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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春黄饭》颖瑶 书并绘前年8月,和几位好友一起自驾去福建永春茶山小住。
厦大的刘教授带着爱妻常驻茶山已10余年。他们分别在山脚、半山腰和山顶搭建了三处爱巢。山脚是爬满炮仗花藤的小学校,近年来随着学生数量减少,所有生源集中到镇上就读,村里的小学空了多年,刘教授租来歇脚、存茶。
山腰是精心设计的森林木屋,挑高的斜屋顶,落地大玻璃窗,原木地板通铺全屋,两米宽的大阳台上,小松鼠直接从阳台外蹦过来,大摇大摆地探身在我们的茶杯里喝水。
山顶是果树环绕的民宿,据说从前也是一所规模较大的学校。教授把它精心打造成民宿,挖了荷花池,堆了假山,假山上一大蓬开得正旺的蓝雪花。柠檬结出许多青果,低垂到草地上。两颗巨树间挂了投影屏幕,应该是曾做过家庭影院吧。民宿每间房床上都铺着富安娜的高端系列,可惜山里气候湿度较大,被子潮乎乎的,不知名的小蚊虫也多,所以民宿一直没有做起来。不过教授夫妇并不太在意,他们的主业仍是教书育人,茶山租了20年,只是为了保住茶山上六七十年树龄的水仙老茶树。
我们参观了教授的制茶厂。茶厂不大,正值酷暑,过了采茶季节,只有他聘请的一个专职经理人在打理。教授说采茶季聘请当地的茶农采摘制茶就行,无需聘请长期的工人。因为保留了手工制茶的传统工艺,所以工厂的机器并不多,产量自然也不高。
我们有幸喝到单枞水仙上的古树茶,入口清冽,回甘悠长,不懂茶的人都能品出这是好茶。无论在山脚、半山腰还是山顶,教授都置办了硕大的茶桌。一边喝茶一边听他娓娓讲述茶山故事,讲黄饭、永春“咯摊”和老醋的来历……稍带点闽南味儿的普通话让我们听得入了迷,对黄饭、“咯摊”生出无限的向往。
隔天傍晚,我们真的吃到了“黄饭”,包在芭蕉叶里,米饭鸡腿牛肉土豆条……厚重的一大包。教授说,其实这是当年茶农劳作时带上茶山的便当,要管一天,所以里面都是饱肚子的干货,能量满满。
我对饭粒呈黄色感到疑惑,教授说制作时加了姜黄汁,煮出来才是黄饭,另外还加了椰浆和香料,味道浓郁丰富,一定要吃完才有好运气。不知最后一句是真还是假,反正我这个实在人当真了。众目睽睽之下,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足有一斤重的黄饭。一边吃一边抬头看花格窗外爬到三楼的炮仗花藤,如果是年末来这儿,炮仗花正当花期,那情景一定美不胜收。
回深圳后,我像水牛一般,时时反刍茶山之行。创作2023年台历时,永春黄饭成为我偏爱的一页。为了弥补没有看到炮仗花开的遗憾,我把包黄饭的藤条换成了炮仗花藤,芭蕉叶微微散开,露出色泽鲜艳的黄饭,扎实的鸡腿牛肉丸等,纸上的这包黄饭,让我闻到了隐约的香味儿,不觉忆起茶山上水仙茶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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