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悬疑】试验品（22）｜一筹莫展

【科幻悬疑】试验品（22）｜一筹莫展

扭曲变形再重新恢复系统，电量不足的小磊无法撑起身体的负荷，他累得昏睡过去，陆境庭抱小磊到睡床上，出来后她一副愁眉苦眼的样子。慕纤语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一番。

陆境似乎受到重大打击，她神思恍惚地打开智能手链的一颗珍珠，拧开珍珠盖子，从中取出一根玫瑰香烟，玫瑰香烟是用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制造成的，通过真空压缩成一个固体颗粒，存放方式根据客户的要求，陆境庭特意放在智能珍珠手链里面，珍珠的特殊材质能让玫瑰保留持久的光泽，别具一格的设计让人耳目一新。陆境庭拔掉香烟尾端，火瞬间点燃香烟，她轻轻吹灭火。玫瑰冒出的烟是深红色的，和陆境庭的唇色相似。慕纤语这才知道陆境庭原来喜欢抽烟。

“我情绪不稳定时会抽香烟，玫瑰香烟是治愈系列的，可以缓解情绪。”陆境庭深深地吸一口香烟，再缓缓地吐出来，她沉醉于这种美妙的感觉，玫瑰香烟慢慢绽放，每抽一口香烟，便会绽开一片花瓣。

“每个人缓解压力的方式不一样，只要适合自己就可以。”慕纤语没有反对陆境庭抽烟，她只是觉得，自从陆境庭回来，改变不少。每一个改变都让她惊讶不已，她甚至在想，陆境庭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她试图走进陆境庭的心，可她发现自己走不进去。

“虽然小磊不是我的儿子，但他比任何人都重要，我对小磊的感情深。他是我后半辈子的希望，我不能失去他。”陆境庭越说越激动，似乎香烟并不是她所说的，能控制她的情绪。

慕纤语原以为解除陆境庭的困惑，没想到陆境庭的难题远比她想象中难，小磊是试验品，这是一个大问题，难度系数可想而知。

玫瑰香烟已全部绽放，一朵巴掌大的玫瑰呈现在眼前，每片花瓣如同盛夏的果实，饱满有光泽，它绽放并燃烧全部的能量，以最美的姿势展示在主人面前。绽放的瞬间，玫瑰香烟迅速凋谢，直到枯萎，一个生机盎然的生命猝然退出舞台，结束它短暂的一生。一个生命结束，预示无数个可能，也许灰飞烟灭，亦或进入宇宙之道，不管是何种方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这一生命存在。

慕纤语叹息玫瑰香烟的寿命如此短暂，昙花一现。小磊虽然是人工智能，但他也是有寿命，有期限的。正常的人工智能能活到两百岁，如果经常保养身体，身体健康的可延长一百年。如此长的寿命，人类不得不控制人工智能数量，秉着“求质不求量”的法则，创造优质人工智能，淘汰劣质人工智能。

小磊是一个意外，陆境庭领养他的时候，制造商正在计划清除小磊这一个存在缺陷的人工智能。陆境庭觉得小磊的身世像极自己，小磊没有父母，她也是。尽管制造商一再强调小磊寿命短，不能长久陪伴陆境庭，中间还有可能出现意外，但陆境庭认定的东西，谁也无法改变她，她顶着不可估量的压力，贸然领养小磊。

如制造商所言，小磊的身体频繁出现问题，陆境庭为改造小磊内部结构，冒险带他安装PS芯片。岂料小磊和PS芯片相排斥，他承受不起如此强大的PS芯片，移植过程中以失败告终，成为试验品。这无疑造成巨大伤害，一旦被发现，小磊将永远囚禁在江普岛监狱中。陆境庭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和前夫离婚后，她带小磊东躲西逃。

陆境庭哆哆嗦嗦地说起关于小磊的许多问题，她略显烦躁，扔掉枯萎的玫瑰香烟，再次从智能珍珠手链取出一根玫瑰香烟，她的智能珍珠手链里似乎装不少玫瑰香烟固体颗粒，她连抽五根，才肯停下来。

“慕纤语，我一生不求人，我也不求什么，我只求你想想办法，救救小磊。”陆境庭苦苦哀求慕纤语，救她的儿子。小磊的特殊情况逃不了被世界抛弃的命运，他随时会被抓到江普岛监狱。

“不是我不帮你，这根本就行不通，拯救方法几乎是零。”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是在研发PS芯片吗？在你的努力下，PS芯片顺利升级版本，之前险些成为试验品的RL3都得以解救，这就说明小磊也有希望的，你想办法研究怎么拯救人工智能试验品好不好？”陆境庭几乎是半跪地，她不相信没有办法。

“你别逼我好吗？RL3不同，他们是在未成为试验品之前得到解救的，因此才能脱离困境，可小磊已经是试验品，只是初期还没有明显的症状而已，你明白吗？”慕纤语左右为难，公司机密不可外泄，除了PS芯片专员外，没有得到公司许可，不能随便移植PS芯片。

她想起上次为拯救RL3，亲自移植PS芯片，她按照每一个步骤操作，智能耳珠读取的PS芯片数据参数和她体质匹配，她至今仍不明白为何最后移植失败，不过她清楚记得大脑皮层有部分被损坏，留下一个小黑点痕迹，也许受那个小黑点痕迹的影响，才无法移植PS芯片。那个小黑点痕迹是如何造成的，她不得而知，那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RL3生命活力四射，何况她本身没有因为小黑点痕迹而受到影响。

PS专员移植PS芯片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更别说是小磊，慕纤语上次捡回一条命，完全是因为秦靳南及时赶到，终止PS芯片系统。要不然，她也见不到今天太阳的升起。

慕纤语将移植PS芯片这段亲身经历如实告知陆境庭，为的是让陆境庭清醒过来，可陆境庭还是不肯死心，她反驳慕纤语的说法，强调慕纤语之所以无法移植芯片，是因为一个小黑点痕迹。慕纤语虽然说服不了陆境庭，但她也不能答应陆境庭帮小磊度过难关。

小磊是可怜的，她同情小磊，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小磊的感情不亚于陆境庭。毕竟陆境庭当小磊是后半生的寄托和希望，但慕纤语对小磊的感情是非常纯粹的，没有掺其它杂质。

慕纤语说了一句让我静静，然后便回到房间，她思索了很久，犹豫要不要救小磊这个问题，徘徊不定。

虽然陆境庭嘴上没有多说什么，但她心里很难过，她难过自己无能为力救小磊，她更难过慕纤语拒绝帮她，她知道这对慕纤语来说，很难。作为一个闺蜜来说，不应该赴汤蹈火吗？可能她估量这份友情，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慕纤语是理智的人，她不会做出违背原则的事情。

第二天，陆境庭比平时早起床，她没有吃早餐便送小磊上幼儿园，跟慕纤语说不用等她一起上班，她在外面吃点东西再赶去公司。于是，慕纤语先到公司，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几个小时过去了，她始终没有等到陆境庭到公司上班。为此，程煜还特意向慕纤语询问关于陆境庭的情况。慕纤语只好用几句话搪塞过去，她连续打几通电话，也发不少讯息，陆境庭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回讯息，且讯息显示未读状态。慕纤语猜想陆境庭也许生气昨晚的事情，一气之下，不想来上班。可直觉告诉慕纤语，陆境庭不是这样的人，凭她对陆境庭的了解，是非轻重，陆境庭还是分得清楚的。扪心自问，她又对陆境庭了解多少，她觉得陆境庭已经不是原来的陆境庭。

即使陆境庭和自己呕气，也不至于不接电话，不回讯息。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慕纤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匆匆和程煜请假，赶到幼儿园找小磊，幼儿园老师告诉她，小磊没有来上学。幼儿园老师打陆境庭的电话，没有打通。慕纤语这才知道，陆境庭没有送小磊到幼儿园，他们上哪去？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得采取行动，慕纤语急忙地转动智能耳珠，进入定位器系统，不到一秒，她通过定位器找到小磊，小磊在一家99度幸福里孤儿院。这家孤儿院在威尔城北部，而慕纤语在南部，方向相反，距离两万公里。看来陆境庭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送小磊到孤儿院，而且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她这回是铁定心不回南部吗？慕纤语立马启动飞行器，500公里十分钟是超低的速度，她特意选择一个超常的速度，速度瞬间提高二十倍，两万公里，只需要二十分钟。

慕纤语飞行器在北部交界处停下来，北部的季节正值冬季，天气完全和南部相反。她走下飞行器，雪花落在她头上，一股寒风袭来，慕纤语不禁打个寒颤，胳膊鸡皮疙瘩的，她猛地转动智能耳珠，调节身上衣服的温度，温度迅速上升。

通过定位器，搜索99度幸福里孤儿院的具体位置，她再次确定小磊在99度幸福里孤儿院，可她无法搜索陆境庭的定位，难道陆境庭已离开北部？即使陆境庭到哪里，慕纤语只要启动定位器，便可找到她。陆境庭晚上偷偷出去，她之所以没有使用定位器找陆境庭，完全是考虑陆境庭的自尊心。但现在不同，陆境庭在较劲，慕纤语担心她一冲动，会做出傻事。

慕纤语边走边思索，不一会，她找到99度幸福里孤儿院，孤儿院的玻璃大门紧闭着，仿佛与世隔绝。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状况，这扇大门无疑阻挡慕纤语找小磊，幸亏大门上有一个入门指示，慕纤语按照步骤传达讯息，她用智能光束表明她的身份，以及她的来意。身份通过验证，很快，那道玻璃大门自动消失，慕纤语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孤儿院的办公室，一位朴实的女孩端上一杯浓香热茶招待慕纤语。慕纤语再次表明她的来意，女孩点点头说她是杨院长的助理，她这就去请杨院长出来见慕纤语。

女孩话音刚落，一位中年女人缓缓地走进来，她头上盘一个发髻，身穿一条富有东方韵味的素雅蓝色旗袍，眼神之间流露出一种端庄优雅的风韵，女助理忙走上前，喊一声“杨院长”。

原来这位就是杨院长，慕纤语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杨院长鞠躬。杨院长满面春风，眉眼带笑，从容不迫地和慕纤语握手，慕纤语感觉这位院长有着非凡的气度。她的一言一行和99度幸福里孤儿院相吻合，多一度太满，少一度刚刚好。

99度幸福里完美得无可挑剔，慕纤语仿佛置身于一个不真实的世界，她暗中窥视杨院长的脸，虽说她已到中年期，但她脸上没有半点皱纹的痕迹，由此可见，她极有可能使用360度无死角美容器，爱美本身就没有错，人人都爱美，何况是女人。杨院长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看似毫无痕迹，实际上，很有可能经历无数次360度无死角美容器的碾压，不然不会有如此完美的皮肤。

99度幸福里孤儿院怎么样，杨院长为人又怎么样，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找到小磊，杨院长似乎看出慕纤语的心思，实际上，慕纤语在门口的时候，她已知道慕纤语的来意，于是，杨院长命助理带小磊出来。

小磊精神恍惚，状态不好，似乎受到精神刺激。慕纤语眼睛噙着泪花，心疼地摸小磊的头。小磊“哇”地一声哭起来，陆境庭可真狠心，丢下小磊就跑了。慕纤语可怜小磊，不愿意看到小磊成为孤儿，她决定将小磊带走。

杨院长突然敛住笑容，她难为情地说道：“小磊留在这里，我们会百倍对他好的。”

“杨院长的好意，我和小磊心领了，可是我不能让小磊留在这里，小磊也不想在这里。”慕纤语态度坚决，容不得商量，与其拖泥带水，不如干脆点。不然很难带走小磊。

孤儿院也不是不放人，凭慕纤语一面之词，并不能证实慕纤语是小磊的亲人，慕纤语通过智能耳珠，提取一系列与小磊相关的资料，智能耳珠记取小磊曾经住在她家里，养七彩鱼，以及在望天公园放风筝等等的经历。杨院长同意慕纤语带走小磊。

慕纤语和小磊走出孤儿院的门口，程煜神色紧张地迎上来，握住慕纤语的手说：“你没事吧。”

慕纤语摇摇头说没什么事，不解地问程煜为何在这里，原来程煜不放心慕纤语，因此一路跟随慕纤语来到北部。

慕纤语他们三人正准备离开北部，突然，慕纤语看到一个像极陆境庭背影的人火速赶到孤儿院。那人就是陆境庭，慕纤语认出她手上戴的智能珍珠手链，用于存放玫瑰香烟的手链。奇怪，她进门的时候，并不需要入门指示，而是直接穿门进去。慕纤语将小磊交给程煜，急忙地冲进还没有闭合的玻璃大门，她想进去探个究竟。

慕纤语来到孤儿院却迷路了，很多门，一扇接一扇门，她记得刚才进来孤儿院只有一门之隔，离开孤儿院也是如此。不明白为何现在有无数扇门。推开门还是门，不计其数的门，使她晕头转向。慕纤语心里头产生一种无形的恐惧感。她心中没有数，仿佛掉进深不可测的无底洞。她诚惶诚恐至极，紧闭眼睛，告诉自己别害怕，然后她再慢慢地睁开眼睛，就在此时，映入眼帘的是孤儿院门口的玻璃大门，她伸出手，轻轻一碰，玻璃大门自动消失。难道这是幻觉？还是心里作怪？那里本没有门，只不过她心中有门。慕纤语迟疑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地走进去。

她来到孤儿院办公室门口，发现陆境庭在办公室和杨院长窃窃私语。

片刻过后，陆境庭神色沉重地走出来，慕纤语立刻走上前拦住她。

“送小磊进孤儿院，这就是你爱小磊的方式？”慕纤语气愤地质问陆境庭。

“若不是杨院长告知，我没有想到你会找到这里。”

“你真的狠心抛下小磊？这不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情。”

“你能解救小磊吗？”陆境庭反问。

“我不是不肯解救小磊，我需要时间。”

“来不及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磊成为牺牲品，不法分子发现小磊，他们正准备对小磊下手，为了小磊的安危，我只能带小磊来孤儿院，孤儿院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磊对不法分子有什么好处？”

“小磊可以成为最好的人工智能试验品，他们想用小磊来做实验，一旦成功，便能达到统治世界的目的。”

“不法分子真是荒唐，连小孩也不放过，就算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绝不会让不法分子得逞。”慕纤语义愤填膺地说。

程煜和小磊被请入孤儿院，他听闻此事，在一旁表示，事关重大，必须先拯救小磊，以免小磊羊入虎口。慕纤语点头同意，她决定先斩后奏，拯救小磊后再跟公司报告，考虑到小磊的安全，他们在孤儿院暂住一天。

威尔城的南部，秦靳南和孟晴手牵手漫步在江边，他近来和孟晴粘在一起，他在找机会下手。他无意中发现孟晴私底下操控不明系统，自从他发现孟晴在慕纤语家门口安装不明系统，他时时刻刻关注孟晴的一举一动，虽然不明系统被一个黑衣人卸载掉，但孟晴好像还不死心，她试图将不明系统再安装慕纤语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