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为婚

在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文 /古厝小四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娶一个相貌丑陋、而且脾气暴躁的母老虎，娘，爹都已经过世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能让舅舅想想办法退了这门亲事吗？”

冠礼在即，母亲李瑶对我说起昔日父亲沈阳跟同窗叶尘订下的娃娃亲，母亲的意思想要冠礼过后就让我将指腹为婚的叶夕娶回家，被我一口回绝，但见母亲心意已决，我便朝着母亲撒娇。

“毕竟我们两家是世家，叶夕毕竟是你指腹为婚的未过门妻子，见，你还是得见的，至于见了以后，你同不同意再说，我们两家商量之后再说。”

以往温柔和善的母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见状，无奈地撇了撇嘴，心道：“我才不要那样的母老虎，我要就要像叶红那样温柔可人的女孩，若是叶夕是叶红那就更好了。糟了，今天是上元节，我跟叶红约好的城隍庙见面，我可不能迟到啊——”想到这里，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翻出围墙，去城隍庙见我温柔可人的叶红。

“我才不管什么娃娃亲，什么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只要叶红，只要她肯嫁给我，我沈明这一辈子就值了。”

想来，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院子里，拿过竹梯正想要爬墙出去。

“少爷，这是要去哪里啊？”

就被墙外守着的老仆人忠叔逮住。

“忠叔，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能去哪里啊，就是爬爬墙锻炼一下身体。”

我有些尴尬地看向老仆人忠叔。

“夫人可是交代了，若是少爷想爬墙出门，我们这些老仆人除了日常的工作外，就是守住四边的围墙。”

老仆人忠叔话中有话地说了一声，转头便睁一眼闭一眼地离开了。

“还是忠叔仗义。”

趁着忠叔离开，我赶忙越过围墙，朝着偏门跑出，一溜烟便出了府门，朝着城隍庙赶去。

“没想到她来得这么早？”

城隍庙前的龙眼树下，我躲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她。见她身穿一袭白色襦裙，腰间系着红绸带，头上盘着飞仙髻，一张精致秀美的脸庞，时不时朝着人来人往的城隍庙路口张望着。

“沈明，你这个臭木头，烂木头，到了现在还不来，看等一下我怎么收拾你！”

双手卷着裙边的她，踮起脚尖，远远地注视着，但始终不见我出现的她，气得嘟起一张脸，模样甚是可爱。

“叶红，我在这。”

见她已经生气，我急忙从人群里抽身出来，朝着她招手。

“沈明，你这个臭木头，烂木头，怎么这么久才来啊？”

看见我来，她生气的脸庞顿时绽放出笑容。

“这不是我冠礼要到了，我母亲要我见什么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这不才来晚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实说来。

“你也有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啊？”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难道你也有，不会这么巧吧！”

我打趣地看着她。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她脸色立时阴沉下来，随后转身不理我。

“好了，我错了，我的姑奶奶，我们今天不是还要去郊游踏青吗，现在不走，晚上可赶不回来了。”

我凑到她跟前，做了一个鬼脸。

“咯——”

她扑哧一声，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在郊游踏青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她忍住不笑，假装生气地瞪着我。

“既然你不生气了，那我们就先跟着人群，先去城隍庙看花灯，再跟着他们上山踏青，游玩。”

我说着，朝着她伸出右手。

“好啊！”

她有些拘谨地退了一步，跟我保持着距离。

“走！”

尴尬的我急忙收回右手走在前头，招呼着她，一起进入城隍庙里看花灯。

“嗯！”

她凝视着我，紧紧地跟在我后面。

“哇——，好多人，好多花灯啊！”

我们刚进入城隍庙，就见整个城隍庙里挂满着各种形形色色的花灯，而在花灯下，一条人群长龙，缓缓地向前移动着。

“当心！”

然而人实在是太多了，原本躲在我身后的她，被人群硬生生地从后面，逼到我跟前。

“不如我们先去踏青吧！”

眼瞧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举止越来越亲呢，有些怦然心动的我，急忙提议说道。

“好啊！”

她仰头看着我，脸色有些羞红地回道。

“让开，让开！”

这时，有一群不速之客从城隍庙外闯了进来。人群拥挤，她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栽倒入我怀里。要不是旁边有木围栏，她双手抓住了，估计她现在就在我怀里了。

“你没事吧？”

我上前关切地看着她。

“没事，我们走吧，去爬山踏青。”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给了我一个迷人的笑容，摇头说道。

“好啊！”

于是，我们俩便从城隍庙里出来，跟着人群去爬山踏青。

“你也叫沈明，他也叫沈明，你们是一个人吗，但这根本不可能，沈家可是书香门第，怎么可能像你这样，一定是重名了。”

从斗云山下，爬到斗云山腰，我们俩足足走了近一个小时。这时，有些疑惑的她回头愣愣地看着我，随后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确实，像我这样的穷酸书生，怎么可能跟沈家有关系。要说有关系，那可能千百年前是一家。”

本来跟她相识，我就是以一个穷酸书生的身份跟她相交。若是此刻我亮明了身份，反而会让我们失去彼此再见面的机会。

“对了，不知叶红姑娘，你是哪家的姑娘，也好让我冠礼之后，登门拜访一下。”

我恭敬地朝着叶红拱手。

“想知道，来追我啊！”

叶红思索了片刻，爬上山道的台阶，回头俯视着我说道。

“好啊！”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朝着叶红追了上去。

“啊——”

直到两人人跑到山顶，谁都跑不动了，这才停下来，坐在凉亭里休息。

“你要是沈家公子就好了，那样我就不用为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头疼。”

叶红眼圈有些泛红地看着我。

“若我是沈家公子，我也不会娶那叶家大小姐叶夕，我宁愿娶你。”

我打趣地哄着叶红。

“若我是叶家大小姐，你怎么办？”

叶红假设地询问道。

“那我就上沈家认祖归宗，大不了认沈家公子为干弟弟，然后娶你。”

我继续哄着叶红。

“油腔滑调，油嘴滑舌。”

叶红掩嘴偷笑着。

“走吧，下山去。”

叶红朝着我打着招呼。

“嗯。”

我微微点头，跟着她慢慢走下山道，突然她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

“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叶红有些期待地看着我。

“能不能在我冠礼以后——”

我话还没有说完。

“沈明，别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何曾不想跟你在一起，可是——”

叶红打断我的话，双眼泛红，说道，“忘了我吧。”说完，掩面哭泣的叶红，跑下山道，没了踪影。

“为什么？”

而对于叶红的拒绝，我却始终无法理解，愣住原地的我，一颗心瞬间凉透。

“公子，你怎么了？”

夕阳西下，有些伤情的我，阴沉着脸回了沈府，路过的仆人一看，都急忙闪躲，只有忠叔迎面过来，询问道。

“没什么？”

疲惫的我撑出一个笑容。

“没事就好，对了，少爷，你还是先去房间收拾一下衣服，叶老爷子正带着叶大小姐在客厅跟夫人谈你们的婚事呢，你还是赶紧准备一下，好出去见了客。”

忠叔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膀。

“知道了，忠叔。”

我微微点头，随后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顺便洗漱了一番，才朝着大厅缓缓走去。

“沈伯母，其实这次请我爹过来，侄女是想退婚的。”

这时，听得大厅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吵闹声，虽然声音很嘈杂，却依稀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我本想出去阻止，却听得声响越来越大，于是我停住脚步站立门后，伫立倾听着，心道：“既然叶大小姐也有意退婚，那我应该成人之美，达成她的心愿才是。”

“你，你啊，你想要气死我啊，叶夕，我告诉你，这桩婚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想要退婚，你爹我第一个不同意。”

接着就听得叶世伯大声呵斥着叶夕。

“爹，你不要再逼我，你若是再逼我，我宁愿一死，也不会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叶夕坚持退婚，始终不曾妥协。

“今日你若是答应了这桩婚事便罢，若是不答应，就当我叶尘没有你这个女儿。”

气得叶世伯拍案而起，直接撂下狠话。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不然真怕这叶大小姐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站立门后的我赶忙出来，却见双眼含泪的叶夕，朝着叶世伯跪倒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一头撞向大厅的柱子。

“不要啊！”

这一刻，我赶忙上前，用身体挡住撞向柱子的叶夕。

“叶红，叶红，你不能有事，看看我，看看我，是我啊，沈明！”

当我看清楚倒地的叶夕容貌之时，这一刻我愣住心道：“我早该听出她的声音才对，我怎么这么笨呢，叶红就是叶夕，叶夕就是叶红，怪不得在山顶的时候，她会问那么多的怪问题。”想来的我，不住地叫喊着昏过去的叶夕。

“沈明，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我真的死了，你也跟着我下来，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你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

叶夕说着胡话，愣愣地看着我。

“啊——”

这时，站立一旁的叶世伯跟我母亲也看出了门道，两人相视而笑。

“原来你真是沈家公子。”

听得笑声，叶夕环顾了一下四周，愣愣地看着我。突然喜极而涕的她，满心欢喜地朝着叶世伯，点头答应说道，“爹，女儿，答应完成跟沈明指腹为婚的娃娃亲。”

“叶世伯，请您放心，我在此立誓，会一辈子疼爱叶夕的，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的，就请您放心地将叶夕嫁给我吧！”

至于我，自然也得表态，于是我朝着叶世伯跪倒，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对着苍天发誓，说道。

“依你们，都依你们！”

叶世伯看着我，又看了看叶夕，随后满心欢喜地点头，应声说道。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听得叶世伯点头，我跟叶夕相视而笑。至此，隔年再去爬山踏青，就不是我跟叶夕了，还多来一个我们的女儿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