在一起呢？”安小小不解地问。
杨悦愣了一下，缓缓地开口，“大概是因为他把我当人看吧。”
杨悦说了很多，从她嘴里安小小知道原来那个清清也有一个混混男友，那个混混也经常跟清清要钱花，不给就吵架，但吵了好，好了吵，总也分不掉。清清和他在一起以后就不接客了，但那样的话钱不够花，逼急了，她男友就让她去接客。
而唐慧是一个大四的学生，她现在在一家公司实习，每周五晚上过来兼职，周五晚上加周末挣得钱抵她一个月工资。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杨小米，但回头一想怎么可能呢？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两个人呢？”杨悦临睡前嘟哝了一句，翻身睡去了。
第二天安小小起来的时候，杨悦已经买了早餐回来。
“吃完我们去酒店洗澡，我昨晚太累了，都没洗。”杨悦冲安小小说。
“你们去，我在家等你们。”唐慧喝着豆浆，笑盈盈地说。
那些点小妹陪过夜的客人不会用自己的身份证去开房，毕竟他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也不会真的一觉睡到天亮。杨悦通常会用自己的身份证或者其他人的身份证去帮那些人开好房间，然后把房卡放在酒店前台，前台的人对这些套路都十分清楚，客人走的时候也会把房卡直接放在前台，次日杨悦再来退房。一切都很合法，神不知鬼不觉。
杨悦去前台拿了房卡，领着安小小进电梯上了楼，轻车熟路地找到房间。
“这里洗澡多舒服，我一般都早上到这边来洗，这可是五星级酒店，要啥有啥，你看有浴缸，可以泡澡的。”杨悦一进门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先看会电视，我去洗澡。”杨悦换上拖鞋，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就传出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安小小看着有点凌乱的床铺，打开电视，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杨悦洗完穿着浴袍出来，往床上一躺，“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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