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每次回老家经过那熟悉的田野，那此时应该一大片稻田的地方却是一片树林，总感觉有点异样。门前过了小河的岸边，那曾经是我家的责任田一部分，那只有占地三分的责任田，那时每年夏天都是一小片稻田呢。父亲还曾笑着说，那是你的口粮田，这里打的粮食就是你一年的口粮。
就因为是你的口粮田，所以这一小块稻田从插秧（北方或许称之为插田）到最后的割稻子、脱粒都该你负责。在成为稻田的前面，这里是油菜地，收割好以后就灌水成了水田。由于地块太小，不可能像村里其他大块农田那样可以用拖拉机来犁地。这俗称豆腐干的地块，那就要人工用铁搭来翻地和粉碎，再通过路边的小水渠灌水成为水田。
插秧首先需要育苗，这应该属于父亲的工作。俗称需要做稻板地，密密麻麻的秧苗成为一片绿地似的，你需要把这些秧苗拔起来用稻草捆扎一下，这就是插秧时的秧苗捆了。这个拔秧过程一般需要出卯时，在太阳没出来前就需要拔秧结束，然后挑到水田去根据一定的尺寸进行插秧。
在小的时候村里种的是双季稻，一行秧种过去需要插六棵，在你双腿站立的左侧两棵，中间两棵和右边两棵，只要你的脚步移动不发生左摇右晃，那你负责种植的秧苗那就是笔笔直的。到了九十年代，村里开始种植单季稻，就是一年种植一季，生产周期长了很多。从每年的五月份一直要到十月底才开始收割。不像双季稻的时候那么匆忙，五月份种植，到七月最热的时候就开始收割，同时还要把第二季的秧苗插下去，所以称之为双枪，抢种抢收。那也是农村最累最忙的时候。拔秧都是在凌晨三点就得起来，在八点左右就要把秧苗插到地里，否则大中午插的秧苗肯定会被太阳晒死。
插秧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不陌生，一般都在长辈的循循善诱下学会，只是每个人的素质不同，插的快慢也不同。自己学会插秧也是由于母亲的教诲吧。那时还是大集体的年代，母亲的手脚不是最快，尤其是插秧时。她往往会落后其他社员一大截，每次我送饭过去时，人家可以回家吃饭，可她呢，还落后人家一行呢。于是乎，我就义不容辞地在她的后面截一段截一段的给她减负，慢慢地也锻炼了我的插秧水平。
等开始有责任田以后，家里插秧最快的竟然是我了。每年除了自家的责任田，还时不时作为外援到外婆帮忙。插秧时倒着走的，眼睛就看着眼前的水田。左手攥着秧苗扎，右手把秧苗插到水田里。左右手通力合作很重要，插入田里的秧苗是大概的，一般在5-6株左右作为一棵，多了浪费，少了太稀疏。你也不可能一株一株去数数，只能通过左手的拇指、中指和食指的协作捻动拨出大概的株数，右手顺势分开插下就可以。插秧速度的快慢就在于左手的捻动。一口气开始插秧，腰都是弯着的，如果这一行秧长的话，会有上百米，你会感觉这一行秧永远插不到头似的，回头望望离开后面的田埂还有很远距离，那种心情有时感觉绝望。此时干脆就不要看，你就闷头插秧就是，没准到时会给你一个惊喜，你的双腿往后移动时竟然已经靠着田埂了，你或许顺势就坐在田埂上了。也有可能你就不顾田埂是否干净，就仰面躺在田埂上小憩一会会儿看天空了。
我家前面的小块地那纯粹是开胃菜，三分地的水田，不用多久可以就可以插完，纯粹属于娱乐了。可现在水田看不到了，也没有机会去插秧了。对于插秧也只有在电视里看到一些镜头，以及在那些插秧人身后那绿色一片的水田。曾经插秧的甜酸苦辣只能在回忆中慢慢品味。
2022.8.4
沪上 北风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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