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普陀 | 猫家族进行时(上)

作者: 小普陀 | 来源:发表于2021-03-01 18:42 被阅读0次
猫家族全体成员

1

珠珠最近会玩哗楞楞了,不亦乐乎,铲屎官叫逗猫棒为哗楞楞。现在铃铛一响,珠珠就会一溜烟跑来,蹦到他们的床上准备就绪,鉴于她的发育过缓,腿脚无力,重心不稳,经常摔得很惨,铲屎官每次都在软和的地方陪她玩。不过,虽然缓慢,但珠珠还是在一天天长大。

羽毛和铃铛在一个平面上移动时,珠珠的眼睛渐渐可以跟上了,并且能做出快速反应,扑过去,用爪子按住,狠狠地咬住叼起来,维持一个胜利的姿势一秒钟,“吧嗒”,铃铛和羽毛再从她咬合无力的口中溜走。她会继续跟着铃铛的声音奔跑跳跃,她后腿力量不行,速度过猛就刹不住,一个跟斗翻下床,“咚”一声闷响,晕一会儿,再迅速跳上来继续东奔西跑。

珠珠无论从多高的地方跳下,都会发出同样的惊心动魄的声音:“咚”“pia”,受损的神经系统使她无法控制好肌肉,因此身体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先着地,有时真的会听到头和地撞击时发出脆脆的声音。她身体轻,精神头好时,可以快速爬到猫爬杆最顶端,去那个只能承担她的重量的小布兜里躺一躺,但是当她想回到地面时,只会用一种傻到极致的方式,即一跃而下,每次都觉得她定是骨碎筋断,而每次,她都能爬起来,东倒西歪地走开,顶多蒙一会儿就好,铲屎官真心相信猫不止有九条命。

珠珠在每次的欢乐里都要停下喘息休息多次,虽然是坐着不动,但与平时发呆时不同,可以观察到她的小肚子在急速起伏,她很容易累。

珠珠是黄黄第一窝儿女里最弱最小的,小时候总是眼泪汪汪的,得名泪珠,慢慢就叫成珠珠。医生一见珠珠就说她是“压窝的”,铲屎官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于是医生解释说,“压窝猫”就是猫妈妈最后一个生出来的小猫,经常会是最弱最小,有的甚至发育不全,母猫不愿喂养,直接移出猫窝,在自然界状态很快就会死掉,属于应该被淘汰的。如果你发现一只小奶猫在草丛里挣扎,那很可能就是母猫丢弃的“压窝猫”。

珠珠已经在医生手里起死回生两次了,指着她的CT片子,看着那一肚子大便,医生说她先天发育有问题,自主排便困难,毒素已经侵袭大脑,得了肝脑病,中枢神经受损,智力、视力、听力、平衡力都很差,非常难活。医生说珠珠只能终生靠吃乳果糖排便,如果下次再进医院,他建议安乐,因为这小东西活得太痛苦。

2

黄黄是个标准的漂亮姑娘。大眼睛小圆脸,全身黄,嘴巴、前胸、腹部和四脚白,由于营养均衡,毛色亮亮的,比短毛稍长些,总是梳理得干净顺溜。体型不胖不瘦,个头不大不小,聪明灵巧。

黄黄被领养时只有三个月大,但骨子里的野性已然被唤醒,她一直保持着警觉,与人保持着距离,因此她养育的孩子与她一样,也都具有野性和距离感。医生说,这种野性是注入基因里的,于是铲屎官想:既然养不熟,保留些野性也好,等时机成熟将他们放生了。

黑三儿是三个月大时和黄黄一起领养的。黑三儿有着不一样的漂亮:背部、头、尾巴是黑色,前胸、腹部和四肢是白的,鼻子、嘴也是白色,眼睛隐藏在黑色里,象戴个眼罩,眼珠有时黄有时黑,放着幽幽的光,很酷很威严。个子大,又披着长长的毛,老实卧在宝座上时像一个王。其实,三儿的胆子非常小,总是跟在黄黄的屁股后面,像个跟班小弟,一点动静就吓得没影了,铲屎官一心觉得三儿这个名字就是给他预备的。

当年领养黄黄和三儿的同时,还一起领养了一直狸花猫,大约六个月大,非常聪明机敏,黄黄和黑三儿对他非常依赖,当他实施越狱计划并且艰难成功后,黄黄和黑三儿足足吓得几天不敢动。从那以后,铲屎官永远无法建立与黄黄和三儿的进一步关系了,也无法建立与黄黄的孩子们的独立关系。那个逃跑计划另是一则惊心动魄又感人的故事,以后再讲。

3

黄黄第一窝生了两儿两女,老大遗传了妈妈的黄白色和三儿爸的长毛,戴了个黄色眼罩,背上比妈妈多一块白,个大、健康、活泼、温和。铲屎官喜欢很这个小东西,起个好听的名字叫多吉。多吉被妈妈梳洗得干干净净,得到的爱抚最多,从头到尾地舔,再从尾舔到头,舔得东倒西歪的,总也爱不够。多吉经常吃成个饱饱的小球,因此从不对好吃的过分贪恋,吃饱就一边玩,或者不急不火地看着大家吃,他的世界里充满着悠闲快乐。但烦恼也有的,多吉长得最快最大,是宝座的挑战者,总是在半夜里被爸爸追打得上蹿下跳,跑到铲屎官身边躲避,然后露个头,仿佛在说:你你,你有本事过来啊!

不知老二是哪个,姑且将二儿子当做老二吧,因为后来他长成个圆滚滚的大个子,膘肥体壮,跟多吉不相上下。老二是全身黄色有条纹的橘猫,与木地板一个颜色,铲屎官叫他地板黄,后来简称板板。板板小时候眼角下垂,非常不合理地长着猫不该有的三角眼,瘦小,营养不良相,看起来还有奸诈样。他与珠珠不同,他不惧母亲的忽视和偏心,非常能抢食护食,吃得快而多,把能够到的一口气吞下,然后再吐,吐了再吃,贪婪之极,胃口极好。渐渐地将自己养成个健壮、漂亮,眼睛溜圆,毛色反光,能抢能偷的猫贼。

按顺序排下来,老三是个叫镜子的小女孩,她刚刚能爬到椅子上时,就喜欢对着镜子照啊照,很快就知道那里面的是自己,这边歪歪头那边歪歪头,很满意。镜子是个黑黄白的三花猫,是妈妈第二宠的孩子,总是干干净净与世无争的样子,毛的长短象妈妈,戴着两种颜色的眼罩,一边黑色一边混色,因此总觉得她两只眼睛不一样大,不由得仔细看看,一样的,圆圆的精神着呢。细嚼慢咽,不贪嘴,饭量不大,典型小女孩样。但是,长大后,她和板板最好,板板只怕她,被她打过从不还嘴。

老四自然就是我们的主角珠珠。毛比妈妈长,比爸爸短,也是黑黄白三色,但是,毛色暗淡,边界不清,尾巴总是拖在地上抬不起来。珠珠也带着眼罩,你看看,黑三儿的基因是多么强大啊!混色均匀的眼罩里,是那对常常失神的大眼睛,她瘦得脸上只剩下眼睛了。没有谁跟她好,只有好脾气的多吉能容忍她的迟钝和依赖。


4

黄黄妈妈是个好妈妈,第一窝小宝宝们令她欣喜、好奇。看着自己宝贝到处爬,再耐心地一只一只叼回窝里,她不吃不喝地照看他们,生怕出了差错。稍大,小东西们开始探索外面世界,摇摇摆摆地跟在妈妈后面学习各种技能:去砂里便便、盘里吃饭、自己洗脸、帮别人洗脸。看着孩子们在爬杆上越爬越高,黄黄鼓足勇气,开始练习爬高,最后能爬到最高处把宝贝带下来,她总是不错眼珠地看孩子们玩耍打闹。

但黄黄妈妈不能把母爱均匀分给四个孩子,这大概是天性吧,就象人类一样,母爱不是平均分配的,孩子越多越明显。

黄黄最在意老大多吉,其次是女儿镜子,对板板也有爱抚,但对待珠珠只能用嫌弃来形容。她非常嫌弃这个小女儿,拒绝靠近,情况越大越严重。每当珠珠试图靠近妈妈索爱时,黄黄就快速躲开远离,令珠珠呆立原地不知所措,这种场景时常上演,铲屎官看着心酸,但无法干预,爱如何能要来呢,爱真的是给予的呀。

珠珠应该没有吃过几口母乳,猜想她是在饥饿中度过婴儿期的,因为她的口腔发育有问题,她喝水咀嚼都很成问题,就像有些小孩没有经过吸吮的训练,学习说话就成问题一样。孩子们会吃饭了以后,珠珠总是舔得盘子周边到处都是,吃进嘴里的只有一小部分,放到手里喂,她就会连铲屎官的肉一起咬,她不会使用舌头,因此喝水时,总是呛到,呛一下,就坐直身体,仰头等水下肚,再循环重复一次,没等喝饱就累坏了。珠珠视力很差,喝水前会用小爪子试试水面的高度,因此她喝过水后,水底就沉下些渣滓,确实令人嫌弃,有时哥哥姐姐看一眼就走,那盆就专属于她了。当珠珠尿路感染时,她还会直接坐进盆里,看起来太痛苦了。

不能象猫妈一样放弃珠珠,珠珠的饭总是被搅合成粥状,搀进一定量的乳果糖啦、消炎药啦,铲屎官再一点一点帮助她吃完。时间久了,每当碗碟一响,珠珠会跳到专属位置吃特制料理,她是目前离铲屎官最近的一只。其他的猫们只能等着看着,慢慢习惯这种特殊待遇。有时哥哥姐姐会偷偷过来尝尝珠珠的特别美味,羡慕这个特殊待遇,因此珠珠虽弱小,并不被欺负,最多的是被孤立和远离。是不是自然界里,对病弱都是远离和抛弃的呢?大概是的。

但是,珠珠对黄黄妈妈的索爱决心是不容动摇的,她学着妈妈远离铲屎官,学着哥哥姐姐一溜烟地藏起来,虽然她不懂为什么,她一心要向他们靠拢。有时铲屎官想,还好她脑筋不好,不会过度伤心,她就象阿甘一样执着,母爱是她永恒的追逐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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