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上一次见面时一样,只是胡子浓了一些。我惊讶竟然能发现他胡子的变化。
“是不是很快?我的治疗师大人。”
“我不是你的治疗师。”
这样的玩笑,我开不起。
他搂着我的肩膀,神采奕奕,夜晚于他仿如白日。
“白兰地布丁。”
他把一个纸盒递到我眼前晃了晃。
“不要吃,会胖。”
“吃点甜食你会睡得好些。”
“要是我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怎么办?”
“那最好啦,我就等你醒来再要你补偿。”
我笑了两声混合他的笑声,头上的月亮还是烧糊的火,只是比先前凉了些。
三点将近。
倒在床上,明凝把我抱在怀里,我举起手想脱上衣,他把我的手按在两旁。“你闭上眼睛。”
我没问为什么,只是照着他说的话闭上眼睛。
衣服窸窸的摩擦、均匀的呼吸声和他坐到床上的下沉。
睡意因为彼此熟悉的亲昵渐渐推开门。
“困了吗?”
舌尖划过耳旁,我不喜欢口水的味道,他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从不留下它们。
收敛地主导着一切。
我贪婪,羞耻地享用。一次,再一次。
这就是我要的,亲密无间的快乐,却不叠加在原本的生命之中。
“明凝。”
娇声低唤。
“我在。”
眼睛被手掌遮住,一直遮到心灵。
身体沉下又抬起,左摇右晃不过是想回到远处。
明凝的力量远不止如此。他健康,挺拔,不喝酒也没有不良嗜好。
他的房间一尘不染,像他的灵魂,不染半点尘世。
不像我,更不像他。
头被搁在肩膀,手掌紧贴后背,着火的雪山。
树叶斯斯作响,窗外一直传到房间里。
身影巨大,映满昏暗的天花板,恍恍嘤嘤。
我不讨厌汗水,他就让它们将我包裹起来。
马尾松开,脖子和后脑被整个手掌牢牢按住。
很想,很想。
时间就此停住。而快乐难留,悲伤紧随,半步不等。
“累吗?”
本该我问他。
“累的话你就睡吧。”
“嗯。”
睡意不等我把话说完已悄然而至。
他用手擦拭我的小腹,温热的掌心和渐凉的汗水。
“布丁。”
残存的意识,提醒着应该说些什么。怎能如此一味享受。
“我放冰箱了,快睡。”
被抱紧。手臂,胸口,半边脸颊。后背没有防范,全都交给他。
薄薄的棉被,一点点分量,让人心安。
没有被子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安睡的,即使在太阳底下晒着也非要不可。
呼吸交替到不分彼此,呼,吸,一片沉静。
暗夜的水流淌在被子里,在我周围。
梦里我躺着荷花盛开的水上,突然一阵风将我掀起,大地长出生锈的铁刺,无处落脚。
“老师,老师,老师。”
梦里剧烈叫喊,意识似乎知道身处梦中因而肆无忌惮,不怕让全世界听到。
“方侑,我在这里,方侑。”
半空中,一只手拉住下坠的我。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一直在等,寻找任何时候哪怕欺骗也在等他说一句永远和我在一起。
坚定不移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爱上这样的男人注定是一场一个人做不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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