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无论是妓院还是布庄，我都去看了。再加之刚才姑娘的推论，便有了一些想法。
“妓院作案，无论这个凶手是谁，说明了一件事情，一定是凶手看中了妓院人多眼杂，方便下手。”
炼心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布庄小姐遇害之前，我一直是认为，这凶手要么是妓院内部的人，要么是经常在妓院厮混的人。可是布庄案子一出，我觉得前面的想法，都不合理了。因为这凶手太不合理了，太奇怪了。
“老实说，我也是略研究过这种不断犯案的杀人狂的。据我看的所有卷宗，这些人是有一些共同的特征的。比如，他们会选择合他们胃口的特定人群，可能都是女人，都是老人，都是富人，诸如此类。
“而这个凶手，虽然杀的都是女人，但是杀妓女与杀闺秀，这是完全不一样的啊。这，我实在是想不通。”
“对啊，就像开膛手杰克。”炼心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谁？”男人迷惑地问。
“哦，没什么，请接着说。”
“妓院嘛，虽然出了这三起案子，但是假如这凶手还想犯案，其实还是有机可乘的。这两家妓院，哪怕死了人，也不过是请几个三流道士随便做做法事而已。”
男人轻蔑地笑了一声，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妓女，可不就是成天演戏的婊子，无情无义。死了人也不能妨碍做生意。
“可是到了布庄，这就不一样了。布庄做生意的是前堂，老板一家住的地方，是后面的院子，这基本是隔开的，中间的门，只能是老板和管家两个人有权通行。连老板娘要去前堂，都要绕一圈，更别说凶手了，根本没有可能是从布庄前堂直接进去的。
“这布庄老板生意做得大，家底厚，虽然是生意人，但是也会讲很多规矩，他家的闺女，基本上是大门不出的。家里院子又大，花鸟虫鱼样样全，除非是去寺院上香祈福，平时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出门。
“所以这个凶手，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选择对这个布庄女儿下手。又是怎么选中她的，要说因为她家富有，全县有名，我能理解，但是如果是因为这一点，那么之前杀三个妓女就不能理解了。
“这凶手到底是为了什么杀人呢？又是为什么要挖去后背的皮肉，这些皮肉上哪去了，做什么用？这些都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炼心在说话间起身给茶壶里添了些热水，给男人添了杯热茶，然后笑道：“没想到先生对于这类案子的研究颇丰，其实先生指出的这些矛盾，也正是始终困扰我的地方。不过，听先生的这番话，我真的是受益匪浅，您是为我指明了方向啊。”
男人的茶还没端到嘴边，赶紧放下问：“这么说，姑娘有线索了？我说了什么话？我自己还真是一头雾水。请姑娘明示。”
炼心笑着摇摇头：“今日跟先生说了这么多，想必您也了解我的方式，我破解案子，靠得是发现不合理之处，然后通过推理来发现线索，而不是一遍遍地调查取证。简单来说，我基本属于闭着眼蒙。因此，目前我的这些想法，还真的只是我的一点设想，根本没有得到验证呢。为了避免出丑，还请先生体谅，现在，真的没法说明白。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几起案子的重点，始终在布庄。无论是解密室，还是找凶手，都需要仔细地研究研究这布庄。所以，还是要请先生多多帮忙，好让小女能再去布庄一趟。毕竟是正经人家，总是不愿意被我这个闲人反复叨扰的。”
男人点头：“好，这是小事，包在我身上。如果姑娘不弃，在下这次想与你同行。”
“当然可以，事实上，我正有此意。毕竟，我一个弱女子，可没法徒手抓凶手。”
说完，两人都笑了。
二进布庄，炼心的内心是有一些把握的。男人的话，在无意中，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提示，这暗合了她之前的一个设想——凶手藏身于布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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