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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之光是一把世间无二的宝剑,还有一套与之匹配的剑法,也叫月神之光。
我的师父,他叫尘烟,是江湖上最厉害的剑客。
师父说,我是至阴之体,万中难出其一,月神之光唯我可练。每当月圆之时,修炼此剑法可事半功倍。可我更想练他的绝情剑法,每每看他舞剑时,我总是痴迷,迷他的剑、他的白衣飘飘、他的温柔如水。
一、
今天正是月圆之夜,十八年里无一日停歇,再练完这一个周期,我的月神之光即可大成。
我内心欢喜,特意着了红装,描了眉。淡淡的妆容可替我表达出我的心意。
他说:“你若能将剑法练至大成,我可授你绝情剑法。”
我抬头看着这轮圆月,他却不知道,十八年里朝夕相处的女子,会把相思寄在明月之上。
“可以开始了。”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他说这是剑法的缘故,唯有绝情者,才可剑法大成。我知道,修成绝情剑法大成,是他此生作为剑客唯一的心愿,可他如此天赋异禀,总也差那么一步。
我手持桃木剑,将烂熟于心的月神之光流畅运转,院子里种着两排梧桐树,一排是梧,一排是桐。
随着我剑舞得愈快,院子里开始寒风凛冽,我们亲手种下的两排梧桐树被吹得沙沙作响,黄叶纷飞。
天上的皓月似有了感应,院子里的月光更明亮了几分。
良久,剑法舞毕,寒风停止,那束皎洁的月光仍然将小院照得明亮,温柔无比。
剑谱上说:寒风出,皎月明,即剑法大成!
二、
美中不足的是,那对夫妇又来了,是我的父母,每当月圆之时,就会来到只属于我和师父的山里,打破宁静,他们对我没有关心和关爱,只会催促我勤加练习剑法。对于他们,我没有一点好的印象,我毕竟是一个两岁就被送上山的孩子。所以到现在,我的人生里,只有对师父的一种特殊情感。
今天他们很高兴,说我的剑法已经练成,要把我接下山去,我拒绝了。
他们也没有强求,只说让我好好考虑,下个月会再来,随后就走了。
夜深了,屋子里烛光摇曳,我和师父对坐而视。
我说:“我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们。”我想让他带我去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哪里都行。
他终于笑了,微微颔首,随后伸手像往常一样,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我收拾完东西,明早就走。”
我欢喜得不得了,乖巧地点点头,我其实是兴奋的,因为他笑了,说话也不再那么冰冷。最后偷偷看了眼在外面忙碌着收拾东西的他,幻想着一个只有我和他,不被人打扰的归隐生活,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我醒得很早,一想到和他远走高飞,就睡意全无。
院子里很安静,昨晚还晴朗的夜空,今晨却飞起了细雨。
我喊了几声师父,又喊了几声他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应答,除了山间的虫鸣鸟叫,就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
我急了,十八年里,只要我一出声,他立刻就会出现,我就像她的公主,他从来不会让我如此急迫。
直到我看见桌子上,静静地躺着一套剑谱和一把长剑,以及他空荡荡的房间时。
我知道,他走了,没有带走我。
原来他昨晚收拾的是自己的东西!
他留下的是绝情剑法,和那把我听过无数次,却从未见过的宝剑——月神之光!
三、
我看了他的剑法,上面说道:唯有绝七情,禁六欲者,可修得此剑法,届时,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他在我和剑法之间,选择了后者。
但我还是要去找他,因为在这世上,除了他,我再无其他了。哪怕只能看着他……只要能看着他,我就已经满足。
……
我再看到他时,是在城墙的通缉告示上,最醒目的位置,挂着他的画像。
他杀了月都国的首辅大臣,天下一片动荡。其实这天下,从未有一天安宁过。
二十年前,四皇子姬凌突然起兵造反,袭杀皇帝,软禁太子姬宇,自行称帝。但是皇帝或许对此早已有先见之明,早早将传国玉玺藏于龙脉之中。
没有传国玉玺以及龙脉的支撑,姬凌的统治一直不安稳,月都国的国运也动荡不堪,外敌侵扰,国内常有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反对之声从未间断。
相传,唯有获得传国玉玺,刻上当代国君的名字,才可获得龙脉传承,享国运昌盛!可,放眼天下,无一人可开启那道大门。
天下这个词,对我太过遥远,我只想找到尘烟,伴他左右。
至于他为何会参与朝廷的事,我也不想去问,只要他喜欢,任何事,我都是可以的。
我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准备离开时,一股强横的气势直接推开人群,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少年,手持的宝刀如烈日当空,他的出现,仿佛带着一股股热浪,人群不自觉地分开了一条路来。他走上前去,将尘烟的告示一手撕下,表示接下了这个悬赏任务。
我目光转冷,不动声色地跟着他,也离开了市集。
我走后不久,不远处的酒楼上,靠窗的位置,一男一女正看着我离开的方向,嘴角泛出轻微的笑意,正是我那所谓的父母。
四、
这个男子,想要去杀尘烟,那我绝无可能让他活命。
但我没有直接出面和男子冲突,而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既然敢揭下皇榜,那兴许有可能知道尘烟在何处。
尘烟说过,月神之光剑法大成的我,再配上这把宝剑,世间能敌过我之人,不过是双手之数。
我自不用担心到时会有危险,如今更重要的是,先找到尘烟。
烈日当空,宽大的官道上空无一人,男子突然停下步伐,说道:“阁下跟了我这么久,想来也累了,若是所去之路相同,不如现身喝口水,结伴而行,这路途倒也不寂寞。”
他说完,将腰间的葫芦往我隐匿的位置扔来,我纵身一跃,腾空接过葫芦后,稳稳落在他的不远处。
我看清了他的脸,倒也清秀,举止尽显张狂、不羁,使得他如同天上的烈日,灼热耀眼!
我面色冷峻,将葫芦扔了过去,说道:“何故一问,你莫不是要去击杀那第一剑客尘烟?我自也是。”
男子狂放一笑,大声说道:“普天之下,怕是唯我齐牧可取之首级,你若是想观此一战,跟着便是。”
我冷哼一声,说道:“我倒真想看看!”
齐牧纵然高傲,但对于尘烟却也看得高几分,他只评价武功,对于月都首辅大臣张元义之死,并不在意。
他手中的刀叫赤焰刀,同样也有一套与之匹配的刀法。揭下皇榜之前,刚练至大成。而揭榜的目的,竟是想通过击败尘烟的天下第一剑,来证他的刀法!
官道的尽头是泸州城,在皇城的最东边。
进城时,我问道:“你真知晓尘烟所在何处?”
他说:“自是知晓,作为名动江湖的剑客,他并不难寻,我自有关系从天机阁获得线索。朝廷之所以会出皇榜,不过是这天下,他难有敌手。”
我心头一紧,哪怕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更想早点到他身旁。
紧了紧手中的剑,跟着齐牧快步进了城。在见到尘烟之前,不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五、
入夜的泸州城热闹非凡,我们找了间相对安静的客栈,选择了相邻的房间,只要齐牧一有动向,我可立即知晓。
我一夜未眠......
直到天蒙蒙亮,屋外似有动静,我猛然睁眼,随即听到齐牧破门而出,我也迅速跟上!
一男子倒在楼梯上,刀痕划破他的背部,而齐牧,手提着赤焰刀,就站在他的身后。
动静吵醒了客栈的房客,有人去报了官。捕头来了,想要把齐牧带走。
我本不想管这种闲事,以他的武功,地方官府这些人,奈何不了他!
可我定睛看向死者,以及他怀中若隐若现的梧桐叶时,我心中一惊……一定是他,他既然知道我在这里,那他一定就在附近!
虽然心里惊涛骇浪,可我面上未表露丝毫,传信的人死了,那么此时他很可能就暴露了。
我不能让官府把齐牧带走,他知道尘烟的位置。同时也要尽快根据这条线索,揪出幕后黑手。
齐牧那张狂的性格,若是官府要强行带走他,那这间客栈,很可能会血流成河,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想明白之后,余光瞥了一眼傲然而立的齐牧,我说道:“他不是凶手。”
捕头倒是没有发作,我和齐牧的气势都不弱,在这年景当差的,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他说:“如何自证?”
他把我和齐牧当成一伙的了。
我说:“死者背部的刀痕较浅且不连续,可见凶器较钝,齐牧武功高深,配刀更是锋利无比,断不可能造成如此痕迹!”
说着我冲着齐牧点点头,他用内力抽出刀刃,挥出一道霸道凌厉的刀气,划开了客栈假山上的石头,只见坚硬的石头在他的刀下,齐齐一分为二,表面光滑无比,灼热的刀气将石头边缘灼得焦黑。
捕头一看这人武功如此高深,心里也是一惊,暗道差点请了个爷回去。但是毕竟是衙门的人,气势虽然弱了点,但还是说道:
“那也只能证明他武功高,何以见得人就不是他杀的?”
齐牧一听顿时气急,他自认为已经给足了这些人面子。当即一个纵跳直接来到捕头身前,赤焰刀嗡一声横在面前,傲然道:“我这把刀,能否证明?”
六、
这十八年来,除了练剑,尘烟给我备的功课并不少,识药、治病、辨尸这些是必学。就好像,他就是要把我教成一个完全能在这乱世中行走的大侠,他早就知道,他总有一天,要离开我!
我走到尸体面前,仔细端详着尸体。背部的伤痕不深,但是很大,可血流却很少。还有一股股特殊的奇香自他体内发出,我微微皱眉,这种香味,很熟悉!
我使剑鞘将尸体翻转过来,运起内力,对着死者的腹部一掌拍下。
噗!
一口暗红色血液喷出,与之一起出来的,还有数只丑陋至及的黑虫。
这是控尸之蛊毒!
毒虫出来之后,死者面唇迅速变青紫,有些部分已经灰暗,肢体也变得很僵硬,大片尸斑涌现。
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我看了眼捕头,说道:“江湖中,湘西一带,有擅用蛊虫控尸之奇术,观死者尸体,死去已过十二时辰之数,我们入泸州城不足六个时辰,这点,城门守卫可做证明,不知这能否自证清白?”
捕头见此情景,忍住胃部的翻涌不适,命令手下将尸体抬走!
对着齐牧拱手抱拳说道:“多有得罪,在下秉公办事,少侠见谅!”
官府的人走了,围观的人也散了!
我看着手中这片金光的梧桐叶,有些入神了。
思绪在十八年的朝夕相处里来来回回,还记得和尘烟一起种下梧桐树时,他说:梧桐花开放的时间总是在盛夏,与其他花相比,它开放得晚,是经过了等待以及时间考验的花!
我大概,等了十八年了!
齐牧打断了我的回忆,他抱拳说道:“姑娘才思敏捷,聪慧过人,齐某再此谢过姑娘的解围之恩,虽然不是那么必要!”他真的很狂傲!
我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说到底,这个人,是因我而死。
我说:“带我去找尘烟!”
齐牧收起宝刀,结了账,走出了客栈!
我必须去找他,他现在很危险。
凭武功这天下难有人能出其右,但是,阴险小人才最是难防,况且,他很可能还在保护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齐牧买了辆拿车,我坐在车上,又拿出那片精心挑选的梧桐叶,他用剑尖在上面刻了一首诗,透过清晨的阳光,清晰可见!
闺中过隙十八载,
尘烟情负一姚霜。
山河动荡君犹在,
忘情剑成意难平。
我心口一阵剧痛,少女总是敏感的,我知道了真相,可那股不舍却又真切。
我在这世上,除了他,还有什么呢?
对了,我的名字,就叫姚霜!
尘烟情负一姚霜。
他似乎,只负了我!
齐牧总是不断回头看我,少年的内心又大概有些莫名其妙了吧!
七、
夕阳西下,晚霞映着山峦,山间的安静的小屋被打斗的剑气划得破败不堪!
地上淌着不少血迹,他不在,这下,齐牧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我又急了,快步转身架着马车就狂奔,现在唯有那一条线索了。
一夜未歇的赶路,终于在黎明时赶到了月都。
姚府!
我的家,我所谓的父母,这对道貌岸然的夫妇正一脸邪笑地盯着我。那个传信之人,就是他们所杀,切断尘烟与我的联系,也是他们所为!
现场的那股香气,我太熟悉了。我此生未接触过多少人,除了尘烟,就属这两人见得最多,尘烟说过,这种香味,是擅长蛊之一道之人用来养蛊的特殊香料。
每个蛊师擅长的蛊都不一样,而使用的养料也是不同,但是,这两人身上的香味我闻了二十年,和现场那股香味一模一样!
齐牧难得皱了眉头,有点不可置信地对我说:“他们……怎么可能是你的父母?”
我歪着头和他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
他说:“家父提过,这个宅子,是先皇护龙一族高手姚天一的府邸,在当年那场皇城保卫战后,他就不知所踪。”
我一脸惊骇,一种莫名,却特殊的情感突然涌上心头。
他继续说:“你面前的这二人,男的叫曹肃,自幼进宫,是……是一名太监!”
我听闻这个消息,内心其实有不小的波动,不是关于他们,而是关于我真正的亲生父母,他们会在何处,是生是死?
只不过倒也解开了我的一些疑惑,为何会两岁时就把我送上山,为何在他们的眼中,对我没有一丝怜爱。
我看着手中的月神之光,想来,都是因为我这万中无一的至阴之体,和它吧!
这把剑和这套剑法,背后定是藏着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天大的秘密。
曹肃突然大笑了起来,尖声说道:“不愧为镇国府大将军齐观的大公子,眉宇间的英姿让老夫甚是欣赏,想必齐公子的赤焰刀法,也练至大成了吧!”
齐牧昂首,说:“有劳曹公公挂念!
我没有过多沉浸在那种情绪中,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月神之光骤然出鞘,剑身寒芒四起,剑尖直指曹肃,寒声问道:“尘烟在何处?”
曹肃仍是一脸怪笑,说:“这就是女儿对爹该有的态度吗?”
我不想再废话,想要运转功力,直取曹肃时,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自丹田处袭来,再无半分力道,瘫倒在地。
齐牧见状,赶忙为我封住穴位,我煞白的脸色才有些许恢复。
曹肃晃了晃手中的蛊铃。
我也……中蛊了!
“我的好女儿,你觉得为父每月上山给你送的香茶是什么呢?哈哈哈……十八年了,不枉圣上的苦心栽培,如今你二人神功已成,是时候为月都国献出你们的力量了。”
曹肃控制着蛊毒,使我疼痛难忍,而齐牧……
“你最好立刻解开她的蛊毒,否则,这个宅子,包括你们,顷刻间将被夷为平地。”
他站在我前面,手中的赤焰刀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
曹肃似乎有些怒了,说道:“哼,两个无知小儿,你若敢动一下,坏了圣上的千秋大业,镇国府你的家人,万劫不复!”
我看着齐牧的背影,我明白了,我们都是棋子,一个至阴,一个至阳,宿命早已被注定。
齐牧的赤焰刀微微颤抖,仿佛在挣扎!
“来人,压解此二人,好生看管。”
曹肃的语气落下,院子四周跳出十余个高手,粗大的铁链将我手脚捆住,正要去擒齐牧时。
他突然一个爆起,赤焰刀狠狠对着来人劈了下去,刀光所到之处,灰飞烟灭!
他怒吼着:“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
曹肃双手负立,冷哼一声说道:“冥顽不灵!”
万川汇海!
这是他的武功,霎时间周围无数兵刃、石子等一切可作为进攻的东西全部成为他的武器,四面八方地朝着齐牧攻去!措手不及间,他已是衣衫褴褛,血肉模糊!
齐牧擦了一口嘴角的血迹,狂放地大笑着说道:“哈哈哈……也罢,就让你成为第一个尝试我赤焰刀法的人吧,这原本是留给尘烟的!”
天空变得更加炙热,赤焰刀千变万化间,周围的温度已可肉眼看见热浪。
曹肃瞳孔猛然一缩:“不好,退!”这不是他能抵挡的。
但是,已然来不及了!
噗!
赤焰刀法是何等的霸道,仅一缕刀气,曹肃就已命丧黄泉。
齐牧收了刀,院子十余人,再无活口!
他冲上前去,想要在曹肃身上寻到解蛊的药,我出声说道:“与他一同的女人,早已带着蛊铃跑了……我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没有蛊铃的控制,我没了疼痛,功力也已恢复。
齐牧载着我架着马车,离开了月度城,他说:“你放心,我会为你找到解药的。”
我挤出一点笑容,说道:“谢谢!他们会对镇国府动手的。”
齐牧很认真地说:“只要他们敢,那我就灭了这月都国。”
我动容了,他真如赤焰刀那样霸气!
一路无话,到了一座小坊市,他换了身衣裳,调养伤势。
过了两日,他问:“我们去哪儿?”
我说:“龙脉!”
八、
再过几日就是秋分,可见‘日月同辉’之天象,我与齐牧,即是他们的棋子,我们的功法又与日月相应,那么在‘日月同辉’时,很可能就是当今皇帝可利用之机。
而从尘烟的诗里可以看出,他肯定也会去那里。
这天下间,能让皇帝如此煞费苦心经营的事,唯有龙脉。
齐牧的父母极有可能已经被他们擒拿作为筹码,同样也笃定我们会前往那里。
精明如皇帝,我能想到的,他怎么会想不到。
这一战,已无法避免!
东方往往象征着生机与活力,乃国之起源,龙脉即在月都城的东方,泸州城外五十里地!
到了泸州城,齐牧说:“皇帝身边有一文一武,文者名泥菩萨,晓天文,知地理;武者号称武林至尊,武功天下第一。我此行救父母凶险异常,你本不用去!”
我看着手中的梧桐叶,回道:“我自有非去不可的道理。”
翻过崇山峻岭,龙脉已在眼前!
此处山清水秀,生机盎然,草木翠绿。
两颗参天巨树拥着着一道石门,正是龙脉入口。
皇帝姬凌,带着一众护卫已在此等候多时。其中便有齐牧的父亲,月都国镇国大将军,齐观!
姬凌看着我二人,大笑着说道:“很好,不愧是朕花如此心血培养,如今二者功法已大成,朕甚是喜欢,哈哈哈……泥菩萨,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皇帝左边的文臣适时地站出来,说道:“在‘日月同辉’天象之下,你二人只需靠近龙脉,自身取九龠九精血染于兵刃之上,将大成的月神之光剑法,赤焰刀法同时施展,待刀剑相融,即可形成天赐日月异象,开启龙脉之门。”
齐牧嗤笑道:“既是龙脉,若你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何必要如此大费周折,说到底,你不过是谋朝篡位的反贼罢了,你不是天子,我为何要为你开这龙脉?”
“大胆!”
“放肆!”
文武臣同时开口喝止!
皇帝居然也不急,摆摆手,将齐观压上前,说道:“那你齐家百条人命,可要因你而命丧于此了,想想都好可惜!”
齐观被捆住你手脚,封了血脉,无法开口说话,只不住地摇头。
随后皇帝又对着我说:“姚霜,你难道不想让你的父亲入土为安吗?还有你体内的蛊毒,不想解开?”
皇帝欣赏着我们两个的表情,半响才又说道:“当年姚天一作为护龙卫,在一未知高手的帮助下,携带玉玺逃出皇宫,随后用玉玺打开龙脉之门,将自己也关在了里面。也就在当晚,他的夫人,生下了你这至阴之体,可惜啊,你母亲,难产死了!所以,你的父亲就在里面,你不想看看他?”
我目光变得阴冷,内心开始躁动不安,手中宝剑也似有感应,嗡嗡作响。
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月神之光也好,赤焰刀也罢,这一切也都是因为他的反动,造成多少家破人亡,民不聊生!
我没了主意,开启这道门,意味着暴君会得到玉玺,获得龙脉传承。
不开,我这辈子无法见到我的父亲,哪怕是骨骸,还有齐牧家那百余口生命!
心烦意乱间,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那是……梧桐花的香味!
他每年夏天都会摘下梧桐花,做很多香囊。
他来了!
九、
“暴君当道,民不聊生,天地不容!”
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彻整个龙脉,漫天梧桐花落下,随之降落的,还有尘烟。
他带着一男子,飘然落在我的面前。
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只想着,只要他来了……就好了,这世上还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我深情地看着他,迎来的是冰冷的目光,但这无妨,这十八年里,他都是这样的。
皇帝终于有些动容,因为尘烟带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他软禁的太子,正统天选之子——姬宇!
尘烟没有理会我,长剑指着姬凌说道:“我救出太子,你却将首辅大臣张元义杀害,嫁祸于我,使我成为众矢之的,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姬凌说:“他该死,从朕继位起,他的反对之声从未停止,一个对朕不忠的臣子,朕留着何用!倒是你让朕意外,朕确实没想到你能跳出来。居然能在守卫森严的禁宫中,救出这个废物!但这又如何,朕正好有个理由,杀了他!”
尘烟表情还是那么坚定,没有丝毫波动,内力催动,剑鞘激射而出,稳稳插在石壁上,说道:“那不妨一试!”
姬凌身边的武林至尊站了出来,轻笑道:“就凭你?”
尘烟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有些变化,那是愤怒,他说:“当年我父亲受姚天一求助,入宫护驾,就是惨死在你这贼子手中,这笔账,今日我会一同和你们算了。”
姬凌闻言,说道:“原来他还有后人,倒是我疏忽了!”
我明白了,原来他父亲与我父亲是挚友啊,怪不得他对我如此照顾,这天下第一剑客的身份,似乎是为我而准备的!
唯有天下第一,才能入得他们的眼,为我指导剑术!
而能让他迅速成为第一的,就是那绝情剑法了吧!
或许,他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吧。
我发呆的同时,他转过身,正视着我,不知所措间,他说:“霜,打开龙脉,助太子夺取龙脉!”
我木然地点点头,不想其他,他说的,我照做就是!
此时天空中西方太阳将落不落,一轮淡淡的月牙自东方升起,‘日月同辉’。
我拔出月神之光,寒芒四起,顿时山间的露珠结成冰霜,舞起剑法,空中淡淡的月牙似也明亮了几分。
齐牧的赤焰刀则炙热无比,寒热交汇间,一轮圆月虚影与炙日交汇,齐齐打向龙脉之门,一阵刺眼的光芒遮住所有的视线!
光辉褪去,龙脉大门缓缓打开!
“霜,带太子进去,夺取传国玉玺,还天下一个安宁。”
尘烟继续说道。
我不舍地照做,进入龙脉的瞬间,我看到,他已经和武林至尊激战在一起。
我多想回去和他一起对敌啊,可姬凌的大内高手已追了上来,我护着太子,狼狈地进入了龙脉之中。
良久……
龙脉之门再次打开,日月光辉照耀在太子身上。预示着,天命之子归位。
而门前!
武林至尊用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没想到,你竟然真能将绝情剑法,练至大成。世间……为何会有你这般奇人,今生能一观绝情剑,老夫纵死已无憾!”
武林至尊死了,齐牧拿下了姬凌。
我抱着尘烟,他满是鲜血的手轻抚着我的脸,说道:“霜,此生你我都太过凄苦,为练绝情剑,唯有许你之爱,绝你之情,才可大成。终是尘烟负了你,可为了天下苍生,我亦无悔。下……下辈子,我们重新来过。”
我无声地哭泣,只知点头。不知觉间,穴位已被尘烟封住。
一股浑厚的内力涌入身体,我体内的蛊虫尽数被逼出!
噗!
一口鲜血喷出,尘烟瘫倒在地,最后说道:“对不起,我……我爱你。”
尘烟死了,姬宇冬至时继位,封齐牧为镇国大将军,天下得已安宁。
就在龙脉不远处,这是个寻常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两排梧桐树刚刚种下,一边葬着我的父亲,一边葬着尘烟。他们守着龙脉,而我守着他们。
天空又下起了细雨,我挽起宝剑,剑花寸着雨滴,舞起了月神之光剑法,那是他十八年来,最爱看的剑。那时候,他总是站在那棵梧桐树下。
随后我拿着手中的那片梧桐叶,看着上面的诗,想着……他当时,应该很着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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