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餐吃的不是菜

题目写下来，实在有标题党的嫌疑。法餐吃的不是菜，到底是在吃什么呢？

自从到了上海，我混进了一群以吃为人生目的食客中。

对于我而言，所谓食客和吃货的区别是有区别的。

吃货有的是一个胃，可以吃完再吃，生命不止，咀嚼不息。

食客有的是鼻子，舌头和为了吃可以跑断的腿。事实上一晚上跑三家店的食客们，早就已经学会如可控制自己的胃。

和食客们混在在一起，唯一能讨论的话题，永远都是吃。所以在法国圈禁了十几年的我，聚会里面常常要面对的问题是：

法餐该吃什么呀？怎么吃？那道菜更好吃？上海哪家法餐正宗？……

其实我挺想说，在这个营养过剩的年代，去吃是一个社会活动，自然是重要的。可是究竟在吃什么，重要吗？

不过这话要在我食客的那个群里说，估计我立刻要被群起而分食之。所以我跑到自己的公众号上来说说，自己的地盘儿，安全第一。

法餐厅里面的家常菜

放眼世界，法国人把美食做到了极致。点评上查一下，人均最贵的就是法国餐厅。

只要挂上了法国两个字，一颗歪七扭八的生菜叶子，立刻身价倍增，卖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价格。而且这一次，世界大同。上海，东京，纽约，悉尼，全世界无论哪一个城市，只要带上“法国”两个字，那片生菜叶子，永远是都是最贵的。

三月份高大上的上海餐厅周，我也凑热闹的去官网翻菜单。

翻到一间法餐厅的菜单，实在没有忍住，捂嘴笑了。主菜是Risoto，或者薄底儿披萨脆饼；甜点可选的是Chesse

Cake或者提拉米苏。

给法国人说，大家都哭了。说有的有点夸张，但是至少法国人都哭笑不得。

原来我们住在中国内陆的时侯，自我安慰说，法餐厅不好吃，也是正常的。搬到魔都上海来，卢中瀚馋心大起，我们着实的去吃了一些法餐厅。从人均一两百，到人均六七百都有

。

说实话，上海法餐馆的水平，普遍还行。因为基本上每次去，我都可以吃空我的盘子。

可是作为一个不以美食评论，探店为目的普通食客来说，去餐厅，我个人的评价标准就是：我要吃我自己做不出来的菜。如果这菜我会做，至少这菜不能比我做的坏，要做得比我有可圈可点的新意。

本着这个原则，很多时候，坐在法餐厅里，我不知道该选什么？

奶油南瓜汤，油封鸭腿，煎鸭胸，慢煎三文鱼，贵点儿的是红鱼……菜单上永远就是那几道菜。让我想起来，在巴黎去中餐厅，永远就是炸春卷，外加炒鸡肉片儿，猪肉片儿，牛肉片儿……

要知道法餐在二战之后，七十年代以后，是有非常大变化的。PaulBocuse作为新式法餐的开山鼻祖，在法国美食界的位置那叫一个高山仰止。

法餐没有所谓“正宗”的标签。法餐追求的是新鲜，是创意，是细节，是精致，是激情。

搜罗了不同的食材，尝试不同的烹饪方式，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吃起来，让人无法预计的惊喜，处处用心精巧细节，赏心悦目摆盘装饰……为什么米其林餐厅年年重评，米其林餐厅季季换新。没有了创新，就只能落伍。这就是为什么法国厨师是个艺术职业的原因。

高山流水，只求知音。法餐是大厨和食客的对话，口口都体会到大厨的心。

RestaurantGastronomique用法语说起来，是一个多么有范儿的词。结果到了上海成了没有创意的法国家常菜馆。摊开菜谱，掰开手指头数数，原来我婆婆也可以来当大厨，她道道都拿手。

吃了一圈的结果，我们得到了如下的结论：如果我们的目的是吃，基本不再会去吃法餐，性价比太差。不过呢，如果去餐厅为了讲话，法餐还是个不错的选择。餐厅相对安静，至少可以听得到对桌得讲话；桌子相对干净，桌面上不太会油也不会有灰尘；餐厅的装饰也都是多多少少用过心的，看起来心静。

原来味蕾是有记忆的，胃要培养的

我不止一次的和我们那一帮以美食为人生目的的食客们，谈论过法餐。

其实大家真心觉得好吃的菜，吃了还想吃的法餐，还就是鹅肝和甜点。有些前菜是真心不错的，但是大多数热菜，都是停留在能吃和还不错的水平，离真心超爱，还是有距离。

这还是在上海，所有的法餐厅都有按照中国人口味，有所改进的情况下，得到的结论。

其实味蕾是非常感性的东西，记忆深长。味蕾的喜好，需要长期的教育和培养。

在法国的时候，我曾经有一次机会以翻译的身份，陪着国内来的领导去吃过一间米其林两星。一顿饭吃下来，他只吃了鹅肝。热菜吃了两口就留在盘子里面了。男人不爱吃甜，甜点直接就送给了我。唯一让他赞口不绝的是做成不同样子，不同口味的餐桌面包，至少吃了三篮。吃完晚宴，直接就去中餐厅，叫菜之前，老干妈来一瓶儿。

吃惯了浓油赤酱，油拨辣子的舌头，怎么还会爱上寡淡的小清新？

刚认识卢中瀚不久，我们去图卢兹(Toulouse)他的朋友家做客。午餐是Carbonara。

黄油煎烟熏五花咸肉（Lardon)，配上奶油（Crème)做成浓汁，

浇在小镇上买的新鲜的意大利宽面条上。成盘之后，加上一个生的鸡蛋黄，外加一层厚厚的大孔奶酪丝（Emmental)。

吃起来，要多香有多香，但是吃下去还没有十分钟，我就冲进厨房生吃柠檬。

回来的时候，一桌子人都满脸含笑的恭喜我，“怀孕啦？”

那个时候，我头发很长。我赶紧低头，躲进头发里面做羞涩状，让卢中瀚去应付场面。因为当着主人的面，我们怎么说，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只不过你的菜，让我恶心。

不仅仅是我，很多中国朋友在法国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吃惯了蔬菜，植物油的中国胃，不喜欢厚重的黄油，奶酪，高蛋白。

所以说，原来胃也需要教育和培养。

我不知道，我究竟用了多长时间，才真心爱上带血的牛排。顺便说一句，如果餐厅里，您要点全熟（biencuit）的牛排的话，还是建议选个别的菜吧。全熟的牛排，很老很韧又塞牙，牛肉最精华的天然的味道，已经完全消失掉了。

我知道，就是现在，法餐吃鱼的时候，我还是不喜欢那个浇上的全是奶油没有其他味道的汁。

所以当朋友让我推荐法国菜，或者法国餐厅的时候，我真心建议说：“如果不是为了玩格调的话，按照法餐在上海的性价比，你还是在别的地方吃完饭，只是去吃个甜点吧。对了，甜点别点ChesseCake。”

在法国除了星巴克，没有哪间餐厅会有ChesseCake。Chesse Cake非常不法国。

我家晚上吃什么？

平常拖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先生和两个混血女儿，人群中的我们的确比较显眼。大家都好奇，问题无限。总结下来：

TOP问题一：你家小女儿的卷卷毛儿是天生的吗？为什么老大不卷？

TOP问题二：你的法国老公肯定好浪漫吧？他到底怎么浪漫法儿呀？

TOP问题三：你家平常吃什么？天天吃法餐吗？

基本上三个问题之后，大家才会，转头如梦方醒的，看到回答问题的我。夸张的是，不止一次，对方居然说，“原来你会讲中文”。这下轮到我瞕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们平时在家吃的很简单。

看看我家今天的晚餐：凉拌黄瓜，火腿虾仁蛋炒饭。孩子每人两块乐芝牛三角奶酪，一颗复活节的巧克力彩蛋，最小颗的，鹌鹑蛋大小，中空。大人一人一片瑞士Gruyére奶酪。

阿姨刚到我家的时候，每天做饭都问我，“就这样就可以啦吗？还要做别的吗？先生也吃这个吗？”

有一次有一个朋友来家里玩儿。玩的晚了，她不想做公车回家。打电话让她先生来接她。等得的时候，朋友在厨房里面看着我做晚餐。

我一早就把明虾解冻好，控干，浇上橄榄油浸着。朋友看了看说，“这么大的虾，我们从来不吃”。真的是很大的虾，每只大概要有一百克。我问：“为什么？”

她说，“不是价格的问题。主要是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把不锈钢煎锅煎锅烧热，丢一片黄油进去，洋葱碎煎成半透明状，四只大虾摆上去，慢火两面煎煎，虾变红了，浇上一半杯之前没喝完的干白葡萄酒，收收汁，就好了。

朋友问：“这没汁没汤也没油，而且连盐糖都没有放，能有什么味呢？”

我说，“这不正好，就是虾味吗？”

旁边我煮了螺丝意面，煮意面的时候，用西兰花炒了里脊肉片。炒好后，再加上意面，翻了两下，盛到烤模里面，加上大孔奶酪（Emmental)摆在烤箱里。等卢中瀚下班回来，烤箱加热一下，奶酪溶了就可以吃了。

进厨房出厨房，一共十分钟。我就擦擦手，去客厅看着孩子玩去了。她有点惊讶，“你们就吃这个吗？”

我点头，“冰箱里面还有我做的原味酸奶和桃子果酱，饭后再吃一个酸奶加果酱，就好啦。”

“好简朴的一餐呐。”她感叹。她感叹的时候，没看到我脸上有汗。

因为那天正好是我们的某个周年纪念。当周年前面开始用“某”的时候，就不用晚装礼服的跑出去庆祝了。但总也是个纪念日，我自己心说，吃好一点吧。要是平常的晚上，就单做个意面吃酸奶了。

她说，“我家晚饭，至少要五个菜一个汤。中午我老公不回来，我和公婆也要三个菜。”

这回轮到我惊讶。“谁做？一天就不用干什么啦，光做菜。”

“主要我婆婆做。反正她没事儿，不做菜，做什么？如果我在家，我也会做。”

这时候门开了，两个男人一齐站在门外。时候不早了，我们热烈道别，然后各自带着惊讶，继续自己的生活。

卢中瀚一进厨房，就笑啦，“这么隆重呀？上次买的勃垦地白葡萄酒还有的，要不我们就锦上添花的开一瓶吧？”

在他去找酒的时候，我先摆桌子。

深栗色手绣亚麻桌布，喝白葡萄酒的高脚水晶杯和喝水的圆圆的水晶水杯，盐和胡椒罐。看了看好像少点什么，随手拿个小玻璃杯，扔了个茶蜡进去，气氛就不同。

五分钟摆好桌子，再花五分钟摆盘子。

直径三十二公分的大瓷盘里面，一边先铺上一层薄薄的洋葱，然后在上面摆上一只虾子，另一边放了大约一碗分量的焗面。一人一盘，我把剩下的焗面放进一个大的玻璃沙拉碗里面，一起端上桌子，以免再加的时候，起身再去盛。

我们头对对的坐下，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还为美国同欧盟的战略同盟关系，和世界各大宗教对于人性的禁锢程度，大大争论了一番。

这顿饭，我用了十分钟煮，用了十分钟装饰，我们用了一个半小时享用。

这就是我家的晚餐的原则，营养均衡，简单快捷，但是桌布要铺，盘子要摆，人人都要上桌，没有端着盘子去沙发的概念。

因为生活中的享受，不仅仅是吃，不仅仅是喝，人和动物最大的不同是我们可以沟通。

桌布的故事

刚到法国的时候，有一次倩姐肿着眼睛来找我，和男朋友吵翻了天，就为了一块桌布。因为每一次吃饭，无论早餐，还是晚餐，她的男朋友都一定要铺桌布，而且是棉布的那种。

布的桌布，有诸多不是实用性。要常常洗，洗完还要熨。万一吃饭的时候，溅上点菜汤红酒，洗不干净，桌布就等于作废了。

这让我想起来，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塑料还是稀有的材质，我们都是在涮了油漆的木头桌子上吃饭。我的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完饭，擦桌子。鱼刺，骨头外加星星点点的菜汤，蘸在桌面上，每次桌子都被我擦成花猫脸。

后来，家家都会有塑料桌布，好一点的压着花，压花上涂着金线。塑料不是一个让人舒适的材质，粘到皮肤上，粘粘的全是油的感觉。有的人，为了在保护花花绿绿的塑料桌布不被烫到，会在上面再铺一层玻璃。问题是，玻璃也不是让人舒适的材料，又冷又硬，而且油之麻花儿的粘着皮肤。

如果说，塑料桌布是年代的产物，我实在不能接受，为什么一次性餐具会出现在家庭常用的栏目里面。

在国内，我认识的人不多，所以很少有机会去别人家里做客。就按照这样子的比例，我已经不止一次的遇到过，家里吃饭，铺一次性塑料的桌布或者给我用一次性纸杯倒水。

对于人类的本性来说，越接近天然的本质，越舒适，越容易让人接受。譬如说，原木，纯棉，纯麻还有丝绸。

到底方便和舒适，哪个更重要？

我在我“法国十年行见录”的讲座里面曾经讲到过一个“外卖盒的变身”。

不想做饭叫外卖的时候，人人都有。可是我想问，外卖送来，把食物从塑料盒子里面拿出来，摆到盘子里面的吃人，请问有多少呢？

好吧，举手的都是法国人。

因为这个问题，我问过很多法国人。绝大多数法国人不会直接用外卖送来的塑料盒，就着送来的一次性筷子或者塑料叉子吃晚餐。

把食物从塑料盒子放进瓷盘子里面，要用几秒钟呢？几秒种的时间，换来一顿有品质的晚餐，值得吗？

当时有个在场的小姑娘就举手说：“比起吃一顿赏心悦目的晚餐来说，不用洗碗对我来说，是个更大的享受。”

哦，我当场语结，好吧，每个人会有自己不同的观点，人生最重要的是，要选择一个你觉最舒适的方式活着。

生活品质是一个听起来很虚玄高大上的话题。我曾经问过一些路人，什么是生活品质，如何看待生活品质，如何改进生活品质，等一系列问题……

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我这是个非常不着调的问题，或者不屑回答，或者不知如何回答。少数给出来的答案呢，大概可以概括成：“现阶段我要努力，有了钱之后，就可以吃好玩好，出国旅游，买品牌包包……

财富的拥有对于生活品质的改变，其实和我们想象的不同。可是社会经济的发达程度，人们对于财富的拥有程度，是保证和提高生活品质的基本条件“之一”，但是不是唯一。

没钱，生活一定没有品质，但是有了钱也不一定会拥有生活品质。有两万和两百万的差距，要比有两百万到两个亿的距离大得多。我们想当然的认为，零越多，差距越大。其实不然，达到某个基点之后，零就没有太大的意义。

法国人并不比别人更浪漫，并不比别人更小资，并不比别人更高大上，但是法国人比别人更讲究生活品质。

浪漫死贵的法式大餐，吃的不仅仅是菜，吃的是一种细节，一种氛围，一种情调，一种精致情怀。

没有人可以预计我在什么时候可以成为亿万富翁，但是走在成为亿万富翁的路上，并不耽误我享受生活。差的就是那块桌布而已。

外卖盒的转身

法国人吃饭，比蜗牛还慢

据说在路易几几的时代，法餐是有十三道菜的。凡尔赛宫的烛火彻夜不息，永远都在吃吃和喝喝。

可是到了现代，就只剩下四道菜。

前菜，主菜，奶酪和甜点。到了国内，奶酪盘那一节基本被无视了，就简略成三道。顶多吃完甜点，再喝个咖啡或者茶就结束了。

通常和法国人一起吃晚餐，意思就是从七点钟见面，八点钟吃饭，然后至少要吃到凌晨，高兴了的话，可能会吃到凌晨两三点。用我妈的话说：“怪不得我们说法国是蜗牛大餐，吃得真是比蜗牛还慢。”

的确法国人吃饭，比蜗牛还慢。三盘菜吃几个小时，这群人是在干什么？

其实与其说他们在吃，不如说他们是在说。随便说什么，大到天文地理，小到鸡毛蒜皮，一群人喋喋不休的说。很多时候，说什么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说的感觉，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现在我常常和中国小伙伴们一起约个饭。中国人的饭局一向比较早，六点，顶多六点半。菜上来先拍照片，照片拍好，先发微信。然后边吃边说边点赞。吃个七七八八，结账走人。总的来说，再晚再远，上海市区十点钟也可以进门了。

人虽然走了，但是聚会还没完。纵然回了家，手机上还是继续Blablabla的说个没完。我不得不把我的微信调成静音的状态，然后里面有几个群调成“不提醒消息”的模式。因为每次开每次都有几百条，补也补不完。

总结下来，中国人靠微信聊天，而法国人靠饭桌聊天。聊天归聊天，因为形式不同，总有不同。

自己躲在犄角旮旯儿里面，捏着手机聊天，可以披头散发，可以赤脚赤膊，可以躺着，可以歪着，可以同时吃，同时看，重要的，一心几用，可以同时和几个群聊，只要不发错。发错也没关系，两分钟以内，可以撤回消息，只要够快。

法国人在饭桌上聊天，就算是和熟悉的朋友，也要梳妆打扮，正襟危坐的绷着。因为大家都面对着面，所以要专心致志的说。要说的风趣幽默，有深度有道理，遇到分歧的时候，要拉拢同盟，打击对手，说赢的时候，要不骄不躁，得意不忘形，说输了的时候，要输得起，输的有风度。

没有人捏着电话，没有人看表。

因为既然我决定赴约，那就是说今宵我们共度，所以我在这里，一心一意。

这一种聊天不仅仅是为了消遣。聊天的本质，根本就是一个运动。

如同打球，如同下棋，想要有意思起来，首先需要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在物质极大丰富，人人营养过剩的城市里面，吃什么还重要吗？

曾经有朋友来我家吃饭，做菜放了两次盐，咸了，但是这跟没有影响到大家在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在飞快运转，人人繁忙的时代里面，最金贵的不过是我和你，一心一意的分享我的时间。

无论朋友还是家人，无论在家还是在餐厅，

凑在一起慢慢的吃，哈哈的笑，Blabla的说，难道这不是人生最惬意悠然的时刻吗？

最后说句有的没的话

首先谢谢可以跟着我混乱的思绪看到这里看官。能看到这里，想来你也明白了我的心。

法餐吃的什么，重要吗？

您是自己在家买块绣花桌布，还是米其林三星涮一把白金维萨卡，重要吗？

其实重要的是我们享受生活，品味格调的心。

贵族再没落还是贵族，土豪没了钱，就是穷光蛋。

微信公众平台的广告词：再小的个体也有品牌。

我是卢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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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祝大家在繁花漫天的春天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