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7岁那年的仲夏,母亲开完家长会回到家,手里拿着我的成绩单和红丝绒的荣誉证书。
眉目间掩饰不住的得意,对父亲扬起下巴:班级第一年级第三,怎么样怎么样,囡囡从不会让我们失望。什么早恋,什么叛逆,曹老师说了,这些事绝不会在她身上发生。
母亲扭头问我:是吧,宝贝女儿?
我突然觉得无比羞愧,胸腔憋闷,如坠铅锤。有一丝疼痛从心口蔓延,深不见底的惶恐几乎把我淹没:若是,我并非表面这般乖巧呢?
我轻轻点头,而后推门出去。家里的空气,让人窒息。
夜色中星光舒朗,初夏的风,带着些微迷茫的气息。平淡无奇,日复一日,便是这生活无处不在的网。
我极力远眺,霓虹灯闪烁,找不到一颗星辰指引。觉得自己如被捕捞上岸的金鱼,在网兜里拼死挣扎,不想屈从于被放入鱼缸的命运,却也不知大海的尽头在何处。
可在外人看来,也许那挣扎,都是几不可闻无比矫情的。如小丑卖弄的表情,方式更多样地博得眼球逗乐观众罢了。
是有远方的声音在心里回荡,却想象不出面貌。17岁的眼界,所看到的天空,能大得出直径几何,方圆几里。
仅仅是一次次无焦点的眺望和畅想,没有清晰的轮廓,找不到目标,不知何为救赎,何为沉沦。
大抵是在靠惯性将生活继续。
在周遭环境的期盼里,在不怎么费力的好习惯里,被助推着向前,向前,向大家觉得好的方向,好的未来里。
那晚的波动,不止是因为母亲毫不掩饰的骄傲让我压力倍增,还源于手机上刚收到的两条短信。
是坐在窗边的那个少年,阳光下碎发被折射成淡淡的金黄色,干净的白衬衫,好看的锁骨轮廓。一根细细红绳悬着的小小金观音,在他低头抬头的动作幅度里常常蹦出领口,再被修长的手指送回衣领里。
有深邃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成绩很好,物理经常满分,聪颖里有流动着的内敛。
他是我目光望向窗口必经的方向,有时会四目相对,但我从不躲闪。
那是喜欢的第一个少年,却很平静,如同喜欢商店橱窗模特身上的蓬蓬裙,知道它不属于自己。浮夸的设计,那般不合时宜,只是观望,无关欲望。
在无力承担的年纪里,感情并不能带来救赎,附带的快乐都是畸形的,无厘头的纠缠放纵,别无益处。
我如此冷静,甚至都无须刻意压制。
冷静的人一向清醒,清醒的人总是残酷。
收到他的消息:这是我第一个觉得如此漫长的暑假,看不到你的第十天。
紧接着的一条:明天上午九点,去森林公园划船吧,我会等你。
如此肆无忌惮,有沉稳的笃定,还有聪明的掩饰,若是谈恋爱,大概会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秘密被戳穿的尴尬,混杂着紧张的甜蜜、感情得以回报的满足,以及叛逆释放的绝佳机会。百般复杂的感情,在那个晚上反复发酵,即便并不打算陪他同行,却很开心。
02
第二天早上,我如约而至。
大朵的云从眼前飘过,湖水澄澈如镜。寂寥的夏日,炎热的天气,只有一两只小船在湖面滑行。
我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穿过人群去买船票。阳光下阴影里是少年特有的清瘦背影,好看极了。我的目光锁牢,未来及收回,他便转身到我跟前,询问我要喝什么。
卖饮料的小超市旁有游戏币推娃娃机,一对年轻的情侣推出一只黄色维尼熊,女孩开心地笑,将小熊高高举过头顶。他问我要不要玩,我摇头拒绝。
他眉头一皱,你一点都不像17岁的女孩。
我微笑认可,凝视他的眼睛,你也实在不像17岁的男孩。
那是我第一次和男生单独见面,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面无表情。有些掩饰的习惯,他并不清楚,也没有让他知道的必要。
租了脚踩的蓬船,没有目的地在湖中心飘飘荡荡,我望着湖水,心里思考这些湖水将流向何处。伪哲学的命题,明明有河岸,这是被困住的一潭水,不由得自嘲一笑。
转头看他,狭小的空间,四目相对的窘迫,以至狼狈的慌乱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你笑什么?他问。
我刚在想,这些湖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凝固不动,被困在这里,如同你我,如同宿命。
他微微有些诧异,你也看安妮宝贝?
并没有,她是谁?
他换了话题:你凝望别人眼睛时的直接,常常让我无处可躲。而你无数次望向窗外的时候,眼睛里同样有着直接的渴望,焦灼地燃烧,那不是一个好学生该有的表情。我知道你有面具,眼睛是无法掩饰的。你笑得那么好看,可是你的笑容从来没到达过眼底,表演是不是很孤独?
我沉默,也许有些人生来便懂荒凉,难以被温暖。我从不惧怕孤独,孤独无处排遣,只是没有方向,所以顺势而为。
你是会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只是你没有方向。他突然说了出来,在我脑子刚把这些话过了一遍的下一秒钟。
我呆呆愣神,如遭电击。这个好看的男孩,他如此聪明。
知道么?你是多让人心疼的女孩,比谁都聪慧, 却也比谁都隐忍。我知道你不讨厌我,不如,我们试着在一起?
不要。我脱口而出,是我来之前就想好的答案,也是今天的目的,毋庸置疑。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有些话即便能勉强说出口,也终究太用力。
害怕伤害,就先拒绝。害怕凋零,便不开始。我想,大概再也没有谁比我更虚伪更冷漠更铁石心肠了。
为什么?他苦笑却并不吃惊。是预料中的答案。
感情存在太多变数,我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事情。这是实话,我回答他。
船头重重撞向岸边一米多高的青草丛,连连晃荡。他停止奋力蹬船,在座位上猛地拉过我的手,撞向他的怀中。一个结实的拥抱,感觉得到胸腔肋骨的撞击,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
多年后我依然记得,那个湿润的手掌,和潮湿的胸膛,第一次被男子气息包围,是干净舒心的感觉。
你干什么?我抬头问他。
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失控。
看到了?
他悠长地叹息:是的,你不会,你太冷静。
出公园的时候,他从包里掏出一本书送给我,说,也许能从书中读到你自己,不过,你比书中的女孩都厉害。
我笑,这么看得起我?
没错,即便没有方向,你也从不放纵沉沦,很厉害。他强调。
那本书,便是《八月未央》。
03
回去的路上,我无意识地翻动书,在将近结尾的某页上,一眼便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每个男人的最初,都会有一个樱花般的女子,飘落在生命里,注定颓败。
呆呆地看了这句话很久,直到眼眶湿润,滴下泪来。
拒绝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我怕失去控制的不安全感,我更怕凋零颓败的对比落差。
过早采摘的花,如何长久绽放。若最后只剩枯叶残瓣,我宁愿他只是路过,让花开的美好瞬间牢固长存,永不开败。
绝不做他最初的花,要做,就做他从未得到过的花。
那些冷酷是他不需要了解的自傲,是情窦初开的女孩自我保护的手段,亦是对于情感对于男子不甚信任不敢托付的萌芽。
回到家,我决定转学,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父母大吃一惊。
我未做过多解释,只是声称自己想要换一个环境。
从市重点中学到县重点中学,差别不仅仅在于学校的管理方式上,更在于离家的远近程度上。
我必须住校,一月才长途迁徙般,历经四个多小时方可到家。我想逃离的,不止是不知如何面对,担心把控不住的他,还有父母倾注全部希望所带来的压力。
那是年少所能做的最大一次叛逃,去往力所能及的远方。
他得到消息,匆匆赶来车站送我。拦在我面前,身体微微颤抖:为什么突然要转学,是因为,我吗?
想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独自生活,和你无关。我摇头,无比温柔。分不清自己是否拿他做了幌子,以此为叛逃的契机,因此心生歉意。
那是一个阴天,风很大。不时有槐树的叶子从半空飘落,拂过他的脸庞,缓缓落向地面。树叶离开树枝,离别不可避免,再多的挽留也抵不过早有预谋的去意已决。
只剩沉默,空气变得难以忍受,我转身上车。
能感觉到自己心硬如铁,仿佛有破碎的声音,在层层金属包裹的最深处,太远太弱太柔软,抵达不到耳膜,我听不到。
他从脖子上扯过那根红绳,放进我的手心。光芒金灿灿地闪耀,眼睛仿佛能被灼痛。
不要忘记我。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眼眶微红晶莹,有泪光闪现。
一尊小小的观音,安静地躺在手掌上,微眯着眼睛,慈眉善目,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底部雕刻了细密的纹路,繁复纠缠,波纹一般。四个小字刻于其上:平安顺遂。
红绳子有磨白的毛边,是岁月的痕迹,时间背后的情谊。大概跟随了他很久。
车子驶出城市,一路颠簸。我把它塞到背包的底层,手指颤抖得厉害,眼眶愈发灼热。
我仰头看向车顶,不让眼泪掉下,天窗开了小小的一条缝,天空如此阴沉。
是的,我心硬如铁。
04
新的学校不再是宽松的放养式教学,而是严格的寄宿制管理。
早晨六点起来早操,在天微微亮的操场里跑到筋疲力尽。晚自习后半小时熄灯,黑暗里的轻声细语会换来宿管阿姨的大声训斥。
手机是不被允许携带的,只有宿舍门口的公用电话,可以被临时用来与外界沟通。
餐厅,教室,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时间被挤压成小块的方糖,一块块填入相应的容器里,每一个分配都有条不紊,恰如其分。
不再杂乱,我喜欢这样的秩序。规律的生活遣散忧伤,让人安静,无暇胡思乱想。
只随身携带了那本《八月未央》,在熄灯后的晚上,趴在床上,照着手电,反复阅读。
那么多的故事里,无论是未央,靳轻,安,蓝……名字反复变换,可出现的却几乎是同一个女子。
她们眼睛幽蓝,笑容悲凉。她们一无所有,颠沛贫穷。她们性情至纯,却凛冽而尖锐,不融于人群,呈现破碎的姿势。
有着深入骨髓的孤独,因不惧怕失去,也不极欲得到,所以对生活无所畏惧。
那么多的故事里,无论是朝颜,倪辰,林,平……名字反复变换,可出现的也几乎是同一个男子。
他们英俊,干净,循规蹈矩地生活。沉默内敛,因为清醒自知,而将自己置身于没有温度的理性里,呈现与世界疏离的冷漠。
可常常在遇到这样的女子后,被映照出他们内心的孤独,不受控制地沦陷。因同类而怜惜,又因她的尖锐而愤怒,最终彼此伤害,在感情的深渊里歇斯底里,支离破碎。
他们是寂寞的两极,方向不同,无法获得沟通,如何带来救赎。
看这本书的时候,一直在想,他是在书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英俊的,内敛的,外表平静,心中满溢海水的男子形象,会是他成年后的样子。
而那些女孩,肆意生长不计后果,以与生活对抗来换来短暂自由的女孩,如同浮萍,看似强硬,实则软弱无比。
我和她们,除了沉默孤独,能有什么相像。
那本书,在一个又一个的深夜里,镜子般,映照出我内心的恐惧,让我自我反省。即便同样找不到方向,即便同样无法排遣孤独,即便同样渴望自由,但我决计,不要活成书中的样子。
不依恋于任何外力而生存,不因软弱而随意投奔,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人生。
否则,将会因对安全感的极度渴求而无节制地对外索取,心陷囹圄,无法逃脱。
书中的女子无一不让人怜惜,我喜欢她们却不愿做成她们。在17岁的年纪里,我便清楚依赖就是软肋,软肋使人软弱。
我需要保持谁都能离开的状态。比起随时能消散、无比被动的怜惜疼爱,那才会是安全感的来源。
安妮在文中写:
因为爱他,所以要离开他。
我喜欢这句话。带着温暖的心情离开,要比苍白的真相好。纯粹的东西死得太快了。
一如她对这句话的喜欢,我同样喜欢她对于爱情的态度,如此清醒自持。
相信爱情不如理解爱情,相信心动不如相信时间。
作者写出的文字带着作者自身的性格,却与书中的人物性格截然相反。她的叛逆在极深的灵魂深处不动声色,与书中人物显露表面的张扬形成鲜明对比。
如同精分患者,一个躯体,承载两个对立的行为模式,在同样的灵魂里,殊途同归。
第一次,我对一个作者的兴趣超越了她的作品。
05
两个月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申请去了国外的学校,摩德纳,意大利北部城市。素有历史名都和美食之城,有分明的四季,和圆顶的罗马式大教堂。
如果离开,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会继续在当地读大学。你想留下我吗?
不,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拒绝,担负情感都让我觉得罪孽深重,更何况拦截人生。
你看完了《八月未央》吗?
看完了。书里说,男人不可信,他们不爱女人,只是需要女人。
你信吗?
我不懂爱情,也不需要它。
爱情让人温暖。
爱情只会带来灾难,还有无法填补的空洞。它会将你吞没。
晴。他叫我的名字,话筒里的声音充满悲伤。
晴,你有一个这么阳光的名字,可你为什么不快乐?
我无法回答,在本该无忧的年纪里,我不懂那些荒凉从何而来。可我知道,我和世界有一种隔阂,中间间隔的不仅仅是一个叫做迷茫的困惑。
所以我冰封屏蔽,屏蔽总不会犯错。
他会不时发邮件给我,寥寥数语,但不间断。
附着大量的图片,色彩鲜明。圆顶的大教堂,不规则的欧式建筑,满街的圣诞树,线条精细复杂的壁画,依水而建的红瓦商店,穆赛伊宫,埃斯滕斯图书馆……
有时会有音频,从意大利语生硬的单词发音,到能体味情感的诗歌朗诵。他渐渐融入那个城市,能应用自如。
我在周末休息的时候去网吧上网,看着邮件里异国的天空,街道,食物,街头艺人……静静地凝视屏幕,耗费掉一个下午。用难得的休息时光,去畅想三万公里外的世界,是多远的远方。
有时看得眼睛酸涩,会突然没有缘由地悲伤,趴在键盘上泪流满面。
那不是想念,只是孤独。我告诉自己。
期间,安妮出版《素年锦时》。
从剧烈偏执到理性和感性适度,看着这个眼神桀骜的女子,逐步安然于心灵的道路循序渐进,持续向前,心中甚是欣慰。
将这样的话写在卡片上,一同寄去给他。
这是一个作者反省自问后的自我完善,越成熟,越淡然,有着穿透文字进入生命的力量,是谓文字之光。
陪伴着成长的我,借着这或光明或黑暗的力量,磨砺心性。竟然步伐一致地,同样卸去尖锐,懂得以缓和的方式同世界相处。
06
08年汶川地震的第二天,他毅然回国,申请了志愿者的名额。
国内转机,我去机场接他。
在机场附近的庆丰包子铺,点了蒸猪肉梅干菜、蒸牛肉大葱、蒸鲜虾菜心,蒸素三鲜,外加一笼包子。
他一口一口异常认真地咀嚼,笑容平静满足。
我笑,这么好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他也粲然一笑,将包子笼推到我面前。
在国外最想念的味道,身处其中不觉珍贵。他面色肃穆:晴,知道吗?你会想念的时候,内心空洞带来的痛感,它不骗你。
没来由地觉得心里难过,想起安妮说的那句话:因为爱他,所以离开他。
我诘问他:你忘记了?《八月未央》可是你给我看的。上面说:男人是不可信的,他们不爱女人,只是需要女人。
有玩味的表情在他脸上蔓延开来,一字一句追问我:书里可还写,一朵一朵的花,如果没有爱情,盛开和枯萎会是如此寂寞。
你怎么不照本宣科?你不是能被书轻易改变的人,你有自己的坚持。
明显能感觉到这个男子的成熟,坚毅代替犹豫,以试探来表达情感,已经不再为他所用。如今的他直接而温和,看遍了世界之后,终于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而我对于世界,依然一无所知,看不清方向。我依然胆怯,接近懦弱。
窗外的飞机坪,不时有飞机腾空,尾气将天空分割出细长的裂痕,恍若灰色的伤口。巨大的轰鸣声让思绪暂停,看到不远处散落的零件碎片。不知道有什么能够用力牢牢抓住,安装,调适,坠落,粉碎,是零件的使命。
而感情亦然,产生,沸腾,习惯,灭亡,如出一辙。
我并不悲观绝望,只是能看清真相,接受它,不愿徒劳无功罢了。
怎么突然决定要去汶川了?我问。
心存良善,自己力所能及,看看能不能带来光明。他答得坚定。
成长的路途所差无几,带来的结果却泾渭分明。他是心有光明的人,而我,一直被太多阴影笼罩。
你变得这么好。我由衷感叹。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出口,你没来由地破碎,无法粘合。我没有想过一直爱你的,我接受。分别前,他如是说。
接到他从灾区打来的电话,信号断断续续,他的声音疲惫:晴,你不知道生命有多脆弱。我爱你,可我终于知道,你说得对,情爱虚无。
再后来,他又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在灾区捡到一个女孩,灾难后孤苦无依,被救援人员抱在怀里,依然瑟瑟发抖。只有在他身边,能安然睡着。他担心她像落叶一样随时消失,决定带她走。
我会娶她。他说。
患难与共的感情,能否撑过一生,我不清楚。不是不难过,可这已是最好的结局,我应该平静。
一路走来,身边人来人往,或有书籍或有物品,总置身于陪伴之中。即便如此,我依然深知,灵魂总是孤独。
那是年少形成的瘾,肉体可以拥抱得以温暖,灵魂即便触碰,亦是片刻交缠,再相向而去。
永恒有多脆弱,贪恋就让人多软弱。情缘总是伤感,唯有自己可信。
在他结婚的那个晚上,他打来电话,你说我是不是傻?还想问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片刻沉默,我挂掉了电话。
再一次翻开《八月未央》,摩挲着他送的观音吊坠,想起若干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语调忧伤,眼睛里有诚挚的光亮。
他问:表演是不是很孤独?
也许今天他终于能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的,孤独如影随形。
可是,除了孤独,我一无所有,也一无所求。
网友评论
他有自己的大千世界
山河沟壑 波澜壮阔
整篇读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我们这代人爱的爱的轰轰烈烈,不然便将其彻底憋死胎中,谁的青春不迷茫呀,谁也不清楚当时所做的决定的对错,知道了,还会去做吗?但都是当时所做的最好的决断了,对吧?
文章整体感觉不错,只是感觉17岁便能如此,太早熟,亦或者是我太晚熟了,在那个年纪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么复杂的事。可能也是所处环境不同,所造就的观念不同,很幸运能读道这么篇用心的文章,情感的流露能感觉出是发自内心的,因此能跟人产生很强烈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