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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的天空013|“心斋”:虚室生白,吉祥止止

庄子的天空013|“心斋”:虚室生白,吉祥止止

作者: 龙门村夫 | 来源:发表于2019-11-21 09:03 被阅读0次

    我们现在常说“人世间”如何如何,其实,正确的说法是“人间世”,它来源于《庄子》书的《人间世》篇。

    历史发展到庄子的时代,已经是战国的中期。在这一个时期,各诸侯国的势力此消彼长。从诸侯国的国君到统治阶级的低级官员,却仍然是以争夺人口、地盘、权力为主要目标,野心勃勃,残忍横暴,阴险狡诈,互相残杀,正是一个“天下无道”的社会。面对这样的社会,庄子提出了一系列保身养生的主张。

    在《人间世》篇,庄子撰写了六个寓言故事,从不同的角度,来阐述了他的乱世哲学。

    出自在本篇的成语也很多,如螳臂挡车、以火救火、吉祥止止、虚室生白、画地而趋、山木自寇等。

    一、“心斋”:虚室生白,吉祥止止

    庄子讲的第一个寓言故事,发生在孔子与他的弟子颜回之间。孔子字仲尼,颜回字子渊。在庄子的笔下,儒家的代表人物、儒家思想的创始人孔子成了宣传庄子之道的代言人。我们应当注意的是,《庄子》中,孔子的话,以及孔子与颜回等人的话,都是庄子“杜撰”的,是假托之言。这个故事较长,我们一段一段来。

    颜回见仲尼,请行。

    (仲尼)曰:“奚之?”

    (颜回)曰:“将之卫。”

    (仲尼)曰:“奚为焉?”

    (颜回)曰:“回闻卫君,其年壮,其行独;轻用其国,而不见其过;轻用民死,死者以国量乎泽若蕉。民其无如矣。回尝闻之夫子曰:‘治国去之,乱国就之,医门多疾。’愿以所闻思其则,庶几其国有瘳乎!”

    颜回去见他的老师孔子,请求孔子同意他出趟远门。孔子问:“你想去哪里啊?”颜回回答说:“我打算去趟卫国。”孔子问:“你去卫国干什么呢?”颜回说,我听说卫国的国君,他正年轻,办事专断,处理政事轻率,却意识不到自己的过失。“独”是独断专行的意思。这个国君,还轻率地役使百姓,致使百姓大量死亡,不可胜数,就像大泽中的草芥一样,百姓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了。根据对话中的情景,这个时间段,应当是卫灵公死后,卫出公在位的时间。卫灵公晚年,宠爱夫人宋国人南子,而南子名声不好。有一次,卫太子蒯聩到齐国去,路过宋国时,遭到了宋国人的嘲讽,于是就想杀死南子,结果未成功,被迫逃亡到了晋国。之后,卫国人立蒯聩的儿子为国君,即卫出公。卫出公当国君期间,基本上是在他的父亲和他争位中度过的,很难说他独断专权、轻用其国、轻用其民。我们只把它当作庄子的“杜撰”,当作寓言故事听好了。

    颜回又说,老师您讲过:“治理得好的国家可以离开它,治理得不好的国家却要去到那里治理它,就好像医生门前病人多一样。”我希望根据老师您的这些教诲思考治理卫国的办法,卫国也许还可以逐步恢复元气吧!则是法则、办法。庶几是也许可以、希望的意思。瘳(chōu),指病愈,这里指国家恢复了元气。

    在本篇的开始,颜回提出了问题,即要到卫国去拯救那个堕落的国家,由此也展开了孔子和颜回的精彩对话。

    01.孔子的担心

    孔子一听,叹了口气,说:“唉,你到了卫国,怕是要被关监狱甚至被杀头啊!”孔子觉得,颜回的这一决定太仓促了,没有认真思考好,而这样的决定潜伏着很多风险,甚至有被杀头的可能。

    孔子分析说:

    第一,学道首先应当专心一志,其次要先把自己的德修养好。颜回还没有做到这一点。

    仲尼曰:“譆(嘻),若殆往而刑耳!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不救。古之至人,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所存于己者未定,何暇至于暴人之所行!

    学道不能心神杂乱,心杂就会多事,多事就会心扰,心扰就会有忧虑,有了忧虑,道就不得行。所以,孔子认为,颜回你想多了,“杂”了。古时候道德修养高尚的至人,总是先修己德,然后才去帮助他人。孔子说,现在你自己在道德修养方面还没有什么建树,怎么可能到暴君那里去推行大道、纠正暴君的行为。大家特别是年轻人记住哈,庄子说:“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一定要自己先修养好、学好本领再去拯救世界,不要好高骛远。

    第二,名声和智慧都是“凶器”,不可推行于世。颜回你这样做,容易被人误会为追求名声和地位。

    且若亦知夫德之所荡而知之所为出乎哉?德荡乎名,知(智)出乎争。名也者,相轧也;知(智)也者,争之器也。二者凶器,非所以尽行也。

    孔子说,你知道道德之丧失和智慧之受到推崇的原因吗?道德的丧失是因为人们过分追求名声,智慧受到推崇是由于人们好争。名声,是人们互相倾轧的根源;智慧,是人们互相争斗的工具。这两个东西,都是“凶器”,对社会没有好处。荡是丧失、毁坏的意思。轧是倾轧的意思。颜回你去卫国,就有争名争智的嫌疑。

    第三,不要用别人的缺点、恶行来显示自己的能耐、美德,这样会招致灾祸。

    且德厚信矼,未达人气;名闻不争,未达人心。而(尔)强以仁义绳墨之言术(述)暴人之前者,是以人恶有其美也,命之曰菑(灾)人。菑(灾)人者,人必反菑(灾)之,若殆为人菑(灾)夫!且苟为悦贤而恶不肖,恶用而求有以异?若唯无诏,王公必将乘人而斗其捷。而(尔)目将荧之,而(尔)色将平之,口将营之,容将形之,心且成之。是以火救火,以水救水,名之曰益多。顺始无穷,若殆以不信厚言,必死于暴人之前矣!

    矼(kong,去声),坚实、笃厚。绳墨之言,绳墨指规矩、规范,这里指儒家的仁义道德。

    孔子说,一个人虽然德行纯厚、诚实笃守,但还不能达到让别人了解的程度,即使不和别人去争名夺利,但别人并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你如果强行将仁义道德之类的话说给暴君听,你这就好比用别人的缺点甚至丑恶来显示自己的美德,这样的做法,你就会被认为是在害他。害人的人一定会被别人所害。你这样做,恐怕会遭到别人的伤害的!况且,假如说卫君喜好贤能的人而讨厌憎恶小人,哪里还用得着等你去了才显得比别人贤良?除非你不向卫君进言,否则卫君一定会紧紧抓住你的漏洞并向你展开争辩。在卫君的言论攻击下,你必将眼花缭乱,面色变得平和,你说话自顾不暇,脸上显得卑恭,内心也就迁就卫君的意见了。这样做,就像是用火救火,用水救水,就会助长卫君的气焰,你将错上加错。照此发展下去,你的话不被他相信,那么一定会死在这位暴君面前。

    孔子接着举了关龙逢、比干的例子说:

    且昔者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是皆修其身以下伛拊人之民,以下拂其上者也,故其君因其修以挤之。是好名者也。昔者尧攻丛枝、胥敖,禹攻有扈,国为虚(墟)厉,身为刑戳。其用兵不止,其求实无已,是皆求名实者也。而(尔)独不闻之乎?名实者,圣人之所不能胜也,而况若乎!虽然,若必有以也,尝以语我来!”

    孔子说,从前,夏桀杀害了敢于直谏的关龙逢,商纣王杀害了力谏的叔叔比干,其原因,是这些贤臣都十分注重自身的道德修养,但他们以臣子的地位去关爱君主的百姓,同时又以臣子的地位违逆了君主的意志,所以他们的君主就借他们道德修养高尚的好名声而排斥他们、杀害了他们。这就是喜好名声的结果。桀是夏代最后一个国君,传说非常暴虐。关龙逢是夏桀时代的贤臣,因直言劝谏而被夏桀杀害。纣是商代最后一个国君,传说也是一个暴君。比干是商纣王的庶出叔叔,也因力谏而被纣王杀害。伛(yǔ)拊(fǔ),怜爱、抚育。人是人君的省称。拂,违反。修,美好,这里专指很有道德修养。挤,排斥。

    孔子接着说,从前帝尧征伐丛枝和胥敖,夏禹攻打有扈,这三国的国都变成废墟,人民全都死尽,而国君自身也遭受杀戳,原因就是三国不停地使用武力,贪求别国的土地和人口。丛枝、胥敖,是帝尧时代的两个部落小国的国名,有扈也是古国名。这些都是求名求利的结果。你就没有听说过吗?那些追求名和利的人,就是圣人也不能感化他们,何况是你呢?

    孔子这一节的讲述,只是在告诉大家,一个有德行的人,在一个为名、为利的人面前,很难能够说服他们,甚至遭到他们的犯忌。而这样的事情,在现代这个社会也是不可避免地存在的。

    02.颜回的准备

    孔子先没有听颜回汇报一下怎么办,就先分析了一下颜回可能遇到的危险。但是,孔子还是想听听颜回想怎么做。他说,虽然这样,你一定有所准备,有规劝卫君的办法。来,你就说给我听听。

    颜回曰:“端而虚,勉而一。则可乎?”

    (仲尼)曰:“恶,恶可!夫以阳为充孔扬,采色不定,常人之所不违,因案人之所感,以求容与其心,名之曰日渐之德不成,而况大德乎!将执而不化,外合而内不訾,其庸讵可乎!”

    颜回说:“我行为端庄内心谦虚,行事勤勉心志专一,这样可以吗?”“端”是端庄、正派的意思,“虚”就是虚豁、谦逊。端指外表,虚指内心。“勉”是勤恳努力,“一”是始终如一,忠贞不二的意思。

    孔子说:“唉,这怎么可以呢!卫君刚猛暴烈,喜怒无常,人们都不敢违背他,他也不听别人的劝谏,以此来放纵他的欲望。他这种人,即使每天用道德来感化都不会有成效,更何况一下子用大德来劝导呢?他一定会固守己见而不会改变,即使表面赞同,但他的内心肯定不接受。你那样的想法怎么能行得通呢?”

    第一个“恶”(wū)是叹词,第二个“恶”用作疑问代词。阳是指刚猛之盛气;充是充满,充斥于心;孔是甚、很;扬,指露于外表。“采色不定”是喜怒无常的意思,采色是指面部表情,神采、气色。案,压抑、压制。容与,放纵。渐,浸渍、润泽。执,固守己见。外合,外表赞同;訾(zǐ),接受,“不訾”意思是内心并不采纳。庸讵,怎么。

    颜色一听孔子说这样不行,接着说:

    然则我内直而外曲,成而上比。内直者,与天为徒。与天为徒者,知天子之与己皆天之所子。而独以己言蕲乎而人善之,蕲乎而人不善之邪?若然者,人谓之童子,是之谓与天为徒。外曲者,与人之为徒也。擎跽曲拳,人臣之礼也,人皆为之,吾敢不为邪?为人之所为者,人亦无疵焉,是之谓与人为徒。成而上比者,与古为徒,其言虽教,讁(谪)之实也;古之有也,非吾有也。若然者,虽直而不病,是之谓与古为徒。若是则可乎?”

    仲尼曰:“恶,恶可!大多政(正)法而不谍,虽固亦无罪。虽然,止是耳矣,夫胡可以及化!犹师心者也。”

    颜回接着说,那我就“内直而外曲,成而上比”吧,我内心秉正诚直而外表俯首曲就,援引成说,用上古的贤人来类比。直就是正直,光明正大。曲就是弯曲,含有俯首曲就的意思,这里可以指表面恭敬。成是指是指古人的说法。上是上世、上古。“上比”意思是用古代的说法来规劝。

    颜回进一步阐释了他的主张。

    所谓“内直”,就是内心秉正诚直,与自然为同类。跟自然为同类,知道国君与自己都是上天养育的,这样,我就不去管人家是否赞同我的话,或者不赞同我的话。像这样做,人们就会认为我天真纯朴、未失自然本性的“童子”。这就叫跟自然为同类。蕲是祈求,希望得到。童子是指未成年的人。

    所谓“外曲”,就是外表俯首曲就、对别人恭敬,表明这跟大家是同类。执笏跪拜、鞠躬行礼,这是做臣子的礼节,别人都这样去做,我敢不这样做吗?做一般人都做的事,人们也就不会指责我了,这就叫跟世人为同类。擎是举的意思,这里指手里拿着朝笏;跽,长跪;曲拳,躬身屈体,即鞠躬行礼。

    所谓“成而上比”,就是援引成说而上比于古人,是跟古人为同类。古人的教诲,对当今也很有意义,但这都是古人说的,并不是我虚构的。像这样做,能够起到规劝的作用,应该不会招致灾祸。这叫跟古人为同类。这样做可以吗?疵(cī)是诽谤。讁(zhé),是“谪”字的异体,或通之,即谴责、责备。病,怨恨、祸害。

    孔子说:“唉,怎么可以呢?你要纠正人家的方法太多,而又不妥当。其实,你的这几种方法,固然不一定会得罪卫君,也只不过能够免罪而已,又怎么能感化他呢!这是因为你师心自用,太执着于自己的成见了!”“政”通“正”,端正、纠正的意思,政法,即正人之法。谍,妥当。固是固陋,执着而不通达,孔子“四毋”之一就是“毋固”(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论语·子罕》9·4)“师心”,就是以自己的心为师,即按自己的主张行事。

    03.心斋之道

    颜回提了两种方法,都被孔子给否定了。颜回这一下子真没脾气了。

    颜回曰:“吾无以进矣,敢问其方。”

    仲尼曰:“斋,吾将语若!有心而为之,其易邪?易之者,暤(昊)天不宜。”

    颜回曰:“回之家贫,唯不饮酒不茹荤者数月矣。如此,则可以为斋乎?”

    (仲尼)曰:“是祭祀之斋,非心斋也。”

    回曰:“敢问心斋。”

    仲尼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颜回说:“老师啊,那我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请老师您指教吧。”孔子说:“你先斋戒,我再告诉你。以自己之心去感化卫君,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如果这样做很容易成功的话,苍天也会认为是不适宜的。”“暤”(hào)通“昊”,广大的意思,“暤天”就是“大天”,也即自然。不宜是不当、不合适。

    颜回说:“老师啊,我家境贫穷,不饮酒、不吃肉已经好几个月了。这可以算是斋戒了吧?” 茹,吃、经受,如“含辛茹苦”。荤,古代是指辛辣物,如葱、姜、蒜、韭之类,后指动物性食品,如鸡、鸭、鱼、肉等,这里理解为不吃肉较好。

    孔子说:“你这是祭祀前的斋戒,不是‘心斋’。”

    颜回说:“请老师指教什么是‘心斋’。”

    孔子说:“你专一你的心志,不用耳去听,而用心去领悟,进而不用心去领悟,而用气去感应。耳的作用仅只在于聆听,心的作用是在于感应外物。气,是虚空容纳万物的。只有大道才能汇集于空明虚静的心境。这种心境,就是‘心斋’。”

    “听止于耳”当为“耳止于听”之误,当“心止于符”相应当。

    孔子的心斋之道到底是什么呢?就是一个人不能用自己的成见来对待外界的事物,而要保持自己空虚灵明的心境,没有自我,然后以道的标准去处理问题。如果能达到这种境界,就是心斋。而如果进入了心斋境界,处理问题也就不一样了。孔子接着讲心斋的作用和效果。

    04. 虚室生白,吉祥止止

    孔子教给了颜回心斋之法后,颜回立即就有了体会。他说,我未受心斋教诲时,确实感觉存在一个真实的颜回;受了心斋之教后,就完全没有了自己的存在。这样可以算达到虚静空明的境界吗?”孔子说:“对!达到了!”

    颜回曰:“回之未始得使,实自回也;得使之也,未始有回也。可谓虚乎?”

    夫子曰:“尽矣。吾语若:若能入游其樊而无感其名,入则鸣,不入则止。无门无毒,一宅而寓于不得已,则几矣。绝迹易,无行地难。为人使易以伪,为天使难以伪。闻以有翼飞者矣,未闻以无翼飞者也;闻以有知(智)知者矣,未闻以无知(智)知者也。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夫且不止,是之谓坐驰。夫徇耳目内通而外于心知,鬼神将来舍,而况人乎?是万物之化也,禹、舜之所纽也,伏戏、几蘧之所行终,而况散焉者乎?”

    孔子接着说,我再告诉你,假如你能够进入到卫国,不要为名利地位所动。卫君能接纳你,你就说;不接纳你,就不要说。你不要封闭,也不要暴躁,让心处于静一的状态,顺随自然,这样就差不多了。你想想,一个人不走路容易,走了路不在地上留下痕迹就很难;受人的欲望所驱使容易作伪,顺其自然而行便难以作假。只听说过有翅膀能飞的,没听说过没有翅膀也能飞的;听说过有心智而知,没听说过没有心智而能知的。比如,一间屋子,里边什么也没有,点上一支烛,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吉祥就聚聚集在那里。心、道也是一样。如果心境不能空明虚静,这就叫形坐神驰。倘若让耳目的感观向内通达而又排除心智于外,那么鬼神将会前来归附,何况是人呢!这就是万物的变化,是禹和舜处世把握的关键,也是伏羲、几蘧所遵循的行为准则,何况普通的人呢!

    得使,意思是禀受了心斋的教诲。根据上下文文意,“自”应当是“有”字之误。尽,详尽,指颜回对于“心斋”的理解十分到位。樊是篱笆,这里喻指统治集团那个名利场。感其名,是指为名利地位所动。“毒”的解释纷争莫辨,陈鼓应引杨柳桥《庄子译诂》之说如下:“按:《白虎通·五祀篇》:‘门,以闭藏自固也。’《广雅》:‘门,守也。’王逸《楚辞注》:‘毒,恚也。’韦昭《国语》注:‘毒,犹暴也。’无门、无毒,犹言勿固闭、勿暴怒也。” 认为各说以此说为优。“一宅”是说心灵安于凝聚专一,全无杂念。“一”,如前文,是指心思高度集中;宅,这里用指心灵的位置。阕(què)指空虚之处。虚室,这里喻指空灵的精神世界。白,洁净,指什么也不存在的虚无的心理状态。止止,意思是止于凝静的心境。坐驰,形体坐在那里而心理却驰骋于他处。徇,使。伏戏、几蘧(qú)翥是传说中的远古帝王,“伏戏”即“伏羲”。“散焉者”指普通、平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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