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正在自己的书桌上奋笔疾书,对于作为丈夫的磊子来说,木子放着家务不做,整日坐在书桌前,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不可理喻。可木子的态度依然影响不到木子,木子还梦想着可以有一个自己的书桌。
正在木子绞尽脑汁想如何下笔来描写脑海中的人物时,门儿响了。
木子想,肯定是磊子回来了。木子快速扫视了一下时钟,六点半了。坏了,锅还没有刷。还没等磊子将门完全打开,木子便赶忙放下手中的笔,收起了本子跑到了厨房,开始刷起锅来。
磊子把家门打开,手里提着馒头和一头卷心菜。木子探头出来和磊子打招呼。
“回来啦。”木子微笑着。
磊子看了一眼,没有应声。脱下手套,放下馒头和卷心菜便往马桶急匆匆走去。
木子把卷心菜从袋子里取出来,开始一片一片得剥开。正当木子准备洗菜的时候。磊子从厕所走出来皱着眉头,一脸得不满。
“马桶到今天怎么还堵着呢!以后不要在家上厕所了!”磊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是说归说,磊子又转过头,走回了浴室。
木子家的浴室并不大,方寸之间,马桶坐落在正中,为了修理此马桶,磊子还专门破费买了个马桶搋子 ,可是此马桶竟然泰然得堵了将近一周也没见好。
磊子毅然决然得又拿起马桶搋子,那架势似乎是修理不好誓不罢休的气势。
“看!这是什么!”磊子朝屋外的木子望去,示意让木子过来看看。
木子放下那棵卷心菜,走了过来。只见马桶里漂浮着一小块棕色的骨头。
“怎么会有骨头呢?”木子有点疑惑了。
“我上次看见你往这马桶里倒骨头了”磊子坚定得眼神注视着木子。
“那你为什么不阻拦我呢?”木子皱起眉头。
“我看到的时候你已经将剩骨头倒进去了。”磊子略显无奈得说着。
木子这时才想起来,上周末的时候从奶奶家捎回来的炖排骨,吃完后,自己想都没想就把骨头倒在了马桶里,竟然酿成了如此麻烦。
磊子摁了下冲马桶按钮,水还是没有办法顺畅得流下去,“还有骨头卡在里面,我去买瓶醋。”
在磊子的概念里,再顽固的骨头也是可以被醋软化的。
磊子放下马桶搋子,便急匆匆得下楼了。
木子觉得用醋来软化骨头,似乎不太靠谱。因为在此之前,磊子已经将家里的一瓶醋贡献给了马桶。
木子抬头,看到下水管道上贴着的一张小广告。那是在早时,来家里修马桶的一位阿姨留下的。
木子拿来手机,拨通了小广告上的电话。
“喂?”手机那面传来男子的声音。
“是修马桶的吗?”木子问到。
“是,你家马桶怎么了?”那边的声音有些低沉。
“马桶堵了,这时候还能过来修吗?”木子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了。
“能,不过修得话三十块钱。”男子回答得很坚定。
“好,可以的。”为了尽快把马桶修好,木子已经不在乎价钱了。
木子把家的地址告诉了马桶修理工,然后挂掉了电话。
这时磊子也回来了,手里提着两瓶白醋。木子还没来得及告诉磊子她已经给马桶修理工打了电话,磊子便急匆匆得走到浴室,将一整瓶白醋倒进了马桶里。
木子待磊子将白醋的空瓶放到洗衣机上,木子忐忑得将她刚才打电话给马桶修理工的事情告诉了磊子。
磊子一听,便有点着急了。“为什么要喊马桶修理工来?这修一次得花多少钱!”
“马桶已经堵了好几天了,我想赶快找人修好。修一次三十元。
“什么?三十元?三十元能买多少瓶醋!”磊子又开启了碎碎念模式。“早晨的早饭十多块,中午的外卖二十多块,晚上这些菜和馒头......”
“好了好了,这三十元我出。”木子已经听得不耐烦了。
磊子仍然执意要让木子给马桶修理工打电话,不让他来了。
木子也是不让,磊子见说服不了拿木子,拿起木子的手机便要打给那个修理工。
“我出这三十元。”木子将手机又从磊子的手里夺了回来。
“那修理工来了我也不会给他开门的!”磊子赌气得说。
“咚咚咚!”一声敲门声,打断了木子和磊子的拉锯战。
木子匆匆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
“是你家修马桶吗?”男子问到。
木子抬头瞅了瞅这个马桶修理工。个儿不高,皮肤黝黑,圆脸庞,胖乎乎,四十岁左右,头顶上的头发略有些稀疏,右手提着一个马桶搋子,只不过是自己家的升级版,塑料搋子上链接的是布满锈迹的铁柱,男子的手握在把手上面。
“是的,进来吧。”木子将门打开。此时的磊子也没有做阻拦。
木子把马桶修理工带领到马桶旁边。磊子也走了过去。
修理工站在马桶旁,手里握着马桶搋子。
“马桶怎么了?”修理工瞅了瞅。
磊子摁了下厕所的冲刷按钮。只见水以极其慢的速度下降。
“被骨头堵住了,我往里面倒了醋。”磊子回答。
“醋?! 那个办法不行的。骨头有多大?”修理工依然一动不动,只是皱着眉观察着。
“不大块,就是排骨骨头。”木子回答。
“虹吸的马桶口特别窄。有没有卫生纸和热水?”修理工仍然对骨头的大小存有疑惑。“骨头不大吗?”
“不大,就一小块。”木子仍然很坚定。
修理工把纸和热水放到马桶里,把手握的马桶搋子放到马桶口里,用力得摁下去,可是水流仍然很缓慢,不通畅,好似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修理工把马桶搋子立到墙边,可是还没等搋子立稳便放开了手,马桶搋子砸在了地上的马桶水箱盖上。在这之前,磊子把水箱盖放在了地上。马桶盖的一个小角被砸掉了。
修理工有些慌了神,脸上浮现了一丝歉意。
“没事,没事。”木子看到了被砸坏的水箱盖,没去责怪。
修理工将马桶搋子挪动了位置,立稳了。
“这骨头卡在里面了,得明天找专门的工具来,要不明天吧,明天再打电话我再过来。”修理工有些束手无策。
木子和磊子只能接受这个无奈的结尾。
修理工提起自己的马桶搋子往屋外走。木子跟了上去:“那今天这工钱?”修理工脚步急促,只是摆摆手,说不要工钱了。
修理工走了,门关上。磊子却没有要放弃。磊子把双腿跪在地上,手里拿着铁丝,试探着那骨头到底卡在了什么位置。
一会儿,磊子在阳台上找到了一个鞋撑。虽然磊子并不知到这是鞋撑,只是知道这是个前面带钩的粗铁棍。
由于鞋撑的钩子有点粗, 磊子拿小刀把鞋撑的钩子如削铅笔般削尖。
磊子全然不顾马桶的脏臭,把削尖了的鞋撑伸进了马桶口,犹如钓鱼一般,等待着里面的骨头上钩。在左右调试后,磊子终于用鞋撑钩出了卡在里面将近一个星期的骨头。
“你看!”磊子喊到。只见那骨头并非小块排骨大小,而是如手掌般大块骨头。
木子见到惊呆了,自己怎么会傻到把这么大个的骨头倒进马桶。
木子心里暗暗佩服磊子的不怕脏不怕苦的韧劲。
木子把那块大骨头放到了塑料袋里。
“这是什么?”边冲洗那个鞋撑边问木子。
“那是鞋撑。”木子回答。
“鞋撑?不会吧,那怎么会只有一个?”
“另一个弄丢了。”
磊子把冲洗好的鞋撑,用卫生纸擦干,庄重得放到了窗台上,仿佛那是他的一把尚方宝剑,刚刚完成与卡在马桶里的剩骨的较量,要好好收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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