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辩与和会并重
或问当今儒学该驳辩还是和会。东海曰,驳辩与和会并重。钱穆先生说:
“学术之有和会与驳辨,亦各因其时而然也。当战国衰世,儒学初兴,我势未立,我道未尊,则孟荀之驳辨尚矣。析之有以极其细,剖之有以尽其精,凡其说之苟有异于我者,无不昌辨而力斥之。凡我说之所以卓立而见尊,则职此之由也。”(《中国近代儒学趋势》)
目前正是儒学来复而势未立道未尊之时。钱穆先生又说:
“抑学术之事,能立然后能行,有我而后有同。否则,不立何行?无我何同?苟非孟荀之强立,亦无以来秦汉之广负。而今日者,在我则至愚至弱,至乱至困,既昧昧然不信我之犹有可以自立之地,而失心强颜以游神与群强众富之列,曰:“我将为和会而融通焉,我将为兼举而并包焉。”甘受和,白受采,先既无以为之受,更何期乎黼黻文章之观,酸咸五味之调乎?故凡苟有异于我者,必辨之晰而争之明,斯所以尊我使有立也。凡苟有同于我者,必会其通而和其趣,斯所以大我使有行也。而今日之我,求其能尊而有立也犹亟。大心深识之君子,其将有体于斯文。”(同上)
今日儒家依然是“求其能尊而有立也犹亟”,非大破大立不可。东海的立,就是建立和彰明仁本主义五观;破则是依据此五观,对于各种歪理邪说包括马学展开严厉批判。驳辩侧重于破,与立相反而相成。
驳辩亦无碍于和会。我的和会,是对于古今中西各种良性、正义的文化体系,进行如理如实的判教,既批评其偏颇谬误,也肯定其正确之处,驳辩中有和会,和会中有驳辩,两者同步进行。
我的和会,是肯定其它文化体系的正确处,并非将它们的思想吸取、消化、整合到儒家来。例如对于自由主义,我肯定其自由民主平等人权法治等价值观有一定普适性,但不会将它们引进儒家来,变成自由主义儒家。儒家五常道的真理性普适性远远高于自由主义五个价值观。对于民主制度,我主张在未来儒宪礼制中借鉴吸收其精华,但不会照搬,新礼制的制度品质远远高于民主。
对于儒家来说,文明层面的从善如流和文化层面的辨精析微允执厥中,并行不悖。详见《儒学贵精贵纯不贵杂》2019-2-10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