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雨
遇到爱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可以那么勇敢。
2017年10月15日 星期日 多云转晴
若爱请深爱,别放弃
壹
清晨的阳光洒在我周身,暖暖的,郝南一手搭在我肩上,一手围在我肚子上,生怕我会有任何闪失。我想幸福应该就是这样,我在闹,他在笑。
父母若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不会反对我和郝南哥在一起,一定的。
贰
记忆中,母亲脾气并不好。听姥姥说,父母结婚不久,父亲就去了部队,一去就是五年,在我和哥哥童年成长的关键期,都是母亲一边代课,一边忙里忙外照顾着我们,或许一个人要操心处理的事情多了起来,无端地温和的母亲多了一些烦躁与戾气,直到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童年时期,我们对外面的世界总是充满新鲜与好奇,捡到的一块石头;遇到的一个人;说了的一句话,欢天喜地的风儿似地跑回家说于母亲听,迎来的是一脸严肃的五官神情;是大声呵斥的教训;是当头喝棒的冷言冷语。
难受、寂寞、孤独吞噬着一颗幼小的心灵,这块创伤随着人的成长会结痂、会康复,但永远不会痊愈。是的,那道疤永远地和血肉相连,彼此相依相存。
叁
食物的多样变化,各式翻炒裹腹都没能抵消内心的荒凉,温暖的感知已然麻木。
唯有隔着长长的距离,对父亲回家探亲的日子翘首以盼。远远地,在村口,父亲会飞奔过来,我和哥哥便左一个右一个在他脸颊上亲亲,父亲爽朗的笑声就这样荡漾开来,飘在乡间的小路上,也开在我心底。
"妈妈一个人在家照顾你们很辛苦,有没有听话呢?"
"爸爸,我很乖的。"
"爸爸,我还帮着妈妈照顾妹妹呢"
………
"好孩子,很快,爸爸就能回来工作,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是吗?爸爸,那太好了,妈妈一定很高兴。"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为何我偏爱部队出身的军人,或许幼年时候,父亲对我们的形象太过先入为主。
肆
大学毕业以后,大我四岁的军人郝南,走进了我的生活里。他留着很短的头发 ,黝黑、刚毅的脸庞,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 鼻梁高高的,透出一股威严和正气。
父亲对部队出身的郝南,有过几次简单的见面聊天,时间不长,但对郝南赞许有加,可是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还是颇为不放心,想着年轻人也就热情那么三两天,没有当真。
因为父亲的赞许,两个年轻的心越走越近,我在他健硕朴实的身旁小女人般温顺,他会带我去战友家炫耀我,惹得一众人等羡慕不已,带着我一起玩CS游戏、教我滑旱冰、玩飞镖……
伍
春去秋来,转眼三年过去了,他待我一如从前,我亦初心不改。再次探亲回来,郝南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欣喜若狂也忧心忡忡。
"那个小子有什么好,论家庭条件,他家差远了,穷乡僻壤的小镇,论部队出身,你妈,我是过来人,你要承担多少,忍受多少,不是我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我不怕。"
"我不同意。"
母女的关系再次恶化,一个一心保护女儿不受伤害,一个为爱坚持不为所动,彼此不肯松口。
郝南的真诚没能打动母亲,父亲更加舍不得自己宝贝的女儿受一丁点苦楚。
郝南一次,又一次,打好的腹稿,准备满满的诚意,一次次被拒绝。父母为打消我的侥幸心里,找了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我定是不从,母亲自有办法,把我关进房间,任我哭喊打闹,不为所动,整整一个月我颗粒未进,绝食抵抗,嘴唇干裂,身体虚脱到无法站立,几乎昏厥,大夫再一次次地输营养液以保存体力。
父亲和哥哥看着我这般样子,实在不忍,哥哥放风,父亲要放我走。哪里知道母亲看父亲与哥哥多日没有劝解,就知有异,早有防备,换了门锁。
陆
这么关着我也不是个办法,母亲的同学有一儿子韩风,年近三十了,还未婚娶,两家人平时走得也近,想要结成秦晋之好,一拍即合,好上加亲,岂不快哉?
我心如死灰,不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嫁谁都一样,见就见吧。
母亲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怪妈妈,我这也是为你好,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落实到柴米油盐中,你会知道生活有多么残酷。"
任母亲对我梳洗打扮,病态苍白的脸色因为有胭脂的粉饰,有了一些生机,我像提线木偶般被父母带去相亲。
傍晚,当路灯依次亮起,我们来到上岛咖啡厅,顺着昏暗的灯光,在卡区落坐,餐桌上的蜡烛或明或暗,像是在嘲笑我,不是两情相悦吗?还不得来走相亲这一程序,我心里苦笑一声:我又何尝想这样呢?
韩风一家早已等候多时,就等我们了,各自寒暄几句,双方父母默契般离席。我异常清醒又迷茫至极,我的另一半,我的婚姻,就这样被人摆布吗?郝南,你在哪,带我走,带我走吧!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坐在对面的韩风。
"我叫韩风,你叫萧雨吧,风儿、雨儿,古人有云: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咦,他竟然懂《诗经》,我的眼光移到他身上,只见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极致完美的脸型,加上一袭纯白断袖,更是气宇轩昂。
一直是韩风在说话,说蓝山咖啡比卡布奇诺香醇留齿,爱尔兰咖啡因有爱尔兰威士忌的添加自有一股醉人的独特味道。
22:00以后的咖啡厅在夜色下更显昏暗,迷离。想着日后再不能与郝南在一起,不禁悲从中来,韩风在我的授意下开了一瓶红酒,红酒经过醒酒器的透气 、氧化、释放,口感柔和、醇厚。我们频频碰杯,对饮,郝南与韩风的脸庞交替闪现,我脑袋发胀,意识渐渐模糊。
次日醒来,陌生的房间,凌乱的床铺,无不彰显昨晚的情形,我拍着沉闷的脑袋,昨晚的事情一一陈铺开来,醉眼迷离间我把韩风当成了郝南,韩风就这样占有了我。
卫生间传来韩风哗哗哗的洗澡声,我穿好衣服,悄然走出房间,却又不知道去哪儿?我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怎么会这样?
柒
不管怎样,韩风父母还是托人向我们提亲,母亲自是喜不自禁,欣然同意。
母亲只有一个要求,婚礼越快越好。拍婚纱照、买喜服、邀请亲朋好友,繁琐的事情一一张罗妥当,只待佳期,佳人牵手。
坐在闺房,我泪眼婆娑,几度将妆哭花,"郝南,对不起,我终究违背了我们的诺言。"我喃喃自语。
父亲唯有轻叹一声: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钻牛角尖了。忘了郝南吧!"
窗外的唢呐声此起彼伏,喜字贴满房间,听闻迎亲的队伍马上就到,亲戚朋友早已候在房外摩拳擦掌起哄。
捌
"萧雨,萧雨,我是郝南,我来了……"什么?郝南来了,我的郝南来了。
"听说外面有个男孩跪在地上,咱们快去看看,怎们回事?"
"不用理他,找几个人把他轰出去。"母亲道。
我静默无言,心里已有了打算,梳妆台上,趁着家人亲戚忙得团团转,我支开伴娘和婶婶们,迅速脱了新娘礼服,从窗外扔下一条绳索,固定在窗楞上,顺着绳子,溜了下去。
三天以后,我和郝南在南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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