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行

琵琶行

一

童童在这半年遇到一个奇怪的客人，他都是周日下午过来，点自己的钟，要200块的服务，结束后再留下100块小费，这年头，愿意给小费的不多，次次都给的更少，童童对这个客人很有好感。

这个客人是一个小年轻，衣着朴素，瘦瘦高高的个子，嘴唇上有些杂乱的小胡子，眼睛很大，也很有神，文质彬彬的很少说话。

童童还记得他第一次来时的害羞和拘谨。红色的灯光迷离，他哆哆嗦嗦的脱着衣服，童童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调戏的对他说：“小帅哥，快点，人家等不及了嘛。”

男孩很紧张，进去之后，浑身都在颤抖，手很僵硬的撑着床，哪都不敢碰，哪都不敢摸，没两下，就结束了战斗。

童童笑着把男孩推开：“小帅哥，还是个处男嘛，第一次都这样，别那么紧张，我叫童童，下次来点我的钟，姐给你优惠。”

男孩羞红了脸，快速穿好了衣服，扔下了100小费，落荒而逃，只听见背后童童如银铃般的笑。

此后每周日下午，男孩都如约而至。

这次，男孩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走进了童童的房间，童童看到他来，准备直接脱衣服，男孩制止了她，然后把黑色塑料袋打开，里面竟是几大窜青翠欲滴的葡萄，男孩说：“这是我家自己种的，带来给你尝尝，比外面卖的好吃。”

童童很惊讶，笑着对男孩说：“这是你专门给我带的吗？”

男孩突然害羞起来，又害怕童童误会，慌张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从家里摘了很多，给了我的同学和朋友，还有很多，带来给你尝尝。”

童童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你真有意思，好，我有空吃，你放着吧，来，我们快开始吧。”

男孩听后很开心，利索的脱下了衣服。

这次男孩很用力，拼命的摇动着自己的身体，童童感觉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好像准备要吃了自己一样，自己也配合的大声呻吟起来。男孩这次时间很长，童童竟然未感觉到厌烦，自己也感觉到了久违的一丝快感。这快感随着男孩的一声低吼结束，男孩随即从童童身体中抽离了出来，快速穿好了衣服。

童童斜倚着床边，点燃了一根烟说：“你这次真强，差点把我弄高潮。”

男孩害羞的低下了头，说，我想让你听首歌，然后拿出手机就开始播放，是朴树的《生如夏花》，充满希望的歌声顿时充满了整间屋子。

童童问道：“你让我听歌，不是请我去KTV唱歌吧，我可不去那地方。”

男孩慌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学校后天晚上有演出，我要去唱这首歌，你就得好听吗。”

童童说：“好听，你唱肯定更好听。不过，嗯......你今天呆的时间很长了，你走吧。”

男孩听后慢慢的走向门口，然后突然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后天，你能来吗，就在明城大学的广场里。”

童童笑着点了点头说：“傻小子，后天有空我就去，你走吧。”

男孩很开心，说：“后天晚上七点演出开始，我7点半上台，你一定要来，你一定要来啊，还有，葡萄记得吃，我走了。”

男孩很开心，没等童童再说话，就一阵风般地走了。

                               二

晚上七点，演出开始，台上的男生女生都尽力的展现着青春的美好，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李明然背着吉他走在广场上，行色匆匆，面色匆忙。就在昨天，学生会的同学告诉他的节目被拿掉了，李天然此刻焦急的找着童童，他没有童童的手机号，但他相信童童会来的。

七点半时，李天然看到童童从大门口往广场走来，风乍起，吹动她的衣衫，如一只蝴蝶，飘到了李天然身边。

童童今天也穿着白T恤、牛仔裤，扎着一条利落的马尾。李天然看着童童干净的脸，一时间竟愣住了。

童童一把抓住李天然的手说：“傻子，楞啥呢，你在这干嘛，不是要到你表演了吗？”

李天然此刻还有些发愣，看着童童喃喃地说：“你...你今天真漂亮！”

童童脸上升起一片红霞，竟有些害羞了，然后她顿了顿，特意提高了两个音调说：“傻子，你的意思说老娘以前不漂亮是吧，找死呢吧！”李天然慌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你每天都漂亮，只不过，嗯......我最喜欢你今天这样不化妆的样子。”

童童听后捧腹大笑说：“说你傻，你真傻，我这是裸妆，大傻子。”

李天然听到后也笑了，一笑还真如一个傻子一样。

童童接着说：“你快要表演了吧，赶紧的，咱们快去吧。”

李天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我的节目被拿掉了，对不起了，你要去看表演嘛？还是咱们找个地方，我单独给你唱？”

“肯定听你唱啊，我来就是专门听你唱歌啊。”童童脱口而出，李天然却脸色一红，低下了头说：“谢谢你了。”

然后李天然一把抓住了童童的手说：“走，我们去足球场。”

李天然的手腕竟有些僵直，童童却并未察觉到李天然的异样，蹦蹦跳跳的跟着李天然来到了学校的足球场。

此时，天已经昏暗下来，足球场上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学生在踢球，多是一对对的小情侣在草地上卿卿我我，李天然席地而坐，拿出吉他，看着童童，拘泥的笑了一下，然后自弹就自唱起来。

童童也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手托着下巴认真的听，悠扬的琴声陪着李天然的嗓音，微风吹来，童童觉得此刻是如此的单纯而美好。

李天然唱完，看着童童，童童冲着李天然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你唱的真好听，我感觉我像是回到了上学那时候。”李天然看着笑颜如花的童童，突然一下子吻了上去，然后狼狈不堪的一手拿着吉他，一手拿着吉他包，急忙逃跑，左摇右摆的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鸭子。

童童愣在了原地，等她反应过来，李天然已经跑出去了20米远，童童站起身来，一边拍着屁股上的尘土，一边大声喊道：“小子，你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

李天然好像是没有听见，仍然往前跑着。童童见状，拔起腿来就开始追。童童个子娇小，跑的却一点也不慢，李天然虽然拼命的向前跑，但左右手都拿着东西，跑得却是不快，童童没怎么费力，就抓住了李天然的衣领。

“你小子跑啥呢？”童童气喘吁吁的责问道。

李天然喘着粗气，一声也不回答。

“我给你说，小子，老娘从来也没让别人碰过嘴，今天被你夺了初吻，你说咋办？”童童表情严肃的问道。

“对不起，我，我，我不知道你是初吻，我是没有忍住。”李天然支支吾吾说道。

童童看着李天然的傻样子，忍不住笑了，童童撩了撩头发，说道：“小子，你夺了我的初吻，你看你怎么赔吧。”

李天然听完童童的话，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只见他把吉他缓缓地放进吉他包里，然后轻轻的放在地上。

李天然挺了挺胸膛，看着脸上挂着笑容如春风一样的童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缓缓的伸开双臂，缓缓地抱住了童童。

童童看到李天然抱住了自己，就想要挣脱出来，谁知李天然的胳膊越来越紧，把童童整个人都捆住了，自己分毫都动弹不得。

李天然向着童童的嘴唇再次吻了上去，童童看到，赶忙把脸扭到一边，不让李天然碰到自己的嘴唇，可李天然此时却力大无比，与刚刚逃跑滑稽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李天然伸出抱着童童的一只手，扶着童童的后脑勺，竟把童童的脸再次转了过来，然后准确无误的吻住了童童的嘴。

李天然显然没有什么经验，他闭上眼睛，吻住了童童的嘴唇，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童童挣扎不过，一直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李天然的脸紧贴着童童的脸，让童童呼吸不畅，憋得童童满脸通红，童童用力把李天然的脸顶开，然后张开了嘴巴，大力呼吸。

李天然顿时只感到一股带着香味的湿润气息呼在自己脸上，他感觉到这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是从童童的口中传来。李天然睁开双眼，只看到了童童微张的嘴巴，粉嫩的嘴唇上似有露珠。李天然内心此刻荷尔蒙爆满，他欲望满怀，决定要去一探童童唇后的奥秘，他再次吻向了童童。

童童看到李天然再次吻来，正欲闭上嘴巴，忽然感觉一个湿滑的东西划入自己口中，正是李天然的舌头，童童忽然感到天旋地转，自己大脑好像没了氧气，整个人都软趴趴的倒在李天然怀里。

李天然感觉到自己已经进去了一个全新的天地，他的舌头在寻找美味的甜津，童童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自己的舌头渐渐的开始回应李天然。初时，两条舌头如芭蕾舞剧，动作轻柔，优雅无比；忽然，变成热情桑巴，狂风暴雨，淋漓尽致。

                              三

终于又到了周日下午，童童早早的就换上了那天见李天然的那套衣服，化了一个精致的裸妆，梳理烫成波浪大卷的头发，扎了一个利落的马尾。脚步声临近，门被轻轻推开，现出一个中年发福男人的身影，是一个熟客。

男人掏出一根烟，童童赶紧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男子看了一眼童童说道：“呦，今个穿的很清纯啊，假扮学生妹吗？”

童童眼角处流落出一丝厌恶，但随即一闪而逝，童童随即脸上挂满笑容，媚眼如丝，娇嗔的说道：“哥，今天这套你不喜欢吗？那我换了去。”

“不用换，你今天这套衣服我喜欢。”男子说完，将烟把往地上一扔，然后踩了一脚，说道：“咱们来吧，一会还有事。”

童童正准备脱衣服，被男人制止了，男人说：“你别动，我来。”说着就走到童童面前，解开童童牛仔裤的扣子和拉链，然后一把将牛仔裤连同内裤褪到膝盖处，再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扒了个精光。男子让童童躺在床上，自己跪在童童两腿中间，然后用将童童双腿抬起，扛在了自己肩上，说道：“你这样半脱不脱的我更有感觉。”

男子疯狂冲刺起来，童童大声的配合着呻吟，男子看着童童泛红的脸蛋，微张的嘴唇，心潮涌动，猛地亲向了童童，童童看到，急忙将脸一扭，不让他碰到自己的嘴唇。男子见状，生气的用手将童童的脸掰了回来，说道：“咋了，今天咋不让亲了？”

童童喘息着说道：“别亲嘴了，不干净。”

男子听到这话，突然生气了：“是你不干净，还是我不干净，不让亲，以后你就别在这里干了，回老家做良家妇女吧。”

男子再次向童童亲去，童童的脸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把脸再扭过去。

完事之后，男子留下500元后便扬长而去，童童脱下那套衣服，狠狠的把它扔进了垃圾桶，打开水龙头，使劲的揉搓自己的脸，将脸上的妆容全部洗掉，又拿出牙刷，恶狠狠的刷了个牙。

李天然终于来了，他依旧朴素的穿着，利落的短发，脸上泛着笑意，脚步轻快，他打开童童的房门，刚好看到颓废无比的童童。

童童穿着一件黑色蕾丝睡袍，头发胡乱的散着，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小口地吸着，看到李天然过来，童童狐媚一笑：“呦，小帅哥，你可来了。”

李天然突然有些拘谨，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童童撩弄了一下头发，说道：“不晚，不晚，只要你来了就不晚，快过来，咱们开始吧。”

说着童童就开始脱衣服，令李天然想不到的是，童童竟然睡袍里面竟然没有穿内衣，黑色的睡袍划下，露出童童雪白的皮肤。

李天然说道：“你里面怎么什么也没穿啊？”

童童说道：“我干完一次，什么都不穿方便点。”

李天然低下了头，低声喃喃地说道：“你别这样说...”

“那我怎么说？”童童问道。

“我以为，我以为，咱们俩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李天然说道。

“我们俩什么关系？我们俩的关系不就是妓女和嫖客的关系吗？”童童反问道。

李天然突然站了起来，声音坚定的说道：“不是的，那天，我说过的，我要对你负责。”

童童笑了起来，说：“傻小子，电影看多了吧，说过要对我负责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都是真的，老娘还用干这个？”

“不，我是真的，我第一次就是跟你，你的初吻也是给了我。”李天然说道。

“呵呵，你要对我负责，你拿什么对我负责，你一个学生。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你拿什么对我负责？”童童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沙哑。

“我可以打工，我课余时间可以做家教。可以洗盘子，可以做服务员，以后毕业了，就可以找一份不错的工作，我们肯定有美好的未来。”李天然语气坚定的说。

童童突然哭了，声音歇斯底里：“傻子，我要是跟了你，你哪还有什么未来，我已经没有未来了，请你不要再给我希望了，我不要希望....”

李天然愣住了，身体突然变得机械起来，他说不出话来，愣愣地坐在了椅子上。

童童哭着说：“别人要是知道一个大学生找了一个妓女，别人怎么看你？”

李天然大声说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可是，你父母怎么办，你不管你父母地看法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早晚会知道的，你怎么办，难道你不管你父母了吗？”

提到父母，李天然想到他们为了自己能够上大学，在建筑工地干活，每天浑身泥泞，筋疲力尽，依然很开心，因为，他们有一个考上大学的儿子。

李天然说不出话了。

童童说：“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们两个的关系就是妓女和嫖客的关系，没有其他关系，我的初吻几年前就没了，你不用耿耿于怀，至于你的第一次给了我，希望那是个美好的回忆。

你走吧。”

李天然此刻完全楞了，他从未得到过爱情，他对美好充满向往，他从小就在思考自己长到后要谈一场什么样恋爱。那天，同寝的同学神神秘秘的带他来到这个地方，说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就是那天他见到了童童，他以为自己遇到了美好。

李天然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满脸泪花的童童，他慢慢的走到童童面前，俯下身去，对着童童的脸颊，轻轻的吻了上去，从裤子兜里拿出了一点东西，压在桌子上的水杯下面，然后对着童童说：“这应该算是我的第一次爱情，我嘴笨，不会说话，我会记得你，再见。”

推开门，大步而去。

早知道结局必定是痛苦，那就不让它开始。本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风从窗子里吹了过来，带来一丝凉意，童童长发飘动，她站起身来，端起水杯，看见了水杯下压着地300块钱，迎风飘起。童童笑了起来，但却有眼泪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