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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介绍
幼年时大池震十几岁的姐姐池雯十分宠溺他,为了帮他拿回游戏机而在放学后再度回到了学校——东岛音乐学院,却再也没能回到家,她被奸杀弃尸在学院。
二十年后案子告破,宣布池雯是被她的老师陆子鸣杀害的,而陆子鸣却并不承认。池家因此备受折磨,而池震也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为“罪大恶极者”辩护,后因帮助委托人处理证据被陆离(陆子鸣之子,桦城刑警)告上法庭,剥夺律师资格终身。
走投无路下只得替人看场子,成了夜店的“池总”。因为手下被杀不得不卷入案件侦查,和索菲邂逅和陆离重逢,被组织大哥盯上派去警局做线人。在办案的过程中逐渐找回失去的正义,最后因枪毙了幕后黑手董局而被全城通缉,逃上了去往机场的地铁,却在紧要关头被人暗算捅刀,生死不明。
抛开大学前和被捅了一刀后不谈,池震的心境大概分了五层。
01
先谈大学前期。
我猜他受的创伤很重,童年阴影是姐姐的死亡,但其实那时他对死亡可能也没什么概念,刻骨铭心的该是母亲的眼泪和责备。在此事上他被母亲摆在了“第二加害者”的位置(“第一加害者”是陆父陆子鸣)——因为他是事情的诱因。如果不是他“让姐姐回学校拿游戏机”,那么他的姐姐就不会被奸杀。在最需要呵护的年纪里只得到伤痛,还没有学会去爱就丧失了被爱的资本,内心和家庭爱的缺失让他无可避免地拥有强烈的自责自卑。
而他却处在充满朝气和冲动的年纪里。他有梦想有目标,也不愿意永远背负“加害者”的名称走下去,所以他自傲自强,他在操场上路灯下背着无数法条,他在父亲去世后扛起家庭把母亲安置好。
此时他是“人”,但还不是完整的人。小小的年纪里无能为力的软弱是插在他心口的刀,即便如此他还是勇敢地嫉恶如仇。但其实此刻他越无畏越一腔正直,日后打破底线时就越痛苦越挣扎。
这是后话,他那时依然活得光亮。
我猜他有过光明梦想,譬如职业发展和母亲原谅。只是母亲没有释怀(我暂且不评价她的对错),可是这一行为成为了让池震“变成鬼”的重要因素之一。
这个时期他心智未全但却被迫长大,变得人情通达世事洞明。但他决计做不到圆滑忍让,也绝不会容忍罪恶——他还太天真。
02
再谈后来。
“为生计所迫”是个多么恶俗的词啊……可它就是真实地发生在他身上。他不得不去找王律师,从而不得不干起不能见人的勾当,不得不把自己的尊严和底线一遍遍践踏。他在挣扎,手在车窗前犹豫着要不要敲下去。他要活着,母亲要他养,他必须敲下去,敲碎自己的遮羞布。
表面的油滑诡辩是内心恐惧的掩饰,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向他们靠拢。多少午夜梦中惊醒,掩面涕泣?“律师是放人的”这种想法好像要渗进脑髓。诘问和自我质疑充斥着他,他只能被折辱,被屈服。
年少潜埋下的软弱成了灾祸的根源,他被禁锢着成为了“无力的人”。这一份无力是环境造就的,也是他自己赋予自己的。无法割舍和放弃的一切是他的枷锁——他只好沉默。
他是半人半鬼了。其实我不大认为人鬼的区分是在一念之间,它是许多因素共同作用下的必然结果。他的挣扎建立在心知肚明上,他的麻木又基于他的无能为力。他有些丧心病狂,当然也不全是假装。他的恶劣被不可避免地激发,但还没到自暴自弃的程度。
那一天终于到来了。取消从业资格再无法以律师身份谋生,这种结局他一定料想到了,甚至可能有些隐晦地期待着现状被打破。这是他隐秘的期待和底线的再现。但毕竟人不可能活得那么理想,谋生永远是人活下去的第一要事。所以池震肯定是恨的,咬牙切齿地恨。
陆离作为“正义”的代表把他捉拿,但这正是池震内心里最挣扎的界限。他恨的不仅是前途尽毁,也恨陆离的光明之下自己的丑恶。也许这种恨意不仅是针对陆离一人,但他是具象的表现和矛盾的激发点,说得难听点就是拿他当出气筒。没日没夜累积的心血和未来生活的道路被斩断——迷茫又恐惧。
他又成了那个雨夜里被责骂的男孩,姐姐苍白的脸又浮出水面。但他这一次要肩负更多,他没有退路。“人最怕的就是没有选择。”
03
再后来他真成了他们的一员。在最渴望救赎的时候得到的是一份所谓出卖灵魂的“救助”,他失望透顶了。
于是他真的像一只游离的鬼。开始被迫成为夜店之流,极度的压抑消极与外界的怀疑奉承让他又一次挣扎不已。而这次也大概是放弃了——直面鲜血的现实永远不会比躲在光鲜亮丽的丑恶背后更容易。而母亲再次的抗拒与一贯的冷淡完全扼杀了他的最后一点幻想,他住进了空虚且无人知道的房子里。他自我封闭,在脸皮上缝上戏谑微笑的面具。
其实我更希望他一直没有把希望泯灭,因为他喝的是苹果汁,蹦的是老年迪斯科,而摔到地下的是姑娘们背着他出去卖的记录本。他堕落着,但拼命保护着自己的最后一点良心——他想做个“人”。上天也给他点同情,给了他一个机会。Lily 死了,他要查案,他和陆离重逢,他被董局盯上了。
04
他该是怀着希望走进警察厅大门的,但在来路渺茫的救赎之前,他防备着分裂着,渴望“人气儿”又害怕再度万劫不复。外部的压力不减,可他总算成了“半人半鬼”。
过程总也曲折,知道陆离是陆子鸣的儿子,向熟睡中的人举起枪时的犹豫,再度反复地挣扎起来,下手吗!下手吗?快意手刃仇人当然好,然而拿起了枪沾上了血,他又和自己所厌恶的恶棍淫魔有何不同?他看见他女儿的照片,于是他问自己——我还是人吗?我要做人吗?
要,他当然要。他放下了枪。
这一时间心底被保护着的善意破土而出,细嫩的根藤长成参天的豌豆茎,推他离开泥沼。母亲和被人掐在手心的把柄让他依然时时折磨,但是他要坚持心里的“善”和“义”。
他重新审视少年时的沉疴。母亲依然是他心口最大的石头,她请求他带陆子鸣认罪。他虽照做,逼其下跪枪顶脑袋也毫不犹豫,但他毕竟理智了——他问着事实的真相,也选择相信陆父的否认。
他摆脱固有的、懦弱的认知,他要自我选择自我寻找。因为他曾说“最怕的就是没有选择” ,所以他反抗挣扎,他要自我救赎。后话是他把自己的选择让给陆离,给他幸福。
05
他在蜕变。一个又一个考验能力和人性的案子接踵而来。他在解开谜团的过程中也打开自己的心结。拐回陈明宇家后发出的诘问是内心里对于自己的鞭挞——从前无法摒弃,但今天他要重新开始。
朋友的日益亲密给他慰藉。许许多多次并肩站在天台上同他诉说,在陆离偷偷垫付池母手术费的时候又愤恨又无奈,踹下去的那一脚终于把身上的污垢扒个干净。
而时时刻刻嗡嗡叫的小蜜蜂索菲是直接的叩击。她“把他的心打开”。和她的交互是痛苦的,因为池震不敢以污垢之身给她承诺。但是同时也是快乐的,她让他感受热情和爱意。每一次的吼叫都是色厉内荏,他只是惧怕着再一次失去,所以叫嚣着不要得到。
一个小蜜蜂一个阴雨骄阳,交往的过程是相互的改变和滋养。在无数个夜里翻滚的思绪构建起他重塑的世界。他的观点终于在吴文萱案时爆发——“当他为恶时,便有善,与他同在。”“善”是伦理与认知,是个人正误的判断。而“恶”只是一种手段,不恰当的手段,即违反法律和他人的道德标准。
这一次他终于有选择了。对着“貔貅”董局,他终于明白路不管多曲折,总还是自己选的。他信法律他信正义,他不许董局越过那条界限,所以他开枪了。因为它们无法惩治他,所以他即使是手染鲜血,也要维护自己的道义——“人格”。
他像一个来自深渊的黑暗行者。尘埃也好,光明也好,他都一往无前。他成“人”了。
最后即便被通缉四处躲藏,即便正在看到逃离险恶的希望时身中数刀,他依旧回忆和他们在一起走向光明的日子,他心里依旧是高昂的。
看吧,他没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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