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始
一
明宇,今天是我离开你的第一千九百八十九天。不喜欢说分手,离开,走了好像还会回来。
凌晨一点,我睡不着。离开你的每一天,我都觉得那个有生命的自己死掉了,剩下的只是我的躯壳。
万籁俱寂,我听到自己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落地窗的窗帘全部拉开,月光如洗。窗外居民楼的灯已经熄灭了,那些在白天里忙忙碌碌的人们已经安然进入梦乡。只有我,思念着你的我,我的灵魂在黑夜里轻轻哭泣。
今天,麻辣烫店的女老板给我介绍了对象相亲。他是一个货车司机,我已经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他个子很高,眼睛又小,不爱说话,我们俩在那干坐着二十分钟,大眼瞪小眼,他一句话也没说。
我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鱼腥味,想起女老板说他跑长途拉海鲜。想到将来要跟这样的人共度余生,每天都能闻到这股鱼腥味,我差点没站起来跑掉。最后自然是没看成。这样也好,他没看上我,我也没看上他。只因为,他不是你。
女老板问我怎么样,我说长得太丑了。第一次见面,我没有义务透过他邋遢的外表,去了解他的其他方面。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十八岁,情窦初开,你三十岁,已婚。在那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我会爱上什么样的人。但是在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知道那就是爱情的模样,你是我爱情的全部。遇上你,用光了我这辈子的好运气。
我对你的爱,始于你的颜值。你有不输于男明星的好看的颜,眼睛朗如星月,剑眉如墨渲染,面如刻刀精雕细琢。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怦怦乱跳,彻底为你沦陷,眼里只有你。不管将来如何,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每一天我们只有短短的八小时在一起的时间。你在我的身边,很多时候,这两千多秒我们没说过一句话,但是空气里有你的气息,我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我能准确地捕捉到你的方位。每次我转身,总能第一时间找到你。在你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幸福。
自从遇上你,我不再喜欢休假,因为这意味着我至少有三十个小时看不到你,这让我难以忍受。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爱你之心,日月可鉴。也许你终于感应到我时时刻刻追随你的火辣的目光,有一天,你突然对我笑了。那一刻,我觉得我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人,突然见到光明,藏在我心里的爱情花全部绽放,我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我拥有了全世界。
二
明宇,我们今天休息,我独自一人去了我们曾经去过的城市。那条城市的每一条街,每一条马路,都有属于我们的回忆,它们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上。
一切如旧,只有你不在。没有了你,这个城市于我而言,是一座空城。一起空着的,还有我空旷的心。
那一次,你牵着我的手,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完全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
你紧握着我的手,我亲昵地依偎在你的旁边,我们的脚印踏遍这城市的大街小巷。我是那么贪心,我以为我陪你走的越远,我与你拥有的属于我们共同的记忆就越多。
你说,你要陪我看尽这个城市最美的风景。
你说,你要陪我去吃遍这个城市最好吃的小吃。
你说,你要花一天的时间,记住我一辈子。
你说了很多很多话,我都记在心里,我怕我以后就听不到这么好听的情话。那一刻,我只会甜蜜地傻笑,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被你这样爱着。
你与我在傍晚的江边拥吻。你的柔软的唇羽毛一样轻刷我的唇瓣,温暖而甜腻。我的心仿佛要跳出来,这是我的初吻。你笑了,笑我的脸红得像霞。然后重新吻上我的唇,狂热而奔放,我几乎晕倒在你的怀里。
后来,你领着我去了一家酒店,在最后那一刻,你问我,可以吗?
我没有丝毫犹豫,义无反顾地把自己交给你。这是我爱你的方式。我想把最好的自己完美地给你。不管以后怎样,我相信当时我们的心是紧紧连在一起的,而身体力行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激情之后,你拥着我,用你修长的手指细细描地绘我的眉,我的唇,轻身问我:“还疼吗?”
我躲在你的怀里,只是害羞地摇了摇头,半天不出声。
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嘴巴抵在我的额头上:“黎莹,我该拿你怎么办?”
三
今天我回家了。别的像我这样年龄的女孩,出嫁后有自己的家,父母的家叫娘家,我没结婚,我的家还是我的家。
我那不靠谱的妈见我回来,可算逮着机会,一见面跟我唠叨个不停:“黎莹,你看你都三十岁了,还不知道着急?好赖找一个啊。愁死我了!给你介绍对象你也不看!你看你二大爷家你三姐,长得还不如你呢,去年离婚,这不又找到一个吗?她下周末结婚,让你给她当伴娘。”
“不去!”我直接拒绝。
“不行!我已经答应了。”肯定是亲生的,一样的倔强。
“我的妈呀,你答应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的意见?”我真的被我的妈打败了。
一想到那帮叔叔二大爷七大姑八大姨的到时候又要对我品头论足,我头都大了。就算我三十岁还没结婚,我又没吃你们家米,碍你们什么事?
“对了,邻居张婶给你介绍了对象,是公务员,我替你答应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看一下,说不定人家就相中你了。”
“妈,你怎么又替我答应?我的事不用你管。”这还是我亲妈吗?我砰地一声关上我房间的门。
“我是你妈!只要你还没嫁出去,你就得听我的,我就得管你!”我妈扯着脖子在外面喊。我用被蒙住头,把耳朵捂上,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
明宇,为什么我最先遇到的是你?为什么他们都不是你?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
我们的关系日渐亲密,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男朋友。可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你说你家里有个厉害的老婆,她又丑又凶,你并不爱她,你爱的是我。可是你们有个儿子,为了儿子,你不能跟她离婚。你说,你给不了我任何承诺。
你问我,莹莹,这样的我还值得你爱吗?
爱。明宇,就算世界明天毁灭,现在我只能做一件事,这件事情就是爱你。
让我们的爱燃烧吧,我愿意和你,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就是现在。那样,我们的爱就能永生。
可是世界没有毁灭,我们的爱却走向了枯竭。明宇,你又爱上了别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是我亲眼看见,你眼中闪烁着光芒万丈,那光芒却与我无关。
我的心万念俱灰。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爱是唯一的,是永恒的,没想到,历经七年时间,你还是变了心。
七年,我从一个在感情上懵懂的傻乎乎的女孩,变成了一个一心只爱你一人的女人。而你,从一个只对我一个人说着情话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朝三暮四满口谎言的男人。
四
表姐的婚礼上,我家的那些亲戚们果然对单身的我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心。
“黎莹,你今年三十了吧?再不嫁人,就嫁不出了。找个差不多的嫁了得了。”啊,呸!嫁不出去我也愿意,关你什么事?我却只能木着脸,陪着笑。全然不去看旁边我妈一副灰头土脸,恨不能将我大卸八块的模样。
“莹莹,你看今天麻烦你了。唉,其实我还没想好嫁给你姐夫呢,是他太着急了。他怕不把我牢牢抓住,我就让别人抢跑了。你姐夫有朋友,跟你岁数相仿,回头我让他给你介绍。”今天的新娘子,二大爷家的三姐虚情假意,我真不知道她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还是看我笑话。我那姐夫找三姐这样的,他的朋友,不提也罢。
天哪,我要疯了。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剩女,最怕这么多亲戚聚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自己没过好,偏偏喜欢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
遇到这种场合,我是能躲多远是多远,实在躲不过去,我就装聋作哑,一味陪笑,笑得连自己都感觉自己好假。
明宇,你知道吗?从知道你背叛我们的感情开始,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我想不明白,我们的感情曾经坚如磐石,你怎么能说变就变呢?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让我燃烧的情话犹在耳边,你怎么就忘了呢?
想你的夜里,我爱上了抽烟。我吸的是烟,燃烧的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寂寞。我想象着把烟头烫在我的胳膊上,看看是离开你让我感到心痛还是烟头烫会更痛一些。可是,我怕痛,我也怕疤痕,我更怕烤肉滋滋啦啦的声音,我不敢。
离开你,我以为我会死,可是当我拿着壁纸刀,在自己的手腕上比比划划的时候,我突然想到,那样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可是,被别人爱着的你,喜新厌旧的你还活得好好的。我突然不想死了。
可是我还是睡不着。我开始回想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发现,其实我并不恨你。明宇,我还是爱你的。于是,我哭了。
爱上你,我只用了0.01秒,忘记你,我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还没有做到。我无数次问自己,如果让我再重新选择,我还会不会爱上你?答案是肯定的。爱你我一直不悔。我知道,如果我后悔,我将无法面对自己。
明宇,明天我要去与我妈安排的对象相亲了。与你分手后,我发现我一直无法爱上别人,你一直牢牢占据我的心,我不忍心把你从我心里连根拔掉。
也许,我不应该再勉强自己忘掉你,越勉强越忘不掉。暂时做不到的事情,交给时间。现在,我已经练习,每天花少一点时间想你。
以后,我要开始好好生活了。
五
你好,我是黎莹。
你好,我是元朗。
我望着面前这张俊朗的脸,似曾相识。他长得很像某个人,也许这次我应该认真一些。
无戒90天写作成长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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