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本文参与月•主题写作征文第四期：遇见的创作

我在上初中和高中时，经常会遇见这样的场景：我弹着我的吉他，母亲烧着菜，骂骂咧咧地从厨房跑出来说：“阿帆啊，你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拿着把破吉他瞎弹，也不怕考不上大学，以后连工作都找不到！”无论她怎么说，我还是会弹吉他，只是，我会离开家，找附近僻静的公园继续自弹自唱。

我叫顾帆，出生在龙腾市的中产家庭，父母都是教师，有着不错的待遇，工作稳定，偏偏我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上小学时，母亲觉得我需要提升自己，帮我报了很多暑期辅导班。我对其他的辅导班都不感兴趣，偏偏对吉他班情有独钟，我的学习能力很强，这让我掌握了弹吉他的技能。

我们这代人成长在华语流行音乐人才辈出的时期，内地、港台、东南亚各领风骚，涌现出不少优秀的歌手和创作者。我从初中开始就很喜欢听流行音乐，我喜欢听许巍的弹唱，也渴望成为周杰伦这样的唱作人，成为一名歌手成为了我的梦想，我渴望舞台上万众瞩目的感觉。弹吉他和唱歌因此成为我放学后和放假时最大的爱好。

不过，我虽然痴迷音乐，但也不是不知道利害。我学习成绩不能算好，中规中矩，中考成绩平平，考入了龙腾第十五中，算不上好学校。从高一开始，我就一直关注着龙腾音乐学院的分数线。这所院校的分数线不低，我需要考到足够的分数才能钩到实现梦想的门槛。我高中学习比初中努力得多，放学和放假除了练习吉他和唱歌外，更多的时间花在了文化课上。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我顺利考取了龙腾音乐学院，完成了实现梦想的第一步。

大学生活丰富多彩，除了学业外，我有了更多业余时间。巧的是，大一时，学校附近的文新酒吧招驻唱，我便自告奋勇去酒吧应聘，并顺利成为业余驻唱歌手，顺便挣了些零花钱。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有三个很好的室友，畅聊人生和音乐，关系最铁的当属陈欢，我们一起打篮球，也一起组队参加学校举办的歌手大赛，并拿了一次比赛的冠军。在和陈欢称兄道弟的过程中，我结识了陈欢的妹妹陈欣，她乐观开朗，一双马尾辫令人着迷。陈欣是本市市二医学院的学生，她和哥哥一样，热爱音乐。我们互相欣赏，互相喜欢对方，在陈欢的撮合下，我们交往了。

就这样过了四年，我顺利毕业。毕业后，我才知道音乐专业就业并不容易，也明白要成为歌手不容易。以我现有的名气，即便有公司愿意签约，也很难有演出的机会。因此，我白天在唱片公司做混音师，晚上去酒吧驻唱，并利用自媒体直播，以求在事业上有所起色。即便如此，也只能挣一些微薄的收入。好在陈欣一直坚定地支持我，让我有足够的动力继续坚持我的梦想。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后，我和陈欣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的父母对陈欣很满意，我也见了陈欣的父母。可变故，却在此时发生了。

陈欣的母亲冷冰冰的一句话浇灭了我的所有希望：“你自己没有房，难道要欣欣和你父母一起住？”按照目前的房价，即便只是付首付，于我而言也是天文数字。我想到我的父母辛苦了多年才买到现在的住房，房贷尚未结清，要是再买房，怕是捉襟见肘。尽管我很珍惜这段感情，也向陈母保证我会努力赚钱尽快买房，但也没能战胜残酷的现实。最终，在陈母的重压下，陈欣向我提出了分手。我不怪她，我只是恨我自己没有能力给我爱的人一个安身之所。我也明白，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长久不了。

陈欢一直安慰我，他说，他会和他的母亲再沟通沟通，但我心里知道，我和陈欣已经结束了。那天晚上，我在酒吧烂醉如泥，后来是陈欢把我背回了家。

从那时起，我变得更加刻苦，白天照常上班，晚上在酒吧驻唱，之后还会经常加练到凌晨，也会在周末进录音棚练习。在分手后，我对成功的渴望变得愈发强烈，希望有朝一日让陈母看看，也让所有人看到我的成功。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丝转机。

龙腾卫视举办的《超级新歌王》大赛即将进行海选，晋级前三的歌手将会获得和星河娱乐签约的机会。星河娱乐是业内有名的经纪公司，近年来捧红了不少歌手，其中上届冠军华天更是如日中天。不过，前两届参赛选手多达近千人，想要在这样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难度可见一斑。不管怎样，这是一个机会。

报名比赛后，我夜以继日地反复练习，为了不打扰家人，我在文新酒吧附近租了一间房，不断精益求精，以求在比赛中取得好成绩。在酒吧的一次演出结束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柳思思。

柳思思是我大学时的同班同学。上大学时她对我很热情，经常在放学和下课时找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还经常看我的演出，为我加油鼓掌。事实上，我认识她的时间要早于认识陈欣的时间。不过，我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意。在和陈欣确定关系后，更是礼貌地保持距离。

这天，柳思思跟我打了招呼，我依然礼貌地回复，我也尽地主之谊，请她喝了一杯，聊了一会。

“听说你要参加《歌王》？加油，我看好你。”

“谢谢，你呢？最近怎么样？”

“保密，也许到时候你会知道。”柳思思莞尔一笑道。

一个月后，歌王海选开始了。我上台后略有紧张，但由于我在酒吧的演出经验丰富，并不怯场。我唱了一首自己创作的歌曲，名叫《我的世界》，这首歌的歌词写出了我这段时间努力的艰辛。我表现的并不完美，但出乎意料的是，三位评委老师一致让我通过，我获得了直通复赛的入场券，这给了我极大的鼓励。后来，我在酒吧驻唱时，来为我打赏的客人越来越多，自媒体直播间的粉丝数量也有了成倍的增长，一切都在朝我希望的方向进行着。

复赛时，我依然表现良好，获得晋级。之后，我越战越勇，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全国赛区32强的争夺战。而这段时间，我白天依然在唱片公司上班，晚上也偶尔会去酒吧驻唱，休息时抓紧时间勤加苦练。柳思思经常来看我的演出，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经常一起喝酒，约饭。直到有一天她来找我，邀请我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派对那天正好周六，公司放假，我做了日常练习后去赴约。她邀请了很多人，包括我的一些同班同学。我就当借此机会和老同学聚聚，也没坏处。老同学们见到我，都调侃着问我要签名，说我是未来的歌王。派对进行了一小时后，出现了一个重量级人物：柳星河。这是星河娱乐的老总，是业内翘楚，歌王节目的优胜者是和他的公司签约的。以前只在媒体上见过，没想到今天竟然出现在这里。

过不多久，柳思思也出现了，她过来和我们所有人都打了招呼。柳星河走了过来，也和我们打了招呼。

“玩的开心啊，思思。”柳星河笑着道。

“谢谢爸。”

爸？？？

难怪，他们都姓柳，按道理一个长辈出现在年轻人的派对里有些奇怪，这就难怪了。

“我先走了，你们玩的开心。”柳星河和所有人辞行后离开，留下我们一群年轻人继续聚会。大家玩的很尽兴，好几个同学喝高了，在其余同学的搀扶下回去了。我帮忙把他们都送走后，也准备离开。柳思思提出要送我回去。

“你想要出名，我可以帮你。”这句话说完后没多久，她突然抱住了我，说道：“顾帆，我喜欢你。”这令我猝不及防。我愣了半晌，没有回应，之后柳思思推开了我，我便走回了出租屋。

这一晚上的事令我顿觉信息量惊人。柳思思是柳星河的千金，她还向我表明了心迹，我相信她的真心，并且以她的身份，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帮到我。我想当歌手，这个目标不会变。在我看来，她性格很好，是个好女孩。可事业上的事牵扯到个人情感，又让我有些疑虑。之后不久，我和柳思思开始交往了。

与此同时，比赛也按部就班进行着。从32强开始后，竞争变得愈发激烈。在32进16和16进8时的比赛中，我都险些被淘汰，在最后附加赛的PK中，两次都以一票的微弱优势险胜对手，艰难进入最后的8强冠军争夺战。

8强赛之前的一个月，歌王开启了网络投票环节。在计票开始后的两周内，我获得了50万以上的票数，高居榜首，这让我很意外，也很欣喜。在此期间，我暂停了酒吧驻唱，专心备战总决赛。每当在录音棚里练习后不知不觉到饭点时，柳思思总会过来送饭，这让我感觉很温暖。

有一天，我在录音棚里练习到了很晚。那天晚上，在我和柳思思分别后，我回到自己家里，看见一条手机短信，短信内容是：问问你自己，你爱柳思思吗？如果不爱就放手，不要利用她。对方的短信号码是一串乱码，很奇怪。接下来3天，我接到了好几条类似的短信，并且无法屏蔽，这让我很恼火。我打电话给电信投诉，也报了警，可警方和电信给我的答复竟是查无此人。

之后，另一串乱码给我发来了消息：“如果你不想后悔，明天晚上9点，明都酒吧见。”我根本就不想理他，当天在录音棚练完后便直接回家。晚上到了家门口，我见到了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一个和我长相一摸一样的人在我的出租屋门口。当感应灯亮起时，我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你是谁？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吧。”我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十分震惊。

“我是5年后的你，我也叫顾帆，你可以叫我大帆，我叫你小帆。”那人不紧不慢地说，“你不肯来见我，我就只能来找你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要不请我进去坐也无妨，我们就在这谈。不过在这个时空里，只有你能看见我，也只有你能听见我说话。如果碰巧邻居经过看到你在和空气说话，也许你会被当成精神病患者。”那人挑眉。

我提高了警惕，慢慢开了门，请他到客厅里坐下。

“你说你是未来的我？真的吗？”我好奇的问。

“你屁股上有个胎记，还有，你对海鲜过敏，每次吃海鲜，背上都会长出痘痘。你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吧？”他不紧不慢地说。

我现在基本确认，他说的是真的了。

“大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们并不在一个时空。”

“说起来是个机缘巧合。我前两天心情不好，感觉时运不济，便到了庙里许愿烧香。我烧了香，闭上眼许愿，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回到5年前，改变5年前的自己。接着，我的眼前闪现一道金光。然后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老和尚和我说，我的愿望可以灵验，他可以帮我开启时空之门，让我回到5年前，在那个时空，我可以和5年前的我也就是和你对话，但只有你能和我对话，也只有你能看见我，这个时空的其他人并不能，而且，他也可以帮助你穿越到5年后，同样，只有我可以看见你，并与你对话。”

“这太魔幻了！”我不敢相信。好奇心驱使我问了又一个问题：“大帆，我真的成了歌手吗？我成功了吗？”

“嗯。最终，你获得了歌王的冠军，和星河娱乐签约，如愿成了歌手。你所到之处，有无数的粉丝为你欢呼，你的专辑销量能破千万。”

“太好了，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欣喜若狂。

我沉浸在这样的喜悦中，一时没有问其他话。大帆问道：“除了这个，没有其他要问的了？比如柳思思，比如爸妈？也对，在你的心里，除了成功，除了你的歌手梦想，还有什么是你真正在意的呢。”大帆摇了摇头，苦笑着，但语气犀利，令我意外。

我愣住了，大帆继续说：“你还记得那几条短信吗？那是我发的。我到了这个时空想联系你，只能用我的手机尝试发消息给你，可你没有回应。我看了一下城市大屏幕上的时间，确认了你应该会回到这里。你问我你会不会成功，我可以告诉你，一定会。可如果现在的我真的过得好，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所以那些短信是你发的？可你凭什么说，我在利用柳思思？”我接着发问。

“我还是那个问题，你真的爱她吗？”大帆反问道。

沉默半晌后，我回答道：“爱。”

“怎么？这个问题需要想？要是3年前有人问你爱不爱陈欣，你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可我问柳思思，你却犹豫了。”大帆说，“不如我替你回答，你根本就不爱她。生日会后，你知道柳思思会对你的事业有很大帮助，你根本就只是把她作为实现梦想的工具。”

“不！你胡说！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柳思思是个好女孩，她性格很好，她感动了我……”

“这种鬼话能骗到柳思思，也能骗到你自己，可你骗不了我，因为我就是你。”大帆打断了我，“小帆，你回忆一下。上大学的时候，柳思思对你也很热情，在你和陈欣刚分手的那段时间里，你和柳思思聊得也不错，可那个时候，柳思思的性格不好？不是个好女孩？偏偏在你知道她是柳星河的千金之后，你就怦然心动爱上了她？”

大帆的话让我陷入沉思，我一时语塞。

“当初因为你没钱买房，被迫和陈欣分手，这件事成了你心中的一根刺，你对成功的渴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这让你迷失了自己。偏偏你还自命清高，不能接受自己是个利用女人为你铺路的人。于是，你在心里告诉自己，柳思思感动了你，你并没有利用她。你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想法，并和正常情侣一样约会。你给自己找了如此完美的借口，小帆，自己骗自己，真的很有意思？直面自己的内心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你必须面对。”

“还有，你真的以为，你参加比赛获得的选票和评委的支持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和实力获得的？你扪心自问，你的表现真就那么无可挑剔？你的实力真的达到了全国八强的水平？”

这一连串的发问让我回想起自己这一路晋级的表现，确实没有那么完美。“大帆，你是说？这些选票是？”

“你也知道，柳思思是星河娱乐老总的千金。星河娱乐是本次比赛的赞助商，她想要你赢，还不容易？”说到这里，大帆眉头紧锁，“这些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上个月我和柳思思吵架，她一生气就失口说了出来。”

我的心凉了半截。此前，我还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现在的这盘冷水浇得我透心凉。“好，我承认，你说的都对，可你也说了，我成功了，我功成名就，有钱了，后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出头之日。”我继续坚持。

“如果后来的日子真的好过，我就不必非来找你了。我来，就是为了阻止你。”大帆说，“明天有空吗？我希望，你能跟我到5年后去看看，看看这样的日子是不是你想要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大帆约好在楼下小区门口见面。大帆拿出了一面铜镜，我们同时把手放到镜子上，一缕金光出现，之后，我便随着大帆到了另一个时空。

大帆说，他要参加新专辑签售会，我可以跟着。一大早，我便随着大帆和他的经纪人坐进了劳斯莱斯里，随行的还有一名保镖。车很宽敞，很气派。途中，经纪人拿着一叠纸给大帆，大帆说：“不用了，我知道怎么说。”到达终点后，只见一群人举着标语疯狂地欢呼。

“顾帆！顾帆！顾帆！顾帆……”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令我十分震撼，这样的感觉是我从来没有过的。签售会上人山人海，大帆回答记者提问，签售了专辑，整个签售会持续了一上午。之后，一行人找地方吃饭，为了不暴露行踪，我带着自备的干粮解决了。经纪人说今天没有别的行程安排，提出送大帆回家，大帆说，他一会自己回去。

“这样，你让大飞跟着我，你先回去吧，我过一会到。”大帆交代了经纪人，大飞应该就是那个保镖。

我随着大帆和大飞到了一个僻静的公园，显然他们有经验，知道没什么人来。大帆示意大飞就在附近守着，自己到附近走走，有事会叫他。我跟着大帆到了湖边，大帆拿出了两叠纸，我拿着看了看，一份是顾帆和柳思思的婚前协议，一份是顾帆签约星河娱乐的合同。

我翻阅了这两份合约，大致内容是，如果10年内，顾帆提出柳思思解除婚姻关系，顾帆将净身出户，女方有过失的除外。并且，与星河娱乐的合同是不固定的，星河娱乐有权单方面与顾帆解约，而如果顾帆5年内单方面提出解除合约，违约金将是10倍的年收入。这样的违约条件让大帆想全身而退都不能。

“你也看到了，这是个紧箍咒。按照协议，我要入赘柳家。星河娱乐捧红了我，把我当成摇钱树，也卡着我的脖子，我当时为了成名，接受了这个条件。为此，爸妈和我关系闹得很僵，直到现在关系依然没有缓和。你知道，他们都是传统的知识分子，绝对不接受这样的条款，他们也对我的做法嗤之以鼻。”大帆说，“受惠于人必要受制于人。现在想想，我当时想得太简单了。最初的我，的确沉浸在出名的喜悦中，我觉得在舞台上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不过，我走到哪，哪里都有保镖跟着，行动没有自由，就像现在这样，时间久了，我就很压抑。”

不多久，我就跟大帆回到了家里。柳家住在一座很大的别墅里，十分宽敞，房子很大，很豪华。到门口时，我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大帆对我说：“如果这是你选的，柳思思就是你的妻子，早晚都要面对，不过是早几年而已，进来吧。”

柳思思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见了大帆，神情淡漠。大帆坐下陪着一起看电视，柳思思依然没有反应。过不多久，柳思思起身说道：“你看吧，我回房间了。”

“思思，我想我们应该谈谈。”大帆尝试打破僵局。

“谈什么？我的生日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你也忘了。每次你回家，我想要你的关心，只是想一个拥抱，可你呢？每天回家倒头就睡，我们哪还有半点夫妻的样子？顾帆，我真的累了。我对你无话可说。”柳思思语气冷漠，说完后便关上了房门，令我心生寒意。

大帆眉头紧锁，很无奈，显然他并不快乐。不多久，他敲了敲房门，也和柳思思打了招呼，晚上回爸妈家吃饭。按照现在的情况，这算是“娘家”了。还好，两家距离并不算远，当然，为了不引起小报记者的注意，大帆裹得严严实实，走了一条小路，配上墨镜。路上，大帆和我说：“你应该看到了，我和柳思思的婚姻快要走到尽头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根在我这，我有责任。”

“另外，爸妈和柳思思的父母关系并不好，毕竟身份地位存在鸿沟，她的父母和我们家很少来往。以前我对所谓门当户对的说法并不认同，现在看来，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

大帆在“娘家”楼下采买了一些补品后，走到了家门口，父亲开了门，见到大帆来后，说：“哟，稀客啊，大歌星来了。”大帆尴尬地进了门。晚上饭点到了，大帆和爸妈一起吃饭。大帆依然想着打破僵局，但爸妈似乎并不想多搭话，吃饭的过程中没说几句话，气氛凝重。晚上临别前，妈特意问了大帆：“阿帆，你和妈说实话，你过得好吗？”“妈，我很好，放心吧。”我知道，这一定是假话，他不想让妈担心。

出了门后，大帆眼泪止不住往外流，瞬间破防。此刻，当我听到妈问大帆过得好不好的时候，我的心情和他一样，我就是大帆，大帆就是我。我知道，大帆过得并不好，他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未来的生活。如果我将要面对的是这样众叛亲离的日子，我要谨慎考虑接下来的选择了。

“小帆，我回不去了，但你还有选择。答应我，放弃吧，放过柳思思，也放过你自己，至少，不要用这样的方式实现梦想，好吗？”大帆流着泪恳求道。

“好，我答应你。谢谢你，大帆，你让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应该是我谢谢你，小帆。”

大帆再次拿出了铜镜。我和大帆双手合十，随着那一声金光重现，我回到了5年前。

第二天，我找到柳思思，主动和她摊牌，向她表示歉意，并提出了分手。柳思思听后神色黯然，我看着很不是滋味。但我想，我不能再这样利用她了。我知道她会伤心，会难过，甚至可能会恨我，但长痛不如短痛，这样的结果对我们都好。

歌王的8强总决赛照常进行。最终，不出意外，我在8进6的环节中遭到淘汰，失去了成为签约歌手的机会。当然，正如大帆所说，也许我本来就没有这个实力，能走到这一步已是幸运，对此我坦然接受。

接下来的日子，我继续去文新酒吧驻唱，交了很多新朋友。两年后，我成为了酒吧的合伙人，经营酒吧，酒吧的生意不错，我的收入水涨船高。追逐梦想的道路依然在继续，往后的歌王大赛我依然会参加。只是经历了这些事后，我对很多事都会再三考虑，谨慎地做出选择。我明白，今后不会再有大帆站出来提醒我，我的每一个选择都干系重大，再也不能做出让自己抱憾终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