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记忆

作者: 青梅10 | 来源:发表于2022-06-04 16:49 被阅读0次

    (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一大清早,友人给我发来一张图片,他正在摊开昨晚收好的麦粒,他说昨晚排队等收割机了,两亩多麦子收好后都凌晨3点多了。

    看着图片里还带着麦香味的麦粒,让我想起了记忆中儿时收麦子的场景。

    每年麦收季节,父亲都会从济南赶回来,帮母亲收麦子。

    母亲头一天就会让父亲把镰刀磨好了,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和我,一共需要四把镰刀。

    当天,母亲早早地就把我们叫醒了,妹妹还小,母亲总是会拿些铺的和盖的东西给她捎上,用地排车拉到地头,把还在睡梦中的妹妹安排在地头的那棵大榆树下后,母亲就开始给我们分工,一人一垅,开割!

    父亲话总是很少,早都弯下腰开割了。

    我常常是走到地头了依然还是没有睡醒的样子,常常埋怨母亲让我们来的太早了,太阳还在睡觉呢,路边草儿上的露珠儿还在朝霞里闪耀着呢,那些虫儿还在唧唧复唧唧地低吟浅唱着,麦穗儿还沉浸在早晨的晨露里微微地有些儿潮湿呢。

    母亲则边刷刷地隔着麦子边头也不回地说:“你看看前面你二大爷家,那一亩麦子都快割完了,你看看人家起多早,割麦得赶早,要不一会儿太阳出来了,中午就热的没法干了。”

    母亲说完就不再理会我了,自顾自地割起麦子来,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叉起小腰,打量了一眼一望无际的在微风里轻轻地摇头晃脑的麦浪,学着母亲唾了口唾沫,弯下腰,左手抓着麦秆,右手领起镰刀,学着大人的样子,割一把,再来一把,小孩儿手小,抓住的麦秆有限,割麦子的速度也有限。

    没多大会儿就累的腰酸背痛了,抬头看看前面,父亲割地最快,母亲其次,哥哥排第三,我,理所当然的排第四,差距很大的第四名。

    那些唧唧复唧唧的虫儿也许被我们打扰了,不再唱歌,寂静的田野里,只有刷刷刷的割麦子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青涩的麦咭杆的味道。

    当东边的太阳懒洋洋地从地平线上爬起来照着我的背的时候,父亲母亲已经割完了好几垅了,我却还在我自己的那一垅里努力地耕耘着,看着我疲惫不堪的样子,哥哥总会扭过头来从我那垅的另一头接我,当我那垅只剩下几步远的时候,他就又去割其他的了。

    图片来自网络

    虽然剩下的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但总是能给我信心,很快就能把剩下的割完,然后看着身后躺下的整整齐齐的一排排,小小的成就感总是油然而生。

    差不多快割完的时候,母亲看我也累的够呛了,就安排我去架着地排车把手,于我而言,那是比较轻松的活计了,甚至有些儿小小的渴望。

    父亲把那些捆绑成一个一个捆儿的麦子,用叉子一个个地摞在了地排车上。

    当摞的不能再摞的时候,父亲就把车后面的两根绳儿甩到车前面,然后勒紧,父亲总是很用力地往下勒着那根绳儿,常常让我累地快要摁不住车把了。

    最后再留下绳子的一头儿,一会儿用来拉着。

    麦子拉回麦场的途中,有时候需要有人压车的,我常常渴盼着父亲或者母亲说:“你赶紧上去,压着车。”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在上面抓着那根绳子,趴在麦秸杆上,随着车子的颠簸可以享受一小会儿了,小小的我,那个时候的体力真的太有限了,对于适合我体力的活计总是充满着向往。

    有时候也是不需要压车的,那样的话,我就得扯着地排车前面的一根绳儿,放在我稚嫩的肩膀上,迈动我的小短腿儿,用劲地向前扯着,如果慢的话,那根绳儿就松了。

    把麦子送到麦场之后,暂时先堆放在那里,再返回麦地继续装车拉过来,返回来途中,如果允许的话,我常常是有机会再坐在空空的地排车上的,那个时候的感觉,尤其那俩小短腿几乎跑不动的时候,能在地排车上或坐或躺一会儿,哪怕是一小会儿,幸福指数也会爆棚,甚至一会儿就能幸福地睡着喽。

    当一亩地的麦子被全部运到麦场,一天的活儿完工之后,干活的人皮肤黑的几乎认不出了,需要冲洗一下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以至于以后的很多年,我都害怕收麦季节的到来,那种累的感觉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现在的我们收麦子的时候,更多的是站在麦地边上,看着收割机从自家的麦田里驶过,丰收的喜悦无处不在,以前那种收麦时累到趴下的感觉再也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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