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范晴,那年我大二。我从未拥有过幸福的少年时期,也没有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以及真挚的同学情谊。习惯独来独往的我,在他们成群结队玩乐或者谈恋爱或的时候,在努力学习和做兼职。大约是因为有个贫穷的单亲原生家庭,敏感和自卑一直追随着我。所以我很早就意识到,只有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
幸亏上天给了我一副姣好的皮囊,以及我勤学苦练的一口流利英语,让我顺利在一家高级西餐厅找到了一份兼职。我没有过多的物消费,兼职的收入足够维持日常开销,还能存下一部分还学贷。感觉长大了真好,想到我很快就能自食其力,开始全新的生活,我就觉得活着越来越有盼头。我对校园恋爱没有太大的兴趣,虽然也有过男生追求,但都不大喜欢,便总是冷淡地拒之千里之外。
体育课我选修了乒乓球,感觉乒乓球不需要太多的团队合作,以及体力消耗,更适合我这种不太习惯运动的人。当时我从未想过,这个选择而对我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带来这场劫难的人,正是我的乒乓球老师—王明彬。
那年我20岁,他30岁,整整大了我10年。可能由于经常运动的缘故,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几岁,经常穿清爽的运动服或者休闲服,整个人年轻有活力。
我从未学习过乒乓球,觉得挺新鲜的,每周一节的体育课,我都很期待,也很认真地练习。一开始是打球姿势练习,王明彬先示范,然后我们跟着做。做得不对的地方,他便上前指导纠正。没有运动天赋的我练习起来像个傻子,怎么都打不对。他只能手把手地纠正我的动作。这种身体接触让我感到有点囧。他站在我的身后,比我整整高出一个头,我闻到他身上运动香水的味道。
我越来越喜欢打乒乓球,经常下课了还在独自跟机器练习。王明彬也经常课后跟别的老师打球,看到经常练习,有时候也过来指导一下,或者跟我打上几场。打得好的球他都会表扬我,这让我感到很开心。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我掌握了诀窍后,球技进步得很快。不到半个学期后我就能跟班上最厉害的同学打比赛了。
日子平淡无奇地过着。一天,他走过来跟我说:“饿了没?我准备去吃饭,要不要给你顺便带一份?”
我推辞了一下:“不用麻烦了,我等下自己过去吃。”
“不麻烦,你还没吃过教师饭堂的饭菜吧?我请你吃。”
我说:“那好吧,谢谢老师啦!”
他很快就回来了,三肉一菜,看起来确实比学生食堂的好吃多了。
我们坐在球场边的长凳上吃了起来,边吃边聊。我感到有些拘束,此时球场上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在,我们这样坐在一起吃饭真的好吗?
而且这段时间,我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不过这种目光我也早已习惯了。从中学时开始就经常被男孩子盯着看,抢着帮忙搬东西什么的,也就不以为然了。
但是此时我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来自球场的目光似乎有点不一样,于是我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高高的男生倚在乒乓球球桌旁,盯看着我。他的表情似乎有点严肃,还是生气,我确定不了。
这时王明彬说话了:“你知道那边的男生是谁吗?”
我一脸迷惑:“不知道呀。”
“他好像对你很感兴趣。”王明彬打趣道。
“不会吧,我又不认识他。”
“但是很多人都认识他噢,他是大四的,外号乒乓球王子。”
“他球打得很好么?”
“还算不错,能与我打几个回合,哈哈。”还顺道夸了自己一把啊。
这件事我没放在心上。每天光活着就已经很累,何必再想些有的没的自讨苦吃。
除了体育课,我每周都有几天会去练习打乒乓球。自从我知道那个男生是乒乓球王子之后,好像经常都会看到他的身影。这天,他走过来了。
“你好,我叫高玮。我可以跟你打一场吗?”彬彬有礼地说。
“可是我还不太会打。”我婉拒了。
“没关系,我会啊!我可以教你啊,这样你进步也会更快一些。”
我好像无法拒绝这个理由,便跟他打了几个回合,毫无疑问都是我输了。
“我教你打旋球吧,保证你同学都接不到。”他又说道。
这个诱惑有点大,我一直练习了很久都没能打好旋球,我说:“好呀!”
他示范了几次,我便照着样子打。但总也打不好,他便过来准备手把手教我。
我拒绝了,虽然这个男生看起来也很帅,很阳光。但我心里说不上喜欢,一想到他要握住我的手,我就感到不自在。
我说:“我慢慢练习就好。”
他无奈地只得作罢。
我突然意识到,有一个人例外,就是我的老师王明彬。他握住我手的时候,我感到很踏实,很安心,就像小时候坐到爸爸自行车后面紧紧抱着他的感觉。
我一时走了神。
只听他又说道:“有人说过你很漂亮吗?”
我有点无语,不知如何接这个话题。我感到不太喜欢这个男生。难道是因为看我长得好看所以一直盯着我吗?感觉跟别的男生没什么不一样,只会被外貌所吸引,太肤浅了。但我又暗自欣喜,毕竟长得漂亮并不是件坏事。
我们这就算认识了,平时遇上也会一起打打球。慢慢地,我感觉他还是个挺不错的男孩子,便当他是个朋友了。我第一次结交了一个异性朋友,虽然我心里没有别的想法,但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时候,有种温柔的情愫。
半年眨眼就过去了,这个学期我跟王明彬经常一起打球,也经常一起聊天。他从未说过任何过分的话,也没有越界的身体接触。我与他相处感到愉快和安全,甚至有些心事也会跟他说。
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乒乓球是必修课,也是要考的。我打得比平常好,拿到了90分,全班排名第三。这对于刚学乒乓球不久的我来说,实在有点不可思议。我真怀疑老师是不是给我放水了。不管怎样,我很开心。下课后,同学都陆续走了。
这时王明彬走过来对我说:“怎么样,这个成绩还满意吗?”
“噢,原来真的是故意给我打这么高分的吗?”我假装有点生气,但也有点开心。
“那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个饭表示一下?”
“好呀!”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暗自算了下,请一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我请他到学校附近的小餐厅吃了一顿饭,算是还了他这个人情。
“暑假有什么安排吗?”他问道。
“我打算留校,然后去我平时兼职的西餐厅打工。”我说,“暑假不回去了,我得多赚点钱还学贷。”
“你还真是努力啊!”我听得出他是真诚的,眼神里好像有种,心疼?是我的错觉吗?
“你呢?放假回老家吗?”
“不回,我得专心准备考博的事情。”
“乒乓球吗?”
“不,排球。”
“那你也太厉害了吧!”我真心觉得他很厉害,心里对他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暑假里我们忙完各自的事情,偶尔也发信息聊会天。有时他来接我下班,我总在学校门口就下车,再独自走回去。我们的关系,在这个暑假仿佛变得微妙起来。
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心里莫名有了一些失落。
一天,我上班到很晚,黑暗的天空下起了大雨,雷鸣电闪的。我最害怕这种天气,让人有点绝望。我没带伞,也不敢独自走,便在店门口焦虑地等着雨停。这时开过来一辆黑色轿车,我看着熟悉。一个高个子男人打伞走过来,竟然是王明彬。我诧异地看着他,我们并没有约好今天见面。
“上车吧,我送你。我知道你怕打雷,所以来接你了。”
原来是这样,我如遇大赦,赶紧上了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窗外大雨滂沱,开了好大一会我才发现路线不太对劲。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我家喝杯茶再送你回去,好吗?”
我感到脸有点发热,点了点头。
他没有住教师宿舍,而是在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两房一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看起来简洁干净,没有女人的痕迹。
我坐沙发上有点局促不安,他好像看出来了。他起身给我泡了一杯热茶,然后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他一改平日老师的正经,饶有趣味地盯着我看。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忍不住问他。
“因为你好看。”他俯过身一脸认真说道。
又来,难道男生都是这样的吗?
“今晚,别回去了,好吗?”他又说道。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吓了一跳,脸颊变得滚烫,我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感觉被侮辱了。
他把我拉进他怀里,抱了个严实。我挣扎了几下,此时我的心跳得很快,但是我又觉得他的怀抱很踏实、很温暖。我承认,我让没有让我想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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