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住行”,衣位居首位。衣冠于人,其作用不仅在遮身暖体,更具有审美教化的功能。从服饰的起源开始,人们就已将其生活习俗、审美情趣、色彩爱好,以及种种文化心态、宗教观念,都沉淀于服饰之中,构筑成了丰富多彩的服饰文化的精神内涵。
中国服饰作为一种文化形态,贯穿了中国古代各个时期的历史。从服饰的演变中可以看出历史的变迁、经济的发展和中国文化审美意识的嬗变。无论是商的"威严庄重",周的"秩序井然",战国的"轻劲洒脱",汉的"凝重端雅",还是六朝的"清新飘逸",唐的"丰赡华美",宋的"理性简约",元的"粗犷豪放",以及明的"敦厚繁丽",清的"纤巧内敛",无不体现出中国古人的审美设计倾向和思想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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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考古发现,中华服饰史的源头,最早可追溯到原始社会旧石器时代晚期 ,距今至少约1万年。那时候人们尚未发明纺织工具,还不会纺织,所以只能用猎取的动物毛皮或树叶遮挡严寒,保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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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00年前的周口店人已经开始用骨针,也会用兽牙、石珠等做成串饰进行装扮。说明那时人类已知道缝制衣服,并有了初步的审美观念。这可以看成是中华服饰的最初起源,虽然这时的服饰形态还仅是围披包裹,但表明人们已经开始告别原生态,进入文明生活。
从1.4万年前开始,到距今4000年左右结束的新石器时代,社会生产力有了进一步发展。随着原始农业出现,人们开始了定居的农耕生活,男子渔猎,女子采集植物果实,发明了最初的纺织工具,并开始利用植物纤维——葛,从此有了人工织造的粗布衣,服装形式与功能在生产生活实践中也不断得到改善。贯头衣和披单服等披风式服装已成为典型的衣着,颈、臂、腕上的各种饰物也日趋繁复起来。
贯头衣大致用整幅织物拼合,不加裁剪而缝成,胴身无袖,贯头而着,衣长及膝,是一种概括性或笼统化的整体服装。纺织品出现之后,贯头衣已发展为一种定型服式,在相当长时期、极广阔的地域和较多的民族中普遍应用,基本上替代了旧石器时代部件衣着,成为人类服装的祖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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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商时期
《易经·系辞》中有“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的记载。意谓“定衣服之制,示天下以礼”。可见,上古时期,华夏先民已有较成熟的衣裳概念,并开始赋予其一定的象征意义——衣裳已经象征着特定的权威与身份。
服饰形制为上衣下裳,颜色为衣玄裳黄。上衣为玄色,代表天;下裳为黄色,代表地。在服饰上体现出远古时代人们初步的宇宙观。如《诗经• 豳风• 七月》:“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人们身着这样的衣裳,祭拜天地和祖先,表达崇拜之情。
夏商周时期,中华服饰进入以“礼”为规制的发展阶段,服饰意识与天地同构,内涵深邃。汉代以后,以儒学为理念的服饰制度,使服饰品类和材质工艺不断发展提高。数千年来,华夏服饰不断受到少数民族和域外异质服饰文化的滋养,使中华服饰不断创新和丰富,形成世界上独树一帜的中华服饰传统,为世人所称羡。
华夏冠服制度,初步建立于夏商时期,到西周逐步成型完善。
商代丝质业已初具规模。奴隶主和贵族,即便在平时,也已穿着色彩华美的丝绸衣服。那时人们已会用丹砂、蓝草、茜草等作染料,把衣料染出各种色彩。商纣王的妃子妲己的衣饰,想必是集中了当时服装工艺的最高水平吧。
而奴隶和平民,只能穿本色的麻布、葛布衣服。《诗经·葛覃》反映了当时女子采葛制衣、浣衣归宁的情形,那时已有明确的内衣外衣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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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代开始,奠定了华夏衣冠的基本形制——上衣下裳制。“上衣下裳,束发右衽”,是早期华夏民族的典型衣装,“衣裳”遂成为服装的通称。分为常服和礼服,均为交领、右衽、系带。上为交领窄袖式短衣,衣上绣有种种装饰性花纹,领缘袖口也用花边装饰。下着裙裳。以宽带束腰,腹前垂一兽头纹样的韦鞸(bì)(也称蔽膝)。
这种基本的服饰形制,自商代形成以后便稳定下来,一直持续魏晋六朝,到隋唐五代逐渐式微。各个时期略有变化,但上衣下裳一直是分明的。商代时袖较短,裳较窄。西周开始,袖与裳均逐渐变宽变大。魏晋时期,受当时社会思潮影响,衣裳日趋宽大飘逸,成为魏晋风度的鲜明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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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时期
西周的建立,使社会生产力大大发展和提高了,物质明显丰富起来,社会秩序也走向条理化,并建立了一系列的规章制度。随着社会等级制度的确立,服饰的专用界限和等级标志开始清晰,品种类别及服色也相应地增加,用以昭名分,别尊卑,明贵贱。“非其人不得服其服”,成为日渐稳定的冠服制度。
王公贵族为表示尊贵和威严,在不同礼仪场合,既要冠冕有序,也要“衮衣绣裳”。商代早期人们尚披发,后渐结发,西周开始男子束发至头顶,并戴冠,这奠定了华夏民族男子两千多年的基本发式。衣与裳也都有不同的形式、颜色和图案,如礼服就有祭服、朝服、戎服、婚服、丧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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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益稷》载有十二章服:“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绘,宗彝、藻、火、粉米、黼(fǔ)、黻作绣,以五彩彰施于五色作服。”十二章纹成为历代帝王固定的服章制度,一直延用到清帝逊位、袁世凯复辟称帝。
上衣下裳制,到周代有了变革,发展出深衣。深衣得名缘自其掩蔽人体严实之故。形制上类似于现在的长袖连衣裙。在制作中,先分开裁出上衣与下裳,然后在腰部进行缝合——上下不通缝、不通幅,成为上下连属制的整长衣。
《礼记•深衣》注称:"名曰深衣者,谓连衣裳而纯之以采也。"《五经正义》说“此深衣衣裳相连,被体深邃”,且经过儒家的整理和意义赋予,其具体形制的每一部分都有了深意,而“深意”的谐音即为“深衣”。 上下连属的整衣,以示尊祖承古;下裳以十二幅裁片缝合,以应一年中的十二个月;采用圆袖方领,以示规矩;垂直的背线以示正直;水平的下摆线以示公平。
由此可见,古人在服饰的设计上不仅注重其审美与实用功能,而且赋予它丰富的社会政治与道德意涵,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天人关系和宇宙秩序的认知。此后,西周冠服制度不断发展,并成为“周礼”的一部分,所以,也称“礼服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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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时期
春秋战国时期是我国历史上一个极其动荡不安的时期,也是社会生产力较快发展,文化上空前繁荣的时期,在服饰上也是百花齐放,大放异彩。衣服款式空前丰富多样,服饰材料日益精细,织绣工艺的巨大进步,使服饰品种名目日见繁多。这些都与那个时代多彩的社会生活相关。
春秋战国时期的衣着,上层社会的宽舒广博、下层劳动者的窄短紧致,已然分明。贵族的便服、常服 ,却又是平民老百姓的礼服。
春秋战国时期,由于物质的丰裕,人们对于衣服的配饰也日渐讲究起来。不仅王侯身着衮衣华服,悬金佩玉,彰显其地位与身份,即便是他的从臣客卿,也是足饰珠玑,衣裘冠履,均求贵重。
在这一时期,服饰方面最重要的变化,是深衣的广泛流行和胡服的出现。延续西周,深衣成为春秋战国特别是战国时期盛行的一种最有代表性的服装样式。而胡服的出现,是我国服饰史上的第一次大变革,催生这次变革的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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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07年,迫于北方少数民族战争的压力,赵武灵王颁布胡服令,推行胡服骑射,“今吾将胡服骑射以教百姓”,并建立了最早的着胡服戎衣的骑兵部队。
不同于中原地区服装的宽衣博带,胡人之服的主要特征是窄袖短袄,衣长及膝,皮带皮靴。这样的装扮不仅在生活起居,而且在狩猎作战、骑马射箭方面都非常方便。
自此以后,”裤褶(zhě)”传入中土,中原地区服饰形制发生改变,从“上衣下裳”变成穿裤和深衣。这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服饰大变革。
历史教科书上总会讲到战国时期的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可见其在历史上的地位。胡服对汉族服饰的发展确实影响巨大。难怪南宋学者认为:“今世之服,大抵皆胡服”。这句话放在现在也不过时呀。我们现在上身短衣,下身裤子的穿着,难道不是长期以来华夏各民族交往融合,以及与西方其他民族相互借鉴的结果吗?
主要参考资料:
《中华服饰七千年》 作者:黄能馥、陈娟娟、黄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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