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说的死爱,非爱的死去活来,而是爱的死亡。他有合法妻子,无有性爱,是传统和儿孙,这两根线把两人连在一起,此事此人实不多见。
一天晚饭后,我去同村的老友家去聊天。我一进院门,灯光下看到满院的花草果木,青翠欲滴,姹紫嫣红,花香扑鼻,好一个世外桃源。
“老哥,你的生活蛮雅致呀!”我边对着厨房高叫一句,边观赏张洪春的杰作,我很佩服他的园艺技术。
洪春听到我的叫声,从厨房钻出,他一米七五的个子,腰有些驼,清瘦的国字脸白白的,额上沟壑深深,摘下花镜,揉了揉眼,高兴地说:“老弟,你是稀客,咱俩几年未见,这几年去哪啦?”说着,他把我领进堂屋内,来到西间卧室。
室内简陋,倒也整洁。窗户用透明塑料布订着。
我不客气地坐到他的木床上。他去厨房把馍菜汤都端过来,放到床头方桌上,让我吃,我说吃过了,你快吃吧,别让饭凉了。
他搬个椅子,靠桌吃起来。边吃,我俩边交谈些闲话。
“嫂子呢?”
“她在老大那。”
“你几个孩子都在城里有房子,你咋不去呢?”
“这多好哇,想吃啥做啥,想干啥干啥,逢星期天去礼拜堂热闹热闹,聊聊天,散散心!”
“那你不想嫂子吗?”
“兄弟,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我这辈子,与和尚差不多!”他说起他的令人不解的夫妻生活。
“洞房花烛夜,正常夫妻恩爱甜蜜,光嫌时间短,可我如上刀山下火海般的难熬,恨天明的太慢。你嫂子衣裤齐整,不让我碰。我软硬兼使,都没有用。我上前,她就踢我小肚,抓我脸。我怒火中烧,狠不得杀了她,但只能想想,一个正常人咋能干那种违法的事。我只听到窗外,听房的男女乱哄哄,嘻嘻耻笑。我只能看着肥肉不能吃。我是屈辱,不解,压抑,五味杂陈。就那样,我熬到大天老明,她还是囫囵身子。我问她,为啥这样?她就是闭口不语。我又不敢大声问,怕邻居听见笑话。
一连半月,每天晚上,都是老样,外边听房的人象看戏。白天,我父亲可能听了街坊的议论,他也不好问,只会黑着脸,给我气受,我只有一忍再忍。
那天晚上,她给我说了原因,说婚前给同年结婚的同伴兰香打过赌,谁先怀孕,谁给对方扯身红花条绒布,她怕输,所以就不让我碰。我哭笑不得,只能忍让。现在是一家人,我也怕她输,就成全了她。半年真的没碰她。有一天晚上,实在熬不住了,我趁她熟睡,悄悄给她做成了那事。她醒后,又抓又踢又骂。我只好忍,可毕竟我得了手,任她作为,象个得胜的将军,心里美死了。
还真行,只一次,她就怀了孕,后来就生了我的大儿子。
那年春节,她去娘家,真的给兰香扯了灯芯绒布料,骂是我害她输了,从此,她真的给我记了账,系了死结。每次我得手,都象特务,事后挨踢被抓被骂。我俩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年,大孩子都快要媳妇了,女儿也十八了。他们都和你嫂子一个鼻孔出气。你嫂子老给孩子们说,我晚上欺负她。她说的次数多了,孩子们也都信。最丢人的是那次。
晚上,两人上床,各占一头,钻被窝熄灯,我听到她发出呼噜声,光身子色胆包天地爬了过去,掀被角钻被窝,刚一压到她身上,她侧身坐起,又吼又叫又抓我的脸。
这下惊动东屋的儿子和西间的女儿,儿子把门踢得嗵嗵响。
我怕他们进来,赶紧穿上裤头钻入被窝装睡。
女儿下床开了门。儿子女儿气势汹汹冲到床前。
‘爹,你还睡得着,老欺负我妈!今天就让你长记性!’说罢,他就狠狠跺了我两脚。
女儿也上来抓我两把脸。
两人出了气,离开了。
你嫂子发狠道:‘这就是不老实的下埸!这次是惊动孩子,下次我跑院里嚷嚷,让邻居也知道。看你还要脸不要脸,出门咋见人!’
我脸上疼,身上疼,心更疼!我的心在流泪!
兄弟,你说还算个人吗?正当的权力被剥夺!我太委曲,太丢人!
我一直蒙头啜泣,百思千想,想到了一了百了的解脱办法。
后半夜,两点多钟,我穿上体面衣服,掂了一个高折叠马扎,拿了一根尼龙绳,去了北地的机井房柳树边。我把尼龙绳扔到柳树杈上,系紧挽了个套,刚套住脖子,我望了一下黑漆的夜空,看了下满天眨眼的星辰,大喊,苍天哪,大地呀!我这窝囊废,要去天堂啦!
这时,我听到机井房内有响动。我怕有人发现死不成,一脚踢倒马扎。只听到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身后有人拦腰抱起我,把我取下丢地上。入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我把他压倒在地。
‘朋友,有啥坎过不去,想这丢人的法子。你不比我强?我都不想死!’他在我身下,他抱着我劝道。他是机井房内的流浪乞丐,好心救了我。后来,我和他成了朋友。
从那以后,我心想,我比乞丐强,比光棍强。我就这么糊糊涂涂,窝窝囊囊地过到现在。哎,我苦,可又不能对外人说,今天,我也不要脸啦,索性给老弟倒一倒,也算有个人理解我!死了到阎王爷那告状,也有人给我作个证。”
我看到他、脸上泪花闪烁。饭也凉了。
我心情沉重,不知咋劝好!他说得对,糊涂好!世上好多事,都是清楚不了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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