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拜师学艺
白狐忽然就向我扑了过来。我措手不及,只好一个就地打滚,避开了去。
小琪尖声叫了句“姐姐,小心。”
白狐不给我喘息机会,又腾空扑过来。我侧开身子避过,急忙一个鲤鱼打挺,将身子站定。白狐忽左忽右,身法迅捷,两只前蹄攻势凌厉。尖爪如钩,只听得破空之声嗡嗡作响。我的肩头,后背,膝盖,手肘处衣裳已被撕扯的一条一条的。我虽有内劲却根本就打不到它。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双腿一蹬,凌空跃起,想借此突破白狐的包围圈。哪知它动作更快。双足在我脚尖一点,一下子就窜到我的头顶,又直直垂落,向我面门砸来。情急之下,我只好背过身子,重心失衡,当下摔了个狗啃泥。
“好好好”寂如烟的声音响起,白狐便轻悄悄落在我的身旁,退到一边,不再向我攻击。“你资质上佳,根骨也不错。难得又有情有义,我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我急忙拜倒在地:“徒儿蒋璃拜见师父。”
小琪嘟哝着“我也要学武功,我也要,姑姑。”
就这样,我成为了寂如烟的弟子,并见到了我的师兄寂远,师姐寂静,一对双生龙凤胎,他们都已经达到上元期。他们是在西枭灭国之后,师父回吴的路上捡的。他们的父母都是因为战乱而死的。和我一样,都是孤儿,名字也是师父取的。还有一个一直照顾师父饮食起居的阿婆,大约五六十岁,却精神健硕,眉目清朗,看来修为也不低。大家都叫她严婆婆。据说她从师父幼年起,就开始照顾师父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陪伴师父,跟着她进了枭王宫,又陪着她来到凌琅山。她们之间虽有主仆之别,心里却胜过母女。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严婆婆不会说话,但是她和师父之间已经心意相通,只要师父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要什么。在师傅介绍之后,我尊敬的叫了声“严婆婆!”她对着我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赞许。
师兄寂远不苟言笑,国字脸,剑眉,丹凤眼,虽然只比我大几岁,看着却一脸威严。师父向我介绍他的时候,只是略略和我点点头。师姐寂静则活泼开朗,只不过是鹅蛋脸,柳叶眉,也是一双丹凤眼,眼里蕴满笑意。在师父介绍完之后,便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起来。
几天后,我正式行过拜师之礼。师父开始说话“我和师兄师从妙手医圣何道人。他当年行走江湖,使得是一柄拂尘。除了本门内功心法及武功招式之外,他还擅长炼药,驱毒,疗伤,因此有妙手医圣的称号。当年在江湖上屡屡伸出援手,对人施救,只要他一出手,没有治不好的重伤,解不了的奇毒。因此江湖中人都不敢得罪于他,对他尊敬有加。但是江湖人均有不知,师父更加擅长的却是制毒和五行八卦阵法。因此我师兄才会屡战屡胜,也正是因此,才引发了我师兄的野心。这百花坞外面,也正是排了迷阵,因此一般人都进不来。”
我听了,心下暗暗点头。
“现在你三人对于我派功夫,都已经有些基础。而接下去的时间紧迫,我却要你们在修习本门功夫之余,分开修炼,务求速精。寂远从今天起,跟随严婆婆修习用兵之策,作战阵法。寂静则开始研读药书,医理,不懂之处再来问我,望你能传承师父妙手医圣之名。至于蒋璃,我将亲自传你我自创功夫,以武入音。”
闻言我吃了一惊,不知道师父是何用意,只有跟着师兄师姐一起回答:“是”。
师父收我为徒,却还是不让小琪学武,也坚持让小琪叫她姑姑。只是每天教小琪音律丹青,诗词歌赋。小琪却并不在吵闹着要学武艺了,每天安静的弹琴,安静的作画,陶冶情操之余,性子也逐渐变得沉静。只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师父把祖师爷最最擅长的一门,授予了小琪,那就是---制毒。师父说,唯有用毒,才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而且肃杀四方!
日子一天天过去。
每天上午。师兄会去百花坞外边砍柴,回来的时候,会带些山鸡,野兔等野味回来,每次他都将剖洗的干干净净的肉食往厨房案板上一扔,多余的堆在柴房角落。就拿起水桶担水,把一天要用的几个大水缸灌满。不言不语的,即使对他同胞所生的亲妹妹也没有多余的言语。事情做完,也就不见人影,估摸着是练习兵法布阵去了。基本上要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才会看得见他。
我和师姐则负责洗衣服,浇灌百花坞靠西边的一片菜地,然后摘些新鲜的蔬菜回来准备午饭和晚饭。师姐和严婆婆学了一手好菜之后,大家的膳食就由她一手包办了。现在的我则给她打打下手,跟着也学习制作一些简单的饭菜。而师姐自从开始研习医书药理之后,便在菜地边上又开垦了两块小地,种些草药,偶尔化入饮食。她和我说,都是强身健体,增强体质的。而她自己则像神农尝百草一样,不时出百花坞外边寻些草药,仔细观察,放在嘴里品尝,然后认真做笔记。
下午的时间,我们三个便各自学习,师兄跟着严婆婆学习,我跟着师父学习,师姐则自己摸索。
至于小琪,她现在可比我们忙碌的多了。每天上午学习诗词文章,由师父亲自讲解。下午作画弹琴。而且她和优儿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现在晚上睡觉,她也是揉着优儿一起睡的。
严婆婆则偶尔会下山。大部分时间是把师兄打来多余的野味拿下山换钱,然后在购进我们需要的布帛,米面等东西回来。我听师姐说,自从我和小琪来了之后,严婆婆下山的次数增多了,由一周一次增加为一周两次。而且每次从山下回来之后,总要去密室与师父单独呆一会。师父的密室,除了严婆婆外,其他人都是禁止入内的,连小琪和优儿都一律止步。这也意味着,只要师父在密室之中,除了严婆婆,我们都不得去打扰她。
师姐是个很和善的女子。上午的时间,我们几乎都在一起,洗衣服,浇菜,择菜,备菜,起火做饭。偶尔我还会帮她整理药材。她教我很多事情。把师父,严婆婆的脾气秉性告诉我,还有那只白狐小优。在她的引导下,我觉得自己比从前开朗些了。我也和她谈起我记忆中的童年,我慈爱的父母,吵闹的弟弟和让我爱怜的妹妹。还有我在太师府内的生活。她也有意无意在我面前提到师兄。我已经15岁,能明白师姐是什么意思。但是想起师兄那威严又冷漠的脸,我只是对着她微笑。然后她就会微微叹一口气,也对着我无奈的笑笑。
因为熟络了,所以我会注意到,师姐看向师兄的眼神里边,经常充满一种忧虑。但是一转头,对着其他人的时候,她就又开始微笑。小琪小,还不会注意这些细微的地方。而严婆婆和师父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像一副司空见惯,已经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只是师父反而一改第一天见面给我的那种淡漠柔惜的印象,对我们三个显得非常严厉,平时除了传授武艺及解答,并不多言语,神色间也总是冷冷的。只有对着小琪和优儿,才会流露出一丝怜爱与疼惜。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听见师姐和师兄的对话,才明白,为什么师兄的神色那么严竣,而师父又那么冷漠。
师姐说“哥,你为什么还是那么执迷不悟?你要错到几时?”
“我没错,你不用管。”
“别人我是不管,可是你是我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样过一生。明知道无望无结果,却还一直固守下去。何况,现在又来了蒋璃。你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世上和你年龄相当,匹配的女子还是有的。为什么你眼里心里只有师父一个!”我吓得用手封住了嘴巴。那个声音还在继续“何况师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自我懂事起,就下定了主意。想要个结果,本就是奢望,我只想一辈子静静陪在她身边,默默守在她身后,如此即好。我觉得,这已经就是一种快乐,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说着,一阵风声拂过,师兄已经去远。
他们虽然没发现我,我却像是偷窥别人又被人发现了般,兀自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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