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拉太子和唐思琪的事情沈南星不想多问,他们最后会怎样他也不关心。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达叔他们是被唐思琪所害,但是矛头一直都指向了她,种种迹象表明,蒹葭之后遭受的暗杀和毁容也跟唐思琪脱不了干系。
能对自己疼爱多年的外祖母痛下毒手,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女子,他不会同情她的任何遭遇。
不过蒹葭不这么想,毕竟最初的起因是他的亲生父亲逼迫唐思琪顶了她的名头,又替她受了许多年的罪过,不管唐思琪曾经做过什么,从心底里蒹葭觉得对唐思琪有一份歉疚。
如今唐思琪已经无处可去,在勒拉太子的面前也除去那层伪装,如果两人是真心相爱,那么勒拉太子也只是对她一时生气,两人终归是会和好如初,如果勒拉太子喜欢的是心底的执念,那两人也势必走到尽头。
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玉和轩内,蒹葭每日被禁锢在院内,哪里也去不得,甚至连凤羽给她传信都不得其门而入。
每日除了服侍她的宫女碧荷和其他的两个小婢女她谁也见不到,自然也没有任何消息传给她。
高云庭偶尔会过来跟蒹葭一同用膳,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蒹葭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消息闭塞,行动受阻。
蒹葭能明显感觉到高云庭对待她态度的不同寻常,既没有太亲近,也不准备撒手不管,恰似这样不近不疏的态度,才令她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光阴如箭,岁月如梭,转眼蒹葭进宫已经两个月有余,这日,蒹葭正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翻着桌案上的医书,却听到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
还不待她开口发问,就见碧荷慌慌张张地进了门:“姑娘,求您大发慈悲给奴婢开张药方,檀儿今晨冲撞了贵人,现在身上都是淤青红肿,太医们不给开药,求姑娘您救救檀儿”,碧荷边说边跪到地上,语不成调,声泪俱下。
蒹葭起身绕到桌前扶起她:“你先起来,她现在何处?被何物所伤”?
碧荷抽抽噎噎地答道:“奴婢刚刚去云霞居探望她时,她已然受伤,如今躺在病榻上无人看守,又没有人出手相救,眼见,眼见……”下面的话碧荷没忍心说下去,但是蒹葭也能猜出一二。
哎,婢女身份卑微,生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每日朝不保夕是常有的事,也罢,她这个泥菩萨就再做回善人吧!
蒹葭凝思片刻,便刷刷几笔落下把一份药方交给碧荷:“你先按这个药方抓药给她吃,过几天有其他情况再来改方子吧”!
碧荷感激涕零,接过方子擦了擦眼泪转身出了屋门,却在房门闭合的一刹那眼神中尽是愧疚与无奈。
清风半夜鸣蝉,夜空星罗棋布,祥云殿内高云庭未批完的奏折还剩三五本,小祥子瞅了瞅时辰已经快到子时,上前第三遍催促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是否今夜就此歇息”?
高云庭眼神还没有离开面前的奏折,开口问道:“方子碧荷可送来了”?
小祥子忙从衣袖中拿出,双手高举着呈到高云庭面前:“方子在此,皇上请过目”。
高云庭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淡淡地开口:“让太医按方子抓药,给云才人送过去,保证那孩子留不住”。
小祥子公公闻言心肝一颤,定个定心神,答道:“是”,就匆匆退下了。
今天清晨有御医来报说是云才人有了喜脉,这本是大喜之事,但小祥子公公瞧着皇上的面色不是欢喜,倒是阴沉的很,这不,才一上午的功夫,皇上就让碧荷去给蒹葭讨了个药方来。
云才人的身子是有喜了,碧荷向蒹葭讨的方子却是清淤消肿的,其中必然有滑胎的药效,用这张药方给云才人用,这是想借刀杀人啊!
可怜那云才人连自己怀了孩子还不知情,那孩子就注定保不住了。
云才人喝了药,就歇下了,一个时辰后腹中越来越痛,痛得她满头大汗,呼叫连连,可是香儿去请的太医却迟迟不来。
云才人只觉得腹中实在疼痛难忍,命香儿去求皇上,可是皇上歇在皇后的寝宫里,她进不去。
云才人疼痛难当,挣扎着从床榻上翻滚下来,却听香儿惊呼出声:“血,血,好多血……”
云才人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下身已经出了许多血,不仅染透了衣裤,就连床榻被褥上也沾染不少,此时血流不仅没有止歇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
云才人的痛哭声在芙蓉居响彻了大半夜,芙蓉居的婢女太监也慌乱了大半夜。
次日清晨,天色大亮,太医院的两名太医终于姗姗来迟地到了芙蓉居,而云才人早已面色惨白,昏厥过去。
皇上并未亲临芙蓉居,只是事后对云才人连升两级,封了云嫔娘娘。
世事无绝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有时候我们以为是出于好意救了别人,却是无形中杀了一人,后悔无用,感慨命运也是无用,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这一切的发生蒹葭并不知情,但是唐家却传到宫廷一个消息,唐老夫人病重不治,只吊着最后一口气想再见蒹葭最后一面。
高云庭可以限制蒹葭的行动,但是唐老夫人之事他却不能阻挠蒹葭出宫,何况此事还是唐家家主唐文龙亲自上报。
距离沈南星回京的日子已经很近了,在此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高云庭决定亲自送蒹葭回一趟唐家。
蒹葭下了马车,抬头看了一眼唐家恢宏的门庭,还记得第一次到唐家时,那时唐老夫人形容枯槁,禁闭双目,面如死灰,可是现在的唐老夫人神色颓败,虽然双眼微睁,但是目光暗沉,明眼人一看就能觉察出唐老夫人命不久矣。
蒹葭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努力地想忍还是没忍住:“外祖母,您怎么样?蒹葭不孝,这就给您看看”。蒹葭走上前伸手想给唐老夫人诊脉。
唐老夫人抖动着双唇,低声道:“好孩子,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蒹葭回头看看身后的众人,最后把视线停留在高云庭的身上。
高云庭不发一言,随唐家众人一起出了内堂。
蒹葭忙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丸药送到唐老夫人嘴边:“外祖母,您先别说话,先把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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