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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盛不疑,今年二十八岁。
在永安城有了一间属于我的医馆,是我爹送我的礼物。
我爹还送了我一个跟班,叫燕南飞。
说是跟班,其实也是我的远方表弟,比我小三岁,奉我爹之令来帮我开医馆。
我对燕南飞一见如故,虽说从小到大没怎么见过,大概这就是血脉的觉醒。
伴儿是有了,但这燕南飞不懂医术药术,偏爱研究菜谱,独创菜肴,千奇百怪,什么“海发菜”“炒苍蝇头”“黯然销魂饭”等 ,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就跟个闷葫芦似的,成日闷在厨房里,一闷就是一整天。
可别说,菜式稀奇是稀奇,却出乎意料地合我胃口,吃了他做的菜,我瞬间提神醒脑,灵感迸发,自制多种药材,包治万病。
就这样,燕南飞做菜,我制药,兄弟俩齐心协力,将“不疑医馆”在永安城一炮打红,成为了人人称道的好医馆。
我开医馆的初衷,是为了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却不曾想,名气大了,找我们看乱七八糟病症的人越来越多。
比如眼下这位,病恹恹地赖在医馆门口不走。
“大夫,你给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来人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一副活不久的样。
我瞧了瞧他的脉象,发觉是心病,而且还是相思病。
我忍不住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将他折磨成这样?
未曾问出口,这人就从衣袖间取出一幅画像,打开。
这女子,我认识,是永安城出了名的花魁,长乐楼的头牌,柳如卿。
画中的柳如卿眸里带水,荡漾着柔情万种,是个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
不过,我是见过大场面的,淡然一笑,把画递还给那人,问他:“这位柳姑娘对你来说,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来人皱起眉头,踌躇了一会儿,低声道:“大夫,其实我与柳姑娘并无太多交集,只是曾经在长乐楼见她一面,就难以自拔。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去长乐楼饮酒买醉,只为能见她一面,然而柳姑娘却未瞧我一眼。”
听到这里,我不禁怜悯地摇了摇头。
我爹曾说过,世上丑男美男,也不过是几分差别,耳目口鼻舌,五官皆齐全,不过大小之异、组合之别,使得有人落得“美男”,有人落得“丑男”的称呼。
这位来人,我看他相貌平平,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柳姑娘才不愿正眼瞧他吧。
那人见我许久未应,不禁急了,“大夫,你总得给我个法子啊。”
我轻声安慰道:“兄台,美丽的花朵追求者众多,不是每只蜜蜂都能获得花的青睐。但既然你这般执着,我有一法子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那人闻言眼前一亮,急忙凑上来。
我趴在他的耳边低语:“这样,你听我说,相思之病非普通药物所能医治,但凡事总有转机。我这里有一方子,能根治你的相思病,但需要吃点苦。”
“大夫,只要能治病,要我怎么吃多少苦都行!”
我于袖间掏出一本药方,递给那人,“按这药方抓药、炼药、服药,满七七四十九天,即可破解相思之苦。切记,要用心去做!”
只见他一把抓过药方,连连点头称谢,“大夫,等我大病痊愈,我薛某人定来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送走那人后,我打开折扇,扇了两下,忍不住叹了两声。
四十九天后,永安城开了个有名的菜馆,叫“某人菜馆”,里面尽是奇葩菜肴,譬如“海发菜”“炒苍蝇头”“黯然销魂饭”之类的,比比皆是。
我站在人山人海的菜馆里,看着台上威风八面的薛某人,我知道他的相思之病彻底根治了。
却不料身后传来一声呐喊:“盛不疑,你偷了我独创的菜谱,拿命来!”
我瞥了一眼满脸煞气的燕南飞,连忙缩起脖子,如一道涓涓细流悄悄地流出了人海,流往下一片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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