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带走芳华，带不走你

有些人灿若星晨，一路相随，长驻心间，却永远无法拥有。

01

流年带走芳华，带不走你

推开窗，映入眼帘是一片雪，覆盖了地面上所有的东西。似乎心事也被掩埋，又可以若无其事地出门了。

昨晚借着酒意把十几年放在心里的问题抛了出来：

“为什么不让我等你？你喜欢过我吗？”

他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慢慢地晃着酒杯，就在我以为听不到答案的时候，幽幽地说了句：

“所有的理由都有可能，就是没有不喜欢这条。”

我垂下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也许，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02

我开始注意到成，是在读大学的时候。

也许是我过于迷糊，也许是我过于沉迷读书。大学之前，成在我的印象中，只是一个名字。

过后很多年，当我重温年少时的照片。诧异于那时身边有这么一个眉目清秀、意气风发的少年，自己竟然毫无知觉。

在大学报到之后不久，成和别的老乡一起来宿舍拜访，我才把记忆中的名字和眼前这个俊秀挺拔的男生结合起来。

虽然以前没打过交道，但从第一次接触开始，似乎就把过去的时光连接起来了。像多年的好友，在异地重逢，自然而然地有种亲切感。

我喜欢依赖着他，大事小事总找他帮忙。他天生的好脾气，永远耐心细致。他心无旁鹜做事时，我就在看他好看的侧影。

有好事者指着我问：

“这个是你什么人？”

他随口答：

“妹妹。”

结果这一称呼就一直延续至今。

成在大学里是个人气馍馍，女孩子们想尽办法靠近他。我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常被人央求递个纸条、传个礼物什么的。

每次成看完纸条，就扔进垃圾桶，礼物转送给我。在他温和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

“这么多女孩子，你没一个喜欢的吗？”

“我没有在大学谈恋爱的打算。”

我那时听了深信不疑。后来才明白，爱哪里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不想谈，唯一的原因是不够动心。

03

我也是个不急着谈恋爱的主。面对其他男生的追求，干脆利落地拒绝，不留半点商量余地。

我们两个经常腻在一起，校园里渐渐就有了我们是一对的传言。成听了不置可否。我开始是暗自欢喜，后来看他对我落落大方，全无暖昩，心下又隐隠失落。

随着交往的日子一天天地叠加，他就像洒满房间的阳光，填满了我的心。

看到他的时候，我的视线没办法离开他，心情跟着他的表情波动。他不在身边时，想起他就会嘴角自然地上扬，看着他的QQ头像也会发呆半天。

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想到什么，我都想和他分享。他总是秒回我的信息。虽然很多时候只是一个表情，但给我满满的安全感。

我问他：

“你怎么能那么及时地看到信息？”

他晃晃手上的苹果表：

“它会提示呀。”

“别人的信息你也每条都回吗？”

“你跟我在一起时，有看到过我回信息吗？”

“没有噢。为什么呢？”

“嫌吵，关了。”

我觉得他就像我的阳光空气，无法想像没有他的生活。他却是日复一日地淡定从容，对我呵护备至，但也仅此而已。从来没有早晚请安和闲聊。

有天，我问他：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亲妹妹了？”

他说：

“好像是噢。”

接着又来一句：

“要不我们挑个日子去庙里结拜一下？”

我突然觉得胸口好堵，说：

“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是。我想回宿舍睡觉。”

“那我送你回去。”

04

我想和成分开几天，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和他相处。

可是我发现自己定不下心来做任何事情。没有他的世界，我找不到一点乐趣。看书打瞌睡，听音乐烦躁，看电影眼花，吃饭味同嚼蜡，去哪都觉得自己看起来像个傻瓜。

接到成的电话，立即满血复活。

“去吃宵夜吗？”

“去！”

我们之间好像有无限的默契。吃东西口味一样，喜欢的人和事都差不多，经常是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起个头对方就能把话接下去。

我甚至津津有味陪他看球赛，看战争片，一点不会觉得无聊。

可是有一条线，我们永远无法接通。

我看着他，常会不知不觉失了神。而他看我，像看隔辈人，眼睛里都是慈祥和包容。

两年过去了，他还没有女朋友，而我，依然是他传说中的女朋友，他口里的妹妹。

我们一起看了所有的热门电影，尝遍了校园附近的美食，互相鼓励着参加各种社团和比赛，互相陪伴着在图书馆度过无数的晨昏，互相熟悉了对方所有的好友。我了解他的口味和习惯，唯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忍不住问他:

“成哥，你喜欢男孩子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敲了敲我的头，说：

“小脑袋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女孩子？”

“我不想在大学谈恋爱，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不想辜负别人。”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再谈呢？”

“不知道。也许三十岁吧。”

我噢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05

和成呆在一起久了，我渐渐没了开始时那种心慌气短的感觉，好像被他的淡定传染了，自然得有点像老夫老妻。他看到我手里提着东西，就会顺手接过来。我累了，就顺势往他肩上靠。招呼都不用打。

有次在湖边的草地上看书，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他的腿上，身上盖着他的牛仔外套，细碎的桂花撒了一地，空气里满是桂花的甜香。他在专心地看书，没发现我醒了。我闭上眼睛装睡，只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

毕业前，有一晚他约我出来喝酒。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

“是不是找到女朋友了？”

他摇摇头，说：

“我准备出国了。”

我的眼泪一下涌上来，然后溢出来。他连忙找来纸巾帮我擦干，然后说：

“你要照顾好自己，开开心心的生活。”

一杯酒下去，我终于缓过来，弱弱地问：

“我可以等你吗？”

“不要等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的心情一下落到了谷底。

那晚我很想一醉方休。不过被成哥识破，早早把我拖出来，硬是送回了宿舍。

06

毕业后，我开始走上了相亲的道路。

每次相亲，我都会请成做参谋。他每次都很认真地给出意见，详细分析。每次相亲失败，我都长舒一口气。终于有一次，遇到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成说：

“就这个吧。”

“真嫁了？”

“恩。”

我躲在家里，把自己灌个烂醉。醒来后，打电话给那个人，约时间让双方家长见面。

十年后，成回国。

我借着酒意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也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终于可以释怀了。

因为有成哥的陪伴，我的青春丰盈而充实。每当我在工作中感觉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时，我都会感激当年校园里那个勤奋专注的女孩，感激身边那个安静的美男子。

有的人，来到身边，也许只是为了点燃我们的生命。

（365训练营习作）

和风微熏，阳光正暖，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