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后来怎样了？

文 | 兮兮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后来怎样了？

01

岁月带走的不只是年轻的容颜，还有昂扬向上的斗志。

前几日回了趟老家，遇见了十几年没见的表哥。男人四十一枝花，可四十岁的表哥只能算一株草，并且是一株有点枯黄的草。

这些年陆陆续续从家人的口中得知过一些关于表哥的消息，只觉得他这些年生活的不太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负担他都承担着，没有一技之长的他也只是在家里干农活。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印记。

被太阳炙烤出的黝黑皮肤静静地爬在他的脸上胳膊上，渐白的头发也在头上凑起了热闹。衣服上沾着泥渍，手里拿着一根烟，一身疲惫的靠墙站着，他对我微微一笑问候了一声，这笑容里看不到半点幸福。我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表哥，我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02

那个沧桑的中年男人，也曾是别人声声称赞的少年。

年少时我们两家离的比较近，所以两家大人经常往来，自然我和表哥就比较熟悉。表哥小时候成绩很优秀，几乎每次都是班里的第一名，母亲也常教育我们要向表哥学习，所以他曾一度是我的偶像。

读到初中时，那时他家里修房子生活拮据，一向成绩很好的表哥就很懂事的退学了。家里的大人读书少远不明白教育的重要性，那时的农村没几个孩子会一直读书。我记得学校里的老师还曾到家里劝说表哥继续上学，但孝顺的他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只有顺着这些闪光点才会谱写更精彩的人生。我想表哥的闪光点就是读书做学问，这条路被命运掐断后，他的人生从此也暗淡了。

离开学校后，他跟着别人学徒。先后曾做过汽车维修、砖匠、装潢，但都学的不太理想，身体单薄的他明显很吃力。那时的他经常给我们描述外面世界，宽敞的柏油马路，不断闪烁的红绿灯，车水马龙的街道，这些都在我的心里埋下一颗蠢蠢欲动的种子，我向往这样的世界，我想那时的表哥一定也很向往。

作为家里的独生子，虽然从小家境不好，但也是父母心尖的肉也是在千万般呵护中长大的。父母看他漂泊在外吃苦受累心里十分不舍，就说回家来吧，至少有他们从旁帮助，心想家里的几十亩地将来也能让他生活无忧。虽说农活也不轻松，但表哥干的也很认真。

03

好的婚姻是彼此成就，不好的婚姻彼此伤害。

农村不读书的孩子都结婚较早，表哥也不例外。那年在父母的周旋下他娶了邻村一个女孩，于是21岁的他便步入婚姻的牢笼。

如今大多21岁的男孩女孩们大多都还在象牙塔里求知若渴，这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他们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或漂亮或帅气走在路上赚尽回头率，在别人眼里都是羡慕。如果时光倒流，我也想回到那样的年纪，徜徉在知识的海洋，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梦想，一切都还来的急。

可21岁对表哥来说似乎没来过，步入婚姻的他或许也曾快乐过一段时间，但截然不同的性格在他们的生活里埋下不定时炸弹。一个宽厚大方和蔼热情，一个锱铢必较冷漠无情；一个积极奋进，一个懒惰骄横。

有人曾调侃说：“如果你恨一个人 就生个女儿不好好管教，将来嫁给他儿子，一毁毁三代。”一个男人娶不到一个贤惠的妻子，那么他的人生他父母人生他子女的人生都会收到影响，正如表哥一般。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方圆五里有名的美女，竟然是个是非不非，好吃懒做并且泼辣无情的女人，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下竟然是蛇蝎心肠。婚后短暂的幸福之后便是不断地争吵，两年后随着女儿的出生两人关系稍有缓和，但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那个女人整天吃喝玩乐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照顾，对他年迈的父母更是随口便骂。

他也曾想过离婚，但看着幼小的女儿心中不忍，极爱面子的他更怕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更怕父母为他的事操心，于是善良的他只能一直忍。

04

生活的不易会让人过早苍老，生活的不悦则让人丧失斗志。

有时，我幻想如果表哥当初不那么“懂事”，坚定读书上大学的理想，这样家里欠的债可能会迟几年还清，但他的人生会不会改写。

如果没有那么早的退学，那么现在会怎样？他或许会成为一名教师，因为那个年代的上师范学校很流行。他有几个成绩不如他的同学就读了师范学校，其中有一位便是我初中时的语文老师，如今那个老师已经是学校的副校长了。

作为知识分子的他也会找一个同等水平知书达礼的女人为伴，夫妻和睦家庭和谐，事业稳定生活无忧的他一定对人生充满热情对未来满怀信心。

可是，人生是一场现场直播，而不是可以无限调整的彩排。他的人生再也无法重来，只能在岁月里不断老去。在无数的争吵中早已浇灭了他对人生的憧憬，眼看同龄人都步步高升，他的心只能越来越凉。

为表哥惋惜，也为同种命运的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