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爱她,但我只爱你

作者: 廖小小小赛 | 来源:发表于2017-10-24 22:31 被阅读591次

    01

    叶衫被数学老师点名的时候,正神游物外。她幻想自己若也同鲁滨逊一般被丢弃在荒岛,该如何求生。不,不能是荒岛,她没见过岛,荒山,对,她对山比较熟悉。

    叶衫缓缓站起,脑海中仍是自己背着双肩包闯森林的画面。

    “上来演算题目。”数学老师把话重复了一遍,叶衫才入耳。

    她的脸腾一下红了,被几十双眼睛盯着,心中呐喊着“我不会”,却不敢开口,脚步千钧。

    老师的脸愈发严肃,眼神里尽是不屑。大家都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静待风暴到来。

    “老师,我来吧。”一个声音打断了这难堪的沉默。大家看向陈烈,他是数学课代表,成绩常年稳居榜首,这道基础题自然不在话下。

    后面的细节叶衫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当陈烈把目光吸引过去,她就像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呼吸了第一口空气。徐sir的毒舌称霸博雅一中,不带一个脏字就可以把人骂到无地自容。

    他为什么帮她?叶衫不由得细想。下一节课是语文,她最喜欢的语文课,不能再出神了。

    正是古诗单元,杜甫的诗。叶衫对杜甫谈不上热爱,但今天的诗,似乎格外入心。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叶衫的心“啪”地一声被打开了。她看向前排的陈烈,个子不高,貌不惊人,唯有眼神,柔软又坚毅。

    “蓬门今始为君开”,她默念着诗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情话。


    02 

    夕阳挥洒,给校园镶上一道柔软的金边。叶衫在观众席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篮球场上的少年却仍不知疲倦。

    一丝凉风起,她走近场中。陈烈停下来,指着自己,“找我?”

    叶衫笑了,给他递了瓶水,“嗯,今天,数学课,谢谢你。”

    陈烈挠挠头,“嗨,多大点事。”

    叶衫笑笑,“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啊。对了,我叫叶衫,衣衫的衫。”

    陈烈也笑:“我知道你,经常不交作业,吃饭就免了,作业按时交。”

    叶衫点点头,说“好。”

    陈烈正打算说什么,视线却被操场外的身影吸引过去。他抱着篮球一路小跑,回头向叶衫挥了挥手,一句仓促的“再见”落于风中。

    叶衫缓缓走过去,原来是安娜。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隔着距离都能感知陈烈热切的目光。

    叶衫静立在台阶边上,凉风过耳,空气里似有微尘炸裂。

    “怎么办,他有喜欢的人呢。”叶衫心里默念。

    “喂!”一个响亮的女声打断了沉思。

    “晓露。”叶衫最好的朋友曲晓露,唇红齿白,笑容明艳,弯弯的桃花眼煞是好看。她一手搭上叶衫的肩,散落的长发甩叶衫一脸。

    曲晓露顺着叶衫的目光看到了陈烈和安娜的背影。

    “今天可是英雄救美哦!怎么,春心萌动?”曲晓露一脸的八卦表情,“不过看起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曲晓露一边说着,一边玩味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叶衫心上一紧,“捕什么蝉啊,陪我吃饭去。”

    曲晓露灿然一笑,“好,吃饭!” 在她看来,叶衫是既单纯又复杂的人,既会一心一意对别人好,又不肯轻易透露自己的心思。既然有秘密,就替她收着好了。


    03 

    高二文理分班时,叶衫选择了文科。在新班级,她意外地遇到了安娜。她尽量自然地走过去向安娜打招呼,正在整理书的安娜礼貌地冲她笑笑。

    “女神”安娜向来是人群中的焦点,她的美和曲晓露的“妖娆”不同,她像一朵“白莲花”,素净又明亮,眼神澄澈,皮肤瓷白,笑起来似乎能点亮黑夜。

    有这样的“情敌”,是她的幸运,还是悲哀呢?安娜身边,仰慕者众多,陈烈是最普通的一个,以女生的直觉,安娜对陈烈无意。但那又如何?他的眼里始终没有叶衫。他们都卑微地爱着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叶衫下意识地坐在了安娜的后座,心脏抑不住地咚咚直跳。

    过几天,陈烈在窗外探头,叶衫轻轻地走过去。

    “陈烈,找谁呀?”

    陈烈不好意思地搓手,“安娜在吗?”

    叶衫挤出笑容:“这会不在,需要我转达吗?”

    陈烈也笑:“不用,我等等她。”

    叶衫默不作声地站在走廊上,看安娜笑语盈盈地走近,陈烈迎上去。两人寒暄了几句,安娜便翩然入教室了。

    叶衫对陈烈说:“诶,我是安娜的朋友,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安娜的事。”

    陈烈疑惑地盯着叶衫。

    “你想知道什么?”叶衫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一时我也说不上来。”陈烈低了低头。

    “她喜欢听周杰伦的歌,喜欢看饶雪漫的书,喜欢吃巧克力。”叶衫说完,朝陈烈做了个鬼脸,跑进了教室。


    04 

    叶衫到达齐岭脚下时,时钟指向9点,太阳虽不烈,却也明晃晃地耀人眼目。

    她一眼就看到了陈烈。“早啊,安娜说她家里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我还约了曲晓露,她正在路上。”叶衫说完,眼神飘向了马路。

    “这样啊,那我们等等曲晓露吧。”陈烈眼中的失落被叶衫的眼角余光收入眼底。

    曲晓露下车后,一路带风地急冲过来,见着叶衫便是一个熊抱。

    初夏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微风清爽,满目新绿。到山顶时,时间已接近正午。叶衫变戏法般地从背包里拿出饭盒,一打开,菜香四溢。

    “叶大厨,我今天可是沾着陈烈的光,吃着大餐了。”曲晓露两眼放光,一把夺过筷子。

    陈烈看了看菜式,荤素搭配,色香俱全,在这野外很是勾人食欲。

    他看向叶衫,“辛苦你早起做这么多菜,谢谢了。”

    叶衫心中一暖,脸色绯红。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曲晓露幸福地打了个饱嗝。他们在山顶游了一圈,便从小路下山。

    小路崎岖,狭窄且多石阶。曲晓露一路指点江山,见着野花便流连忘返。叶衫多数时间是静默的,眼前的陈烈,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她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抑不住悲喜交加,情绪汹涌。

    一路行人从山上呼啸而来,叶衫来不及让路,被一个冒失的孩子冲撞在了树丛边。

    “啊!”剧痛从脚踝处传来,叶衫嘴角咝出一丝凉气。陈烈和曲晓露赶紧过来察看。

    “脚崴了,怎么办?”曲晓露看着叶衫痛苦的表情,眼里尽是担忧。

    陈烈看了看叶衫,又看了看石阶路,眉间皱成了波纹。他蹲下身来,让曲晓露帮忙把叶衫扶上肩背,稳当了之后,小心翼翼地开始下山。三人边走边歇,直到天黑才抵达医院,把叶衫交给了她母亲。


    05 

    “叶衫,你完了。”曲晓露似笑非笑。“你说,不高又不帅,也亏你火眼金睛。”

    “头脑聪明,温和有礼,不比高和帅更重要吗?”叶衫望着曲晓露出神。

    “行行行,你看中的自然不会错,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陈烈。”曲晓露边说边捏叶衫的小脸。“可惜他看不见你的好”,她在心里默默叹气。

    “我何尝不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是安娜不喜欢他,我便始终存着一份希望。”叶衫像是看透了曲晓露的心思,又像在自说自话。

    曲晓露不太理解,在她看来,单相思太可怕,像叶衫这样不露声色地单相思更可怕。

    “我喜欢能带给我力量感的人。你知道的,这些年我妈一个人太不容易。”叶衫的话让曲晓露心中一动。她从小便没了父亲,母亲一个人把她带大,这一路艰辛大概只有叶衫才懂。

    “你说,他会不会讨厌我?”叶衫捏着被角发愣。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这样,不觉得委屈吗?”曲晓露心疼地看着叶衫。

    “既然喜欢,又何来委屈?”叶衫的话让曲晓露默然。

    门口传来响声,叶衫妈妈送饭来了,她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收了声。

    等叶衫妈妈出去不久,陈烈来了。曲晓露见机先溜,病房里只剩下叶衫和陈烈。

    “脚怎么样了,还疼吗?”陈烈问。

    “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休养,也好,可以名正言顺地逃课了。”叶衫笑得像一只慵懒的猫。

    陈烈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临了却只是说:“照顾好自己,早点回学校。”

    06

    叶衫回校后才知道安娜谈恋爱了,和校草级人物林子晗。这为沉闷的高中带来一股旋风,瞬间袭卷校园每个角落。

    叶衫去找陈烈勤了些。曲晓露也不介意当电灯泡,几个人经常一起瞎闹。陈烈偶尔也会到班上找叶衫,但眼光总是落在安娜或者她的座椅上。

    高中生活倏忽而逝。高考成绩出来,叶衫毫无悬念地落榜了。是的,她喜欢的是优等生陈烈,但这并没有让她的成绩开挂。她听从了妈妈的建议,去省城学了护理。

    叶衫只需要读两年,便出去实习,平时课业繁忙。她利用假期做兼职,存了些钱。

    陈烈去了上海,他考上了复旦大学,与她相隔一千多公里距离。

    元旦来临之际,叶衫订了火车票。当她来到复旦大学门口时,抑制不住心脏的狂跳,哆哆嗦嗦拿出手机给陈烈打电话。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叶衫从暖黄色的夕阳中,一直等到了凄冷的黑夜。她挪着僵硬的腿脚,在旁边小吃店填饱了肚子,出门,在大街上游荡。

    夜色越来越暗。叶衫终于收到了陈烈的短信:“怎么了,有事吗?”

    叶衫抱着手机,热泪涌出。“元旦快乐!我在上海。”

    等了一会,信息声响,“不好意思,我到C城来了,假期结束才回。”

    叶衫的眼泪仿佛开了闸。“好,我去苏州找晓露,等你回来告诉我啊。”

    曲晓露在火车站见到叶衫时,已是凌晨。听完叶衫的经历,她忍不住打趣道:“学人玩什么惊喜,搞不好就是惊吓。”接着转念一想,“不对啊,安娜不就在C城读大学,陈烈不会是去表白了吧!”

    叶衫一听,眼泪又要下来。曲晓露赶紧安慰她:“没事,就算他表白也没戏。”


    07

    叶衫在上海见到陈烈时,他在地铁口等她。见面了,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烈带她去喝了杯热饮,然后进校园闲逛。

    陈烈没什么大变化,脸上总是带着温和明朗的笑意。倒是叶衫的样子,让陈烈眼前一亮。她变好看了,一颦一笑似多了些成熟的风情。

    “安娜还好吗?”叶衫的问话让陈烈一时错愕。

    “嗯,挺好的。”陈烈答。

    “其实我和她算不上好朋友,我嫉妒她,因为……我喜欢你。”叶衫用轻得刚好能让陈烈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面对这突如其来,却又早有预感的表白,陈烈不知如何应对。

    “你知道的……”

    叶衫抬头看向陈烈,“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懂你的感受,因为我们本就是同类。”

    叶衫说完,吸了吸鼻子,冷空气入心入肺。周围偶有学生经过,耸入云天的杉树,针叶落满花坛。

    陈烈默然。许久,他说,“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

    “晚上的车票。”叶衫说罢,深深地看了陈烈一眼。

    陈烈送叶衫进站之后,仍伫立在火车站广场。窗户纸一旦捅破,或者索性敞开心门,或者换上更坚硬的玻璃。

    在他愣神思考的片刻,他收到了叶衫的短信。

    “我不会放弃,你知道的。”

    他关闭屏幕,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这又何尝不是他想对安娜说的话呢。


    08 

    大一结束的暑假,叶衫只身来到上海。陈烈说暑假留在上海做兼职,叶衫闻讯,便和母亲道明了去处,只是拿曲晓露做借口罢了。

    兼职之余,叶衫便在陈烈的宿舍待着,买了电饭锅煲汤、蒸鱼,忙得不亦乐乎。室友都艳羡陈烈的好福气,叶衫也不扭捏,每次都煮一大锅,招呼大家一起吃。

    八月,叶衫领到一笔工资,她请陈烈和他的室友出去吃饭。饭桌上,室友们都成了她的神助攻,一边开玩笑,一边灌酒。若不是叶衫拦着,陈烈怕是扶墙也出不了店门了。

    酒足饭饱之后,有个外号叫“星胖”的室友,把醉醺醺的陈烈交给了叶衫,还递了一张房卡,“房间就在楼上,哥们儿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说完拍了拍叶衫的肩膀,吹了声口哨,大步流星地走了。

    叶衫扶着陈烈上楼,她也喝了点,不过她一向酒量好,头脑尚清醒。看着躺在床上的陈烈,叶衫脸红心跳。她给陈烈脱了鞋袜,用毛巾细细地擦了脸,也躺下了。

    她睡不着,轻轻地把陈烈的手攥在手心。

    半夜,迷迷糊糊间,陈烈似乎醒了,他抱住叶衫。夏天薄薄的衣衫,让两个人靠得很近。叶衫也醒了,她把眼睛睁开,再闭上,嘴唇贴上了陈烈的唇。

    陈烈浑身变得滚烫,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翻身压在了叶衫身上,叶衫屏住呼吸不敢说话,任凭陈烈摆布。

    第一次,结束得比想象中仓促。她轻轻地睁开眼,想抱抱陈烈,但他转眼倒头就睡。房间除了陈烈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之外,一片沉寂。


    09

    那一晚之后,叶衫和陈烈都明白,他们之间,不一样了。但陈烈不说,叶衫也不问。

    实习期,叶衫应学校的安排去了广州。八个月之后,顺利转正。只要有空,她便会去上海,陈烈从来没有拒绝。

    但2013年国庆节,陈烈说他有安排,让叶衫别去找他了。叶衫没追问,留在单位加班。

    后来,看到星胖在QQ上的留言,才明白是安娜去上海找陈烈了。星胖拍了安娜在球场上为陈烈加油的照片,还附上一句:“妹子,虽然她长得比你好看,但我们都挺你。”

    叶衫看着照片手有点抖,她给曲晓露打了个电话。曲晓露听完,骂了一句娘,问叶衫,“你是想要安慰,还是听建议?”

    叶衫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地回了一句:“都要听。”

    “亲爱的,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本来就很辛苦。他心里装着一朵白莲花,你摘也摘不走。其实,就像你说的,你比陈烈幸运,因为你有机会在他心里扎根。但陈烈,安娜不会和陈烈在一起的,她心气儿高,也确实有更好的选择。”曲晓露冷静地向安娜剖析了现状。

    叶衫这才想起,以前都是自己一次次地向曲晓露表达决心,现在反倒成了晓露用自己说过的话来安慰自己。

    她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绝望的时候,有人倾听,有人抚慰。

    她收拾好情绪,对曲晓露说,“你说得对,我明年就去上海工作。”

    曲晓露又是一惊,“三甲医院,说辞就辞啊?”

    叶衫语气坚定:“工作可以换,陈烈,千金不换。”


    10

    陈烈毕业,工作稳定了之后,叶衫提起了见父母的事。春节前夕,陈烈买了礼物来到叶衫家,约好了年后互相拜访的日子。

    叶衫送走陈烈之后,她母亲忧心挂怀,郑重地和叶衫聊起天来。

    “衫衫,看得出来,陈烈是个好孩子,心眼儿实,条件也不错。但,你真的想好要高攀这门亲吗?我听晓露说……”

    “妈,我选的人,我心里有底。再说我不觉得自己高攀他,我会在婚姻里呈现自己的价值,放心吧。”叶衫握了握母亲的手。

    两家约定初五会面,在饭店订了餐。叶衫早早起来梳洗、化妆。

    临近中午,天色变阴,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叶衫靠窗,看着昏沉的天,也看向楼下的院儿。

    母亲早已穿戴整齐,安静地候着。见陈烈未来,便打水到阳台上浇花。生活的多年磨砺,早使她处变不惊。

    十二点了,叶衫心里着急起来。但未见陈烈回复,再打电话也是徒劳无功。母亲问她要不要打车去饭店。叶衫只说再等等。

    院子里有车鸣声,叶衫飞快地跑到窗边,一看车身颜色,便知不是。她忐忑不安起来,闷闷地跟自己生气。

    突然听见敲门声,叶衫母亲开门,淋湿的陈烈站在门口。

    叶衫忍住哭腔,跑过去抱住陈烈。陈烈摸摸她的头,招呼母亲下楼。叶衫一边走,一边嗔怪地说,“怎么淋得那么湿,不是提醒你出门带伞吗?”也不等陈烈回答,便把拜年礼往后备箱放。

    陈烈在启动车子时,叶衫在后备箱看到了一瓣玫瑰。凄艳的红,蜷曲着躺在角落。

    她眨了眨眼,再睁开时,花瓣还在。她快速脑补了一下剧情,用力把后车盖合上。车里沉默了一路,叶衫思绪翻涌。

    她看向专心开车的陈烈,头发湿湿地耷拉下来。陈烈意识到叶衫的目光,伸出右手覆盖上叶衫的左手。

    “我爸妈会很喜欢你。”陈烈似在打消叶衫的顾虑。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叶衫拼命忍住心里的话,嘴里只淡淡吐出一个字,“嗯”。

    “待会我们好好商量订婚、结婚的事。”陈烈露出从未有过的轻松笑容,像是要把叶衫的焦虑融化。

    “好,都听你的。”叶衫说道。

    车窗外,雨已停了,叶衫看向天边,那里天色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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