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尘往事

黔尘往事

老谭说，我当了20多年单身狗，喜欢过几个姑娘，没谈过恋爱，将来某一天，跟我在一起的姑娘，我一定会对她好。

文/FYZMZ

贵阳3月的天在飘着小雨，路上湿糟糟的，让人厌烦。

老谭突然打来电话说，在哪呀，来喝酒。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提高了嗓门，喝个毛呀，你不去陪女朋友，找我喝啥酒呀！

我们分手了，电话那头传来老谭低沉的声音，她说我对她很好，但她没办法爱我。

老谭口中那个她叫苏晓兰，老谭有个初中同学叫陈梅，而苏晓兰是陈梅的高中校友。初中这帮同学，如今早已各自安生，还保持联系的已经很少，老谭和陈梅一直都联系着，而且关系很好。很要好，别误会，他俩只是好朋友，用陈梅的话说，因为彼此太熟悉了，所以只会是朋友。

老谭一向腼腆，做事认真，上学的时候，成绩好，不爱说话。工作以后性子才有转变，说话也幽默了。老谭说，我当了20多年单身狗，喜欢过几个姑娘，没谈过恋爱，将来某一天，我看上的姑娘和我在一起了，我一定会对她好。

老谭和她女朋友的事我也知道一些。13年2月放年假的时候。陈梅叫老谭来火车站帮她搬行李。

在火车站，老谭见到了陈梅，聊天中陈梅问起老谭有女朋友了没，老谭呵呵笑着“没嘞，人丑，没人瞧得上”。“滚吧你，我看，是你自己要求太高”陈梅一脸不屑。“说真的，我帮你介绍一个，不知道你看得上不”。老谭一下子振奋起来“好呀，有没有照片，先看看”。陈梅找出QQ空间里面的照片，一边翻照片一边介绍说：“她叫苏晓兰，我们两家离得不远，她在平坝工作，离贵阳很近，周末你们俩可以一起出来玩”。老谭说：“那挺好呀，照片看起来也挺有感觉的”，陈梅笑笑又说几个月前苏晓兰刚和前男友分手，还说其实上大学的时候你们见过，就在我大哥办酒的那天。老谭说自己看着照片却是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陈梅说“我知道你没谈过恋爱，你介不介意她谈过恋爱。”老谭乐呵呵的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又不是古板的人，如果我喜欢一个人，那我在乎的是她的现在！”。陈梅说：“那好，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挺合你心呀，你周二来我家里玩吧，我会叫上苏晓兰过来，但我不会给她提你，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老谭信心满满的说，没问题！

于是老谭就去了陈梅家，见了苏晓兰，找机会和她说话，离开前要了她的微信和电话。

我收拾起自己疲惫的心情，找到老谭说的地方，看到他坐在一张方桌前像个木乃伊面无表情的喝着啤酒。我拉了条凳子坐到他对面“喝吧，喝死你丫的”。老谭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把面前的一杯酒一口气干了。我看到老谭的眼睛红红的，灯光下，好像还夹杂着一丝泪光。看得出老谭对这段感情很认真，我心里面一下子感觉挺不是滋味，拿起杯子自顾自干了一杯，清了清嗓子说“行了，看你这德行，大老爷们的可别在这丢脸哈！”。老谭眉头皱了一下，也不知是被我的话说中了还是想起什么，缓缓抬起头，我看到他暗淡的目光中夹杂着复杂的神情，断断续续和我说起苏晓兰。

老谭和苏晓兰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一些，我一直觉得他俩挺般配，没想到才一年多就分手了。

“那天，我在陈梅家看到苏晓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老谭端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口。“你真相信一见钟情？”我淡淡的说着。老谭端着酒杯的手就停留在半空，苦笑着望向我“一见钟情吗，可能吧，那天见到她的时候，我是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感觉自己快乱了方寸”。“陈梅告诉我，苏晓兰刚和前男友分手不久，原因是那个人太渣，又是外地人，家人和朋友都不支持她。在感情问题上，苏晓兰是个单纯简单的姑娘，你喜欢她那就努力呗，我真觉得你俩很合适，我看你们也聊得来，你真心对她，她一定会被你打动。我觉得要是你们能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陈梅说得挺激动”。老谭把手中的酒杯伸过来示意干杯，我端起面前的酒和老谭一口闷下。“认识她以后，我常在微信和她聊天，有时候也给她打电话，我知道那段时间苏晓兰挺消沉，我就逗她开心，给她寄一些好吃的。我从没对别的姑娘这么用心过。”

“她说她前男友也在这边，她要考到别的地方，脱离这个伤心之地。我就每天和她说话，送了她一个学习用的耳机，督促她学习。冬又一次，她发照片给我说买了件红色毛衣，问我好不好看，我告诉她挺好看的，要是配一条围巾就更好，我就在网上看颜色的搭配的帖子，送了她一条围巾。慢慢的，苏晓兰被被我带动，心情好了很多，不再沉浸在过去的伤感中，她把过去的很多事情告诉了我，那时候我听着她说着她和前男友的过去，我心里面感觉很难受，心疼她，觉得自己要让她开心，不让她难过，当时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的这些想法”。

“时间久了，苏晓兰常常主动找我说话，她不再聊她的过去，转而聊各种好玩的，开心的，生活的事情”。“那时候我感觉苏晓兰也是喜欢我的，几个月后我跟她表白，她答应了。我们一起聊着未来的生活，她说她喜欢红叶，说着要一起去看香山的红叶”。

“后来想起当时我对她表白，以及她答应和我做我女朋友，这一切都是多么可笑，多么傻。”老谭很激动，一口气干了面前的酒。

“她不在贵阳，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我才能去看她”，我望向老谭，老谭缓缓的说到“电话和微信聊天的时候，我们聊得很投机，可当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发现她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她的目光常常躲着我，我觉得我们之间隔着点什么，氛围甚至有些尴尬。”。“我问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你话很少，眼睛也不敢看我，你在躲避什么？”，“她告诉我说，她也不知道，就是怕见到我，所以也不敢去贵阳找我。”

夜市摊的人不多，周围的人欢笑嘻闹，偶尔有目光扫过我和老谭，偶有目光在老谭脸上停留，老谭却没有感觉到这些。老谭说：12月的一天我去找她，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我们在一起吃饭，她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多少话，我一个劲说着各种话题，她只是简单的回应，两个人的相见再次变成一个人的表演。那天我觉得时间似乎很漫长，路上的雨也一直没有停。“吃过饭，我就回了贵阳，苏晓兰发来信息说，我们分手吧，我无法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你，你对我好，这我知道，你很理智，你知道你想要什么，而我却很迷茫，我固执的停留在原地，始终跨不过自己的坎。前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对你的所有感情只是感动和依赖，我没办法将这些感动转化为爱情，对不起……我不爱你！”老谭突然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

很少抽烟的老谭，那天晚上抽了一整包烟。那天我们俩都喝醉了，在迷迷糊糊中，街边的路灯，过往的行人，喧闹声，时间好像在这座城市凝结了。我想起那天我们说了很多，想起我曾经也像老谭这般傻傻喜欢过一个姑娘。

那天过后不久老谭离开了贵阳，回了老家，而我仍留在贵阳，间中已很少联系。

2年后的3月，老谭告诉我说他要结婚了，还说刚刚在空间发了婚纱照，叫我去看看。我脑海中浮现出2年前那天喝酒的晚上。

我打开空间，看到老谭传的照片，新娘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我看到老谭笑得很傻，很开心，就像上学那会。

“我下月16号结婚，兄弟你一定要来捧场……”这是2015年5月的周末我在火车上收到的短信。

他叫老谭，这是他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