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灵者 64 紫禁城

          【64】紫禁城

    我从来没有这般快乐，也从来没有这般无奈。快乐的是敕勒会的刘言恐怕要栽；无奈的是这巨人离了我，它动不了。

    先去南极，把守空人他们送给南尊者？还是马上去京城，探知敕勒会的其它秘密呢？尽管我心中有了主意，但看着依然在乱斗的守空人他们，依然下不了决心。

    可是无论如何，我不能引狼入室。如果让形音人和形意人得知南尊者的基地，岂不坏事！最稳妥的办法是先到南极某处呆着，坐等南尊者前来。主意已定，我驱使巨人飞速前进。

    中间和秦皇、天骄大概交待了一下，俩人也知道敕勒会的重要性，自不阻拦。及到了南极冰川，我放下巨人，和万小雯一起，赶赴京城。

    “实名举报的女人是谁？这么厉害啊？”万小雯不解地问我：“敕勒会不是在庙堂之上吗？”

    “你们明朝的首辅张居正，不也难逃追责吗？”我说：“时下这气候，小圈子最犯忌了。只是不知这刘言下场如何。”

    这时我心底暗暗怀疑，那个实名举报的女人恐怕就是黄敏的母亲。丈夫蒙冤，女儿失踪，作为一个母亲，怎能不冲冠一怒？

    上网一看，果然铺天盖地的一片官员落网的消息。中央的反腐实在生猛，不禁让人大喊痛快。可找来找去，并无我在黄敏家看到的那位高官的面孔。莫非刘言没倒台，在垂死挣扎？

    赶到京城，联络了许多到她家里，目之所及是一片狼籍——显然有关部门已经对她家进行了地毯式搜查。

    此刻的许多，也没了往日的风采，独坐客厅形同木偶。一见到我，很是吓了一跳，惊问：“你是，是杨子他爸？”

    知道要见大美人许多，作为重影人的我，自然要下一番功夫修饰自己，否则太吓人了也！但尽管我借助鱼龙佩，还有万小雯的换形术做了改装，削去了重影，但面相还是个老头！

    “算是吧！”我吞吞吐吐说：“也是一家人嘛，他有点事走不开，作为他爹，我来就来吧。”

    许多正处于低潮期，也顾不得讲究，嘤嘤又哭泣起来。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曾经无限风光的大明星，只好默不作声坐下来。

    许久，许多才颤抖着说：“伯父，这次，这次恐怕是真的，公司也被封了。”

    我居然被叫做伯父！万小雯吃吃笑，又赶紧大大咧咧说：“奕疯是奕疯，你是你。何况你还有，还有大明星宋石不是？嘿嘿，担心什么？”

    “我的电影！谁还敢找我拍戏啊。”许多此时哪里顾得上万小雯的讽刺，嘤咛一声哭了出来，说：“现在，所有人，都躲得我远远的。也只有你们，不怕呢。”

    露水姻缘果然靠不住！真可惜了许大美人了。我心底暗暗叹息，问到：“这，奕疯，到底犯了啥事？你应该知道吧？”

    许多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说：“我总觉得不是以前的事。以前，他强取豪夺，最多也就算是奸商，不会这么狼狈的。”

    “那你觉得是？”我试探着问。

    “就是结交了那个不吉歹之后，他和奇云子就经常提起一个什么敕勒会，动不动就聚在一起，神神秘秘的。这下好了，弄出大事了！”许多一脸恨恨的表情。

    “你说是被一个女人举报？你知道她是谁，在哪吗？”我接着问。

    “出事之前有一天，奕疯回来后很生气，也很慌张，嘴里一直叨叨一个名字。”许多回忆说：“好象是叫董玉欣。对了，他还计划去见她，但突然来了个电话，阻止了他。”

    “电话？有号码吗？”我大为紧张。

    许多愣了一下，马上在座机上翻了半天，说：“就是这个。会是奇云子吗？”

    我看着号码，试着用手机拨过去。半响，通了。一个懒洋洋的，透着点磁性的女人声音传来：“哪位？怎么有我电话？”

    我脑子飞快转动，该怎么回答呢？我略作沉思，说：“我是北尊者派来的，见个面如何？”

    对面吃吃笑，那笑声竟如挠痒痒般，撩得人心痒痒：“呵，巧了，我也是北尊者派来的。如此，你还想见我吗？”

    奶奶的！失算！我暗叫不好，却也只能嘿嘿笑道：“声音这么好听，不知人儿怎样，不见岂不遗憾。”

    “好啊，来啊，互相伤害啊。一会发你见面地点，好吗？”对方说完自顾自挂了电话。

    我手拿电话，呆若木鸡。这可如何是好？对方显然已经识破了我的雕虫小技。不过她既然知道北尊者，想必一定来头不小。

    信息来了，见面之地居然在故宫！诡异的是见面时间居然是午夜！这不是闹鬼的时刻吗？我头皮发麻！这姑奶奶，这故宫她家的啊！不会也是个千年老妖吧？

    万小雯看了看信息，笑道：“紫禁城嘛，我的老巢！倒十分想故地重游呢！走吧，怕什么？”

    我瞪了她一眼，说：“你看时间，晚上十二点！”

    万小雯吐了吐舌头，说：“完了，一定是个女鬼，找你索命来的！不过，故宫里的女鬼一般来讲都是极品尤物，你不想尝尝鲜吗？”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转而向许多，说：“你，确定她和奕疯通过话？”

    许多点点头，说：“是呢，奕疯很少对人这样尊敬，接电话也站着。”

    果然是个大人物！我一咬牙一跺脚，说：“去！就是女鬼，也去！再说了，还有比我身边的这个女鬼还女鬼的女鬼吗？”我指着万小雯。

    万小雯哈哈大笑，说：“我这个女鬼，是被你吃的。你要见的，却是要吃你的。想好了再说话哦。”

    我没理她，对许多说：“依你所说，这奕疯的事儿不会小。你找奇云子也没用。她那点本事，和专政机关比起来，一点用处没有。你还是安心在家，等我见了女鬼再说。还有，把这个号码删了。”

    许多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但送别时的目光，可怜楚楚，我见犹怜。原来，每一个曾经鲜衣怒马的人，如果失去权力与金钱的庇护，也会变得不堪一击。如此说来，还真不如一蓑烟雨任平生来得痛快呢！我边撤边想，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参透呢？

    晚上12点去故宫，对一般人来讲是绝无可能。可对我这样的半人半妖的怪物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理论上讲，如今的我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只要有坐标，只要一念间。因为我戴有鱼龙佩，因为我学会了闪念法，因为我已然成了半个纵目人兼重影人，再兼双脑人。那么实际上，我甚至可以自由出入银行金库，拥有很多很多的财富。可人就是这样，往往当你异常渴望某种东西的时候，你往往得不到；而当你不是很需要它时，它却触手可及。

    钱，现在对我有用吗？钱能救得了黄敏，找见小环，灭掉刘言吗？我拉着万小雯的手，徜徉在京城街头。

    这是国际大都会，目之所及皆繁华。曾经的我，那一颗漂着的心，在这无人可识的城市里孤寂地游荡，心怀壮志却无限落魄。如今，想得到世俗的一切名利，对我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何况我还抵达过、见识过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城市，又怎一个京城了得！

    只是那些城市里，是否也曾经光怪陆离，声色犬马？那些城市里，是否也曾有过像我这样的无为青年在挣扎、憧憬？想到这儿，我突然问万小雯：“你有梦想吗？小时候？”

    万小雯呵呵笑，说：“我？我的梦想是当个女皇帝。那样的话，你就是我的一个小妾哈哈。”

    我白了万小雯一眼，说：“瞧，有男人偷看你呢。”

    万小雯头也不回，说：“那是自然，我从来都是美女，只是你看习惯啦。今晚要见面的，恐怕更是个大美女。小心吃掉你！”

    我禁不住有点得意！因为伴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的确是个绝世美女！可又有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个千年女妖呢？实话说，我猜不出我再见到一个美女，会有什么反应！鬼知道对方又是个什么怪咖！

    我和万小雯，就像一对恋人一样，在广场上溜达，偶尔坐下歇息一会儿。我的鱼龙佩自从知道它的本事不如我之后，一直羞于和我说话，可此时，它突然不停颤动，说：“还是不见的好。”

    “为什么？”我和鱼龙佩对话。

    “这个，这个，我只能说，我从前的主人就不愿意见她。”鱼龙佩支支吾吾说。

    “你以前的主人，到底是谁？”我突然想起这一茬。

    “我的主人啊，她，她，只能说是个女人。”鱼龙佩说。

    “哦，那怪不得不愿见呢。嫉妒人家的美色？”我讽刺道。

    “不，不，我的主人，是天下最美的女人。”鱼龙佩急了，说：“真的，不骗你！”

    “你怎么老遮遮掩掩的！你是不是人啊你！哦，你不是人。”我生气又无可奈何。

    “不是存心不告诉你。我的主人说过，谁能得到我，定是和她有缘分。有缘自会相见，不必刻意。”鱼龙佩讪讪说。

    “美女？有缘？那么，她现在哪里？做什么？”我嬉笑着问。

    “她，她，在一个美丽的地方。以后你或许会去。但是今晚要见的女人，并不真善美，她是最邪性的女人。”鱼龙佩叹道：“若非要见，请一定要提防。还有，一定要记得，回来。”

    回来？回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像木易一样，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