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鲁襄公八年,公元前565年,郑侵蔡,晋帅诸侯伐之。九年,郑惧晋,与诸侯盟,但未完全服晋。
当时,晋国士庄子制作盟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郑公子騑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德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公孙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德,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德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休和,远人将至,何恃于郑?”知罃对荀偃说:“我们实在不合于道德,反而用盟约来要挟别人,这难道合于礼仪吗?不合礼仪,用什么主持盟会?姑且结盟而退兵,修养德行、休整军队然后再来,最终必然得到郑国,何必一定在今天?我们不合于道德,百姓将会丢弃我们,岂只是郑国?如果能够休养民力和睦民心,远方的人将会来顺服,有什么要依靠郑国呢?”于是就结盟然后回国。
九年,楚伐郑。子驷打算和楚国讲和,子孔、子蟜说:“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子驷、子展说:“我们的盟誓本来就说‘唯有跟从强大的国家’,现在楚国军来到,晋国不救援我国,那么楚国就是强大的国家了。盟誓的话,难道敢违背?而且在要挟之下举行的盟誓没有诚信可言,神灵不会降临,神灵所降临的只是有诚信的盟会。信,是言语的凭证,善良的主体,所以神灵降临。明察一切的神灵认为在要挟下举行的盟会不洁净,违背它是可以的。”于是郑国就和楚国讲和。公子罢戎进入郑国结盟,一起在中分盟誓。
《史记·孔子世家》记载说:
(孔子去陈)过蒲,会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车五乘从孔子。其为人长贤,有勇力,谓曰:“吾昔从夫子遇难於匡,今又遇难於此,命也已。吾与夫子再罹难,宁斗而死。”斗甚疾。蒲人惧,谓孔子曰:“苟毋適卫,吾出子。”与之盟,出孔子东门。孔子遂適卫。子贡曰:“盟可负邪?”孔子曰:“要盟也,神不听。”
要人以盟,非礼;非礼之要盟无质,神弗临;明神不蠲要盟,可背之。
左传笔记032|鲁襄公31年(4):要盟无质,神弗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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