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靳禾走近沙发,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戳着秦慎乱搭在茶几上的胳膊,忐忑的问:“你说明天我要不要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呢?警察说那女的指不定还要告我故意伤害呢?”
黎靳禾的话说出来就像空气,半点没入秦慎的耳。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黎靳禾丁点回应都没听到,只有秦慎平缓而绵长的呼吸声不绝于耳。他索性不问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褚易安一夜未眠,她在床上翻来滚去,心绪不宁。
恍惚间,陈遇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烁。她丝毫不犹豫的接通,利索的起身朝阳台走去。
陈遇浑厚的嗓音透过屏幕传来,一股浓厚的疲惫仿佛从空气中扑面而来,“安安,我这边案子比较棘手,估计还得再过一个月才能回去,你就多担待点嘉碧,她性格不坏,就是有点爱闹腾,你……”还不等他说完就听见褚易安的咆哮。
“陈嘉碧不是你的责任,我也不是,你有你自己的生活,陈奕都知道独善其身潇洒度日,为什么你就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累,难道全世界就你陈遇善良,就你陈遇最有责任心?”褚易安背靠在栏杆上,左手从睡袍里面挣脱出来,不知是拂晓的冷空气冻的还是情绪激动导致本就白皙的手青红满布。
陈遇却仿若未闻,停顿了几秒郑重说道:“安安,嘉碧只是个孩子。”
他满脸疲色,身后的重症监护室里一派肃宁,厚重的大门紧紧的闭着,想起里面生死不明的陈奕,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褚易安怒火中烧,其他都顾不及了,低吼道:“陈嘉碧都上高一了,义务教育阶段都过了,她什么事不懂?成天作天作地搞得家宅不宁,她这叫不坏?你是不是觉得你女儿就是那种“抽烟喝酒烫头”但是依旧善良的跟白莲花一样纯洁?”
陈遇沉默。
褚易安最讨厌他这样,手探到睡衣口袋里,拿出烟,手被冻的哆哆嗦嗦的仍倔强地将烟点燃,她急切地吸了一口烟,对陈遇说:“陈遇,十天,要么你回来,要么我把陈嘉碧送孤儿院。”
陈遇听到褚易安划打火机的声音,无可奈何。
“安安,对于嘉碧,你尽力就行。我会尽快回国的。”走廊上的护士向陈遇招手,他赶忙结束通话。
黎明时的小区格外的静谧,褚易安伏在栏杆上想事情,隔壁阳台上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褚易安猛然转身向发出声响的位置看去。
她划亮打火机,就着微光看躺在榻榻米上的男人。
他闭着眼睛,鼻梁高挺,看不见嘴巴,脸部轮廓分明,双手做枕背在脑袋后面。
应该是个好面相。
褚易安不知道眼睛瞄了哪里,总觉得这人忒眼熟,半天愣是想不起来。
秦慎眯眼看向火苗,一只手利索地放下来,一阵劲风过来,褚易安打火机的火苗熄灭了。
褚易安回过神,即使是暗夜,眼睛依旧锁定秦慎,警告的意味明显。
秦慎又轻咳了两声,吐字清晰,“没礼貌。”
褚易安火气大,又被秦慎这么骂,心情更不畅快,自然就顶了一句嘴:“你 还挺有自知之明”。
秦慎睁开一只眼,斜着眼打量她,评价道:“粗鄙不堪”。
褚易安气极,随手把手里闪着火星子的烟头扔向秦慎。
火光明明灭灭,秦慎淡定自若不为所动。
褚易安见此,对着秦慎咒了一句:苦瓜。
坑坑洼洼还败火。
秦慎嘴不饶人,寡淡地回了一句:窝瓜。
褚易安真的是气炸了,忍不住爆粗口:滚!
她气急败坏地回家,一肚子气全撒在阳台的玻璃门上,甩出“哐当”一声震天响。
秦慎仍旧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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