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缘 第二部
神探肖再次来到刑部大牢。他要看看卫算是真疯还是假疯。
一个人扯谎可以天衣无缝，但是十几个人同时扯谎就会漏洞百出，因为人心很难统一。
他若是真疯，那些意志薄弱的会崩溃；他若是假疯，胆小怕事的会紧张。如果把这些护卫的色令逐一进行隔离审查，一问，就能问出端倪了。
神探肖站在卫算的囚房前。里面的15个色令分成了三队。
甲队紧紧地围着卫算，好像这卫算是蚁后，他们是工蚁，没有蚁后活不成，忠实地守护着他。这甲队有5个；
丙队远远地避开卫算，似乎很排斥卫算，欲弃之而去。这丙队是3个；
乙队夹在那两堆之间，犹豫着，徘徊着，没有坚定的想法。这乙队是7个。
神探肖首先把乙队的七个人一个一个地叫到了审讯室。只问他们一个问题：卫算疯了没有。
他们所有的回答是疯了。不过“疯了”之前加了不同的前缀：可能、也许、应该、好像、大概、恐怕、兴许。这些词语全是不确定的。他们不愿意承认现实，仍旧抱着希望。
然后卫算把丙队那三个分别叫了过去，问他们：卫算是假疯吧？
“不可能！”他们一致这么回答。
神探肖加了一个问题：他疯了，你们怎么办？
一个说不知道。一个说没办法。一个说那要看你们打算怎么办。
神探肖留下那个要看你们打算怎么办的色令，问道：“如果你愿意揭发卫算的罪行，写下认罪书之后，可以发放奖励费立即放你出去，日后不再追究。你看可好？”
“太好了！”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但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暂时会将你关押，直到与其他人员一起释放如何？”
“大人为小人如此思虑周全，小人感激不尽。”他感激。
他交代了卫算如何盗用朝廷名义往魔宫运送大量官粮和军用物资的罪行。还交代了如何派出红色令令主马六去拉恭王爷下水做内应的细节、如何残害别人等等。
乙队和丙队被问过之后，甲队并没有被传唤。甲队很好奇，问那两队人被问了什么问题。乙队回答说他们什么也没问，只问教主疯了没有。甲队不信。乙队感觉被冤枉，很委屈，与甲队对骂，并开始向丙队诉苦。结果乙队和丙队结成了同盟，甲队被孤立了。
等他们吵过架开始形成新的阵营之后。神探肖又开始分化瓦解，又一批认罪。最后，仍在坚挺的甲队见大势已去，全部认罪了。
这么说来，卫算是真疯。他的护卫们弃他而去，只剩他自己一人与那根黑色的骨头终日为伴。
神探肖走出大牢，卫富立即迎了上来。
“肖少卿，听说哈图楼被抓住了？”卫富作揖问道。
神探肖心想，既然他连人家名字都打听到了，那肯定知道卫算的戒指已经到了自己手上，便说：“那枚戒指现在不在我手上。我回去帮你问问，等拿到了再通知你。”
“多谢。”卫富满脸欢喜，不过眼神不安。
神探肖来到太子府，跟大家商量要不要把戒指给卫富。
“当然要给他。”白沙说，“不给他怎么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们再派人跟踪好了。”
“他对我们的跟踪手段应该已经了如指掌。所以他一定会做防备。我们有可能会跟丢。不能光派出我们的人，也需要土豆他们帮忙。”风灵提出建议。
“好。”凌锋同意。
大家做好准备之后，神探肖把戒指交给了卫富。
卫富的确很警惕。他拿了戒指之后没有去任何地方，在家里一直躺着睡觉。不时要爬上房梁看看有没有人在上面，甚至弄了梯子爬上屋顶查看。
三天之后，他感觉大家都放松了警惕，应该盯梢没盯那么紧，便在自己的床上放了一个假人躺那儿，反锁上房门，从窗户里爬了出去，又用线把窗拴从外面拉上，做出自己还在里面睡觉的样子。
他找到一个无人的偏僻处，悄悄化妆成一个老头子，然后在靠近山西普世银庄的一个小客栈落脚。
他透过窗户观察外面，在确定安全之后。他再次改装，装扮成一个络腮胡子的商人模样，提着个大箱子穿过大街走向银庄。
银庄的人一见那汇票，脸色大惊，请他稍等。半个时辰后，银庄的大老板蒲世仁亲自赶来了。
“实在抱歉，李先生，让您久等。”蒲世仁深深鞠躬，“能否再看一眼您的汇票？”
卫富把汇票交给他。
蒲世仁用放大镜反复地看，说道：“这的确是我们银庄的汇票，而且是我亲自发放的。”他双手捏着银票。说道，“请问您是否把印章带了过来。”
卫富骄傲地掏出月季金戒指。
蒲世仁接过金戒指，拿起它的正面放印油里沾了沾，盖在汇票上，取出印章预留件进行仔细对比之后，毕恭毕敬地说，“您需要取出多少？什么时候需要？”
“现在，全部。”卫富控制住内心的激动，尽量平静地说。
“李先生可能不知道我们银庄的规矩，1000万两，必须提前一个月通知，才能拿到。”
“为何要提前一个月？”卫富一拍案几，站起来，愤然咋呼道，“你们想吞掉我的钱吗？那我非得叫官府的人来查封你的店了！”
“李先生息怒。”蒲世仁并不惊慌，很客气地劝道，“每一家银庄都是如此，李先生可以去打听。若是少量的钱，当场就可以提取，但是这么一大笔钱，任何银庄都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现银立即支付。必须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准备。我现在先给您登记下来，一个月此时，保证1000万两银子一分不少地给您。当然，如果您急需要钱，我们也可以先支付一部分，按照银庄的规定，每天最多可以支取1万两。”
卫富心想，现在拿那么多银子回去干什么，招贼呀？！不如今天先到各个银庄全部登记好，再一次性全部取出。
他到了第二家，意外发现，汇票不一定非得在京城取，龙国各地的银庄分店都可以支取。他放弃了登记的念头，想等自己找到落脚地安稳了之后，再出来提取不迟。第三家和第四家的情况差不多。卫算心安了，山西普世银庄那1000万现银提出来足够了，其他的先存着。
他出了银行之后，感觉走路都像飘一样。我有钱了，他激动地想，很多很多的钱。
快到家的时候，他不忘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然后溜到屋后的窗口，用匕首插进窗缝挑开窗栓，从窗口爬进屋内。他一把推开假人，躺在床上，开始美美地想着日后该如何花那笔钱。
忽然，一把刀子抵在他脑门上，一个声音说道：“卫富少爷，我等你很久了，汇票和金戒指呢？”
那人并未蒙面，卫富认得他，是卫算身边最贴身的保镖。
“你说的我不懂。”卫富说道。
“别装蒜了，这笔钱我老早知道，卫算去银庄存钱的时候是我做的护卫。我去百花村看过，汇票不见了，而且你到处打听过戒指的下落，一定是你拿了。这么多钱你不能一个人眯了。我跟着你伯父出生入死，不能到头来啥也没有，你得分我一部分，否则我现在就去告发你，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好，好，好，”卫富答应了他，说道，“你把剑放下，我给你拿。”
那人收回剑。卫富手上本就有把匕首，忽地把匕首挥出，直接割开了他喉咙。那人扑通倒下。
卫富踢踢他的尸体，骂道，妈的，这种货色也想分钱，太他妈痴心妄想了。
他低头发现自己身上被喷了一身的血，怕污了汇票，赶紧去怀里掏，却大惊失色。我的汇票和戒指呢？他反反复复地摸，把衣服脱下来找也没有找着。
到底去哪里了？他仔细地回想，爬窗的时候掉了吗？路上掉了吗？他化的装还没有卸下就跑出去到处找，但是哪儿也没有。
自那时开始，街上出现了一个总在找汇票的疯子。人称卫疯子。
有人说，卫算做坏事太多，祸及子孙，一死一疯。连老天都太恨他，不让他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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