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旧情

作者: 锦瑟九十九 | 来源:发表于2022-12-21 11:01 被阅读0次

    文/锦瑟九十九原创

    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本文后续:言不由衷


    翻到慕子枫的发的朋友圈,几张高楼大厦配上一句:最年轻,最有活力的深市也有点感冒了。

    慕子枫如今事业很是成功,他是风投公司的老板,名下十来家公司,如今已经在融资计划上市,他是我初中同学中如今发展最好的一位。

    深市最近放开了,他似乎是在深市,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点开慕子枫的微信,打了几个字:你还好吗? 但是一直迟迟没有发送出去。

    打了删,删了打,如此反复四五次,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发送键。

    我和慕子枫加了微信好友已有五六年之久,我能看到他的朋友圈,他也能看到我的朋友圈,只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在朋友圈互动过,也没有主动说过话。

    我知道,我们彼此的心里都还有一段放不下的过往,那段过往,就像是一个尘封的匣子,而我们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先打开匣子的人。

    此去经年,少年时那段懵懂的感情,早已被封存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我不知道是否有必要去打开,更不知道打开后自己将如何面对。

    闺蜜曾经问过我:“你有加慕子枫微信吗?”

    我回道:“有加。”

    “从来没见你们互动过。”闺蜜说。

    “人成各,今非昨,朋友圈认识的同学太多,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我回道。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多年前听闻慕子枫的在家里的安排下,娶了一个看起来不是那么喜欢的女孩,听说婚后他被管得很严。

    “也是,不过他现在好像单身了?”闺蜜对我道。

    “我也听说过,不过这和我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还没有结婚吗?他现在可是老板哦,你不考虑考虑吗?”闺蜜着急道。

    “缘分的事,不可强求,随缘吧。”我草草应付了闺蜜。

    1.


    慕子枫是我初中同学,在那个对感情懵懵懂懂的时段里,是他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怦然心动。

    他是我此生第一个动过心的男孩,在那个懵懂的少年时代里,他就像一束光,落在了我的心上。

    时光荏苒,此去经年,这束光早已定格成了时光的剪影,藏在我心里最隐秘的角落里,放在最好的位置,那个曾让我怦然心跳,心动欢喜的男孩。

    那时候的喜欢很简单,一个眼神,足以让人夜不能寐,日思夜想,想再见到他眸,想在再看见他的眼。

    说不清楚的欢喜,道不明白的喜欢,只在那眸光相接处一瞬的慌乱,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待他走过后,又后悔万分,为什么不敢看他呢?

    那时候的感情,单纯得像一杯盛在玻璃杯的白开水,没有任何杂质,仅仅就是我想见到你这么简单。

    慕子枫当然是知道我的心意的,因为我们后来真的早恋了。

    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却很甜蜜,我们在一起做得最“逾矩”的事莫过于晚自习后在路上悄悄牵手。

    有那么一次,他似乎是想我吻我,但只吻到了我的脸颊,而后匆忙跑开。

    那段感情开始得太早,结束得又太快。

    感情的结束源自于我的突然“开窍”。

    马上就要初三了,而我的求学路却亮起了红灯,这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冷静下来的我和慕子枫单方面提了分手,一头扎进了书本里,此后便是考上省级重点高中,再到大学,而后参加工作,看似一帆风顺。

    2.


    我始终还是把信息发给了慕子枫:你来深市了吗?

    出乎意料,我很快就收到了他的信息:上周已经来了。

    这信息,是秒回的。

    我:那,你现在还好吗?

    慕子枫:还好,已经过了,你们还上班吗?

    我和慕子枫,二十多年没见了,却依然熟悉得就像老朋友一样。

    我们微信圈没有互动,共同的好友、同学就不知道我和慕子枫互有微信,我想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敏感地感觉到他问我的是“你们”而不是“你”,他的小心翼翼让我有点怅然若失,又有点开心,起码他不是个随便的人。

    接下来的聊天让坐在电脑前的我百感交集,我说我们二十多年没见了,他说多年前的一切仿若昨日。

    我忽然顿住了,仿若昨日吗?

    我在记忆中搜寻那段时光,除了慕子枫与为数不多现在还在联系的朋友之外,其他人的样子早就模糊了,甚至让我看着照片,我也叫不出名字了。

    我想了想回复他道:说实话,大部分人我已经不记得了,除了个别印象深刻的。

    这是个暧昧的话题,我觉得不能再继续谈下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终结了话题。

    3.


    慕子枫的生意做得很大,从老家名不经传的十二线小城市,做到了省会城市,而后又到了深市。

    我从他的朋友圈看到了他这些年来的奋斗与不易,但是很可惜,陪他经历这一切的人不是我。

    二十多年没见了,看他的照片只是年少时候的成熟版,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没有沧桑,只有成熟与稳重。

    有些东西,心里一旦有了那颗种子,早晚便会生根发芽,纵使你想办法压制,也无能为力。

    不出意料,我和慕子枫见面了。

    在深市的一个高端商场里,璀璨的灯光下,他西装革履翩然朝我走来,恍惚中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他看着我笑,我也笑。

    他朝我走近,我也朝他走近,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我们终于又再见面了。

    这么多年里,我们彼此过着对方不知道的生活,我们的人生毫无交集,然而今天,在深市,在这里,我们竟然又见面了。

    人生真长,可人生也很短,他朝我走来,我朝他走近,终于,他站在了我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

    眼睛有些酸,我用力眨了眨,本来想好的话,一下子都说不出来了。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他低头对我道,声音温软关切,一如少年时的他。

    我低头,再抬头的时候,眼泪已经被我强行压了下去,我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最得体的微笑道:“大概是,见到你,太高兴了吧,这么多年没见了,挺好的。”

    我说了一些连自己都摸不着的头脑的话,然而他好像听懂了。

    他闭了闭眼,给我了一个拥抱。

    我的眼泪落在他的肩上,这辈子,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商场里人来人往,像极了我们这些年的人生。

    我们在不同的轨道里疾行,以至于早已将曾经的那段故事忘记。

    人生路上,一路向前,我们都在往前走,路边的风景一直都在不停变幻。

    我们曾经有幸共同走过一段短暂的岁月,我们在一起嬉笑着看了同样的风景,而后我们分开了,各自走在自己的路上,再无相交的可能。

    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又再见了,然而,我们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青涩的少年。

    我想和他说:“这些年你都去哪里?怎么不早点联系我?”但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除了拥抱,所有的话语都显得多余。

    感觉到我在微微啜泣,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在我耳边安慰道:“好了,不要这样子,你看这么多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我努力调整了许久情绪,这才从他肩上抬起头来,看着他湿了一片的肩膀,我不好意思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他看着我,眸中泛着水光,答非所问道:“看见你我挺高兴的,本来以为,这辈子咱们再也不能遇见了。”

    “是啊,我也以为呢。”我感慨道。

    4.


    路过一家火锅店,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一起去吃饭,相视一笑,已是最好的默契。

    我不擅长点菜,我把点菜权利主动上缴给他,他亦没有推拒,我们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但似乎又不是第一次。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我们都没有刷手机,我们聊天,聊昔日,聊现今,聊那些逝去的岁月,聊那些我们各自看到的风景。

    显然,慕子枫的人生比我精彩得多,我的工作是研发性质的,这些年没有交际,没有应酬,有的只是刻板的数据,打交道的也大多是刻板的理工科IT直男,因着原生家庭的原因,我有些恐慌,虽谈过几次恋爱,但到了最后谈婚论嫁上,全都打了退堂鼓。

    慕子枫和我不一样,他初中毕业之后上了大专,再后来就开始和父母一起创业了,创业没多久,便在父母的安排下与一个女孩结婚了。

    前几年听闺蜜和我说,他的事业初获成功,但是被老婆管得很严,每次他去哪里,老婆都跟到哪里,只是后面听说好像离婚了,而且闹得很不开心,一度对簿公堂。

    这让我多少有些唏嘘,记忆中他是个很温柔的人,起码年少的时候,他是这样子的,他看着我会脸红,说起话来声音温温柔柔的,让我心跳加速,只是不知道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也会和老婆离婚,然而这些他一句也没有和我提。

    慕子枫上学的那会儿,无心学习,但是在创业这里显然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不仅继承了自己父母的衣钵,而且把自己的父母的生意还做得大了许多。

    有了事业之后,他参加了成人高考,去读了MBA,拿到了许多证书,如今作为多个公司的老板,在台上可以侃侃而谈,在台下应酬交际,丝毫不在话下。

    一顿饭,我们吃了三个小时。

    明明,我们应该是陌生人才对。

    5.


    吃完饭,我们在商场走了一圈。

    路过一家珠宝店,我无意识地往里面瞟了一眼,想起了之前谈的几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这辈子我还没有戴过谁送我的婚戒,而慕子枫,他的婚戒定然已送过前妻了。

    有的遗憾,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弥补了。

    商场外,冬日的冷风吹起了我的长发,我伸手准备往后捋顺,慕子枫也伸手,两人的手在半空中忽而都停住了。

    接着两人面对面哈哈大笑,我说:“谢谢你。”

    他看着我笑,道:“不用谢,我什么都没有做。”

    “不,你已经做了很多事了,谢谢你让我了解你。”我补充道。

    他微笑道:“也谢谢你,让我再次遇见你。”

    临别时,他送我到附近的地铁站,我进了站,回头见他站在外面朝我挥手,对我道:“再见。”

    “再见。”

    这次见面已是不易,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也许这次说的再见,便是再也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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