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罗双株树存在于幻想中,存在于史话里,也存在于莽州淅川。
莽州西南淅川,全长大约不到五十层楼的长度,宽度也仅仅约两个成年人身长。
若论体长,淅川大概是莽州最不足一提的小河,然而此处却有最为文人墨客所称道的梭罗双株树。
人们爱听传说,也正如史学家爱书写历史,又如吟游诗人爱弹唱传奇一般。
于是我们今日暂停手上的忙碌之事,且听一听这梭罗双株树所能追溯到的往事。
似乎应该也是发生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对姐妹住在莽州西南的淅川边上。
她们相依为命。
白天她们追寻着太阳初射出的第一缕光而作,在日落的余晖完全消散在地平面之前而归。
在古老时代的莽州,人们是不能在日落后归家的。因为在幽僻的莽州,黑暗中行走的人可能会碰到死去灵魂变异形成的幽鬼。
听说那个时候存在的幽鬼会撕裂活物的身躯并吞咽,给晚上行走的人带来威胁。
姐妹们选择两人轮班,一天是一人出门打猎,另一个人守家种植,第二天更替工作。
某一日,姐姐出门寻找猎物了。
这一日,姐姐总也找不到活物,她一直远离家的方向走了很久也没有收获,不知不觉在路途中,太阳已经沒过了地平线,光线消失于世界。
幽鬼就这样现于人间。
幽鬼长着尖利獠牙,身上泛着荧荧绿光,通体透明,体长而窄。
一阵子后,一群幽鬼围着姐姐打转,想捕食新鲜的血肉。
姐姐朝着家附近淅川逃跑,试图躲过幽鬼的迫害。
与此同时,妹妹在家中,头一次孤单一人看了日落。
日落后天已全黑,妹妹仍是等不到姐姐,便拿起家里锄菜的镰刀,向着姐姐出发的方向去寻姐姐的踪影。
在淅川边上,两姐妹相遇了。
伤痕累累的姐姐与心惊胆战的妹妹抱在了一起,之后妹妹扛起镰刀迅速挡住姐姐面前向幽鬼发动攻势。
她们周围聚集着一大群幽鬼。
幽鬼们看着眼前的美味舍不得离开,越来越多的幽鬼如潮流一般朝她们涌来。
妹妹一手用镰刀抵挡在身前,一手将姐姐拉至身后,身子紧靠着姐姐,她想带着姐姐向淅川川水中间移动。
但幽鬼围住她们围成一圈。
圈子越来越小。
妹妹将镰刀掰成两半,带刀刃那端给了姐姐,把手留给自己。
姐姐领会了她的意思,两人合力朝周围的幽鬼搏击。有不少幽鬼被两人重伤。
但幽鬼实在太多了。
两人精疲力尽,身上也沾满血迹。
直至天明,幽鬼并未如愿以偿,甚至不曾舔舐到姐妹身上一块肉。
姐妹们默契的击打与矫健的身姿只能让幽鬼弄伤她们俩,再进一步确实无法可循了。
天彻底亮了,被姐妹们吸引过来的幽鬼在光线照耀下全部消散。
两姐妹也累得倒下。
第二日,姐妹倒下的身躯消失了,而淅川边上多出两株靠在一起,形同一体的树。
年复一年,淅川周围长满了这些树,而莽州在这之后再无幽鬼。
后来人们把这样的树叫做梭罗双株树。
姐妹的故事最早出现于杳蔼录的莽州志。
莽州的史学家试图追溯故事起源的时间,似乎可以到千禅王朝以前,再往前便不可查。
也有植物爱好者研究了淅川边上最早的梭罗双株树,仿佛也距今两千年了。
今有灵异事件爱好者,试图在淅川边上过夜。在晚上,幽暗森林里投不进一丝星月的亮度,有人在梦醒时分看到过莹莹绿光绕着梭罗双株树,胆大者靠近那光去看,仿佛看到一些透明的生物在对着树进行祭拜。
近日亦有新派散文家沧淼写下《莽州日行记》,详细写了她在莽州所见所闻,包括淅川的面貌,莽州的故事逸闻,其中对梭罗双株树记录却不甚详尽。
《莽州日行记》里有关梭罗双株树的部分写道,“大部分树不高大,却有五六人合抱的宽度,淅川边上那棵古树约有是普通树的两三倍宽度,树皮棕黑,树叶却是青翠,根部蔓延至河床底部,枝干粗壮,树叶茂密,树上挂满当地人祈福的红条,树上好多地方能看到刻痕——xxx来此一游、我爱xx、祝xxx豫立亨通。风景一般,但游人很多,不知道如果两姐妹真是树的化身,会觉得喜欢刻画树木的游人,和吞噬血肉的幽鬼,哪个更为可怕。没有答案,只有风吹过树上挂的祈福铃铛清脆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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