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因为我大学长年跟屌丝混在一起,所以身边总有一大堆的屌丝朋友。在整个屌丝堆里,我只服一个人,那就是江河。
有一天早上,我跟室友伙同江河一起去食堂吃早餐。虽然是周末,但是食堂里还是有很多人,我和室友被江河硬生生的拖去王寡妇那儿吃米线,这让我一度怀疑他跟食堂卖米线的寡妇有什么勾结。
寡妇很热情地问我们要什么米线。
我说,红烧牛肉。
室友说,青椒肉丝。
江河说,青椒牛肉。
江河说完,我和室友面面相觑,哪有什么青椒牛肉米线。江河说,你们别管了,先坐一会,米线好了,我帮你们端过去。
一会儿,三碗冒着热气的米线放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米线,楞了一下,牛肉米线居然没牛肉,上面飘这几片老姜和几个辣椒。室友的青椒肉丝米线没青椒,上面就是几根肉丝。旁边坐着的江河端着他的青椒牛肉米线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副小人得志的屌丝样。
最后我还是咬着牙齿,把整碗米线吃完了。屌丝江河运用了狼吞虎咽的吃法,已经忘记了米线到底烫不烫,先把到手的牛肉和青椒全吃了,再吃米线,速度比我们快得多。我们吃完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那里点了一根烟了。
我忘记带烟了,于是问江河要了一根。江河递给我一根,说芙蓉王很贵的,要慢慢抽。我接过来点燃,发现味道不对,慢慢地觉得味道越来越苦,仔细看了下烟头,居然是一种很差很差的烟,名叫芙蓉。芙蓉两个字的后面可以清楚的看出来,那个“王”字是有人刻意写上去了。
我看着屌丝江河津津有味地吐着白色的浓烟,摇摇头心想:没得救了。
2
每个癞蛤蟆的理想就是吃到天鹅肉,每个屌丝的理想就是希望可以成功逆袭,追到心中的女神。江河就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做这件事情,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这才是我服江河的原因。
江河喜欢上了班花,班花叫于梦,长得真的跟像在梦里遇见的女神一样。她的眼睛特别好看,眨眼之间就像是在对你放电,我看了都忍不住想冲上去调戏一番,也难怪屌丝江河会神魂颠倒。
经过一番纠结,江河决定还是要争取一下,农奴会翻身当家做主人,鲤鱼也终究能过龙门。
第二天,江河带着为于梦准备了一份早饭,很丰盛,不像是从别人那里搞来的菜,看样子是下了血本了。结果江河默默地拿这早餐,猛的一下坐在座位上,含着眼泪狼吞虎咽地把它吃完了。江河说,不能浪费粮食。江河说,第一次冲锋失败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总会占领山头的,哈哈。
一个星期后的第二次冲锋,江河选着请于梦看电影,他成功的避开了很多好看的电影,买了两张国产恐怖片电影,叫《封门村》。江河说,看恐怖片刺激,容易进入节奏。结果很正常没有一点意外,当场就被于梦拒绝了,只不过很委婉,于梦说,家里还有点事情,先回去了。
然后就是第二次冲锋又败下阵来,江河为了不浪费电影票,硬拉着我去看这种脑残国产恐怖片,结局跟我想的一样,主角有神经病和精神分裂症。
这样经过无数次地冲锋,面对无数次的失败。终于在我过一条马路斑马线的时候,发现了江河正牵着于梦的手,这让我足足在斑马线上站了两分钟,完全忘记红灯早就过去了,绿灯已经亮起了。心想:他妈的,狗逼屌丝差点害死我。
癞蛤蟆摸到了天鹅的腿,屌丝也逆袭成功。按江河的话说,小鱼总有一天会游进江河的。
原来臭不要脸,死缠烂打也可以追到女神。
3
一年以后,于梦由于家庭原因选择退学,去了珠海。两个人相距几千公里,开始了漫长的异地恋,每天靠打电话,接视频,还有口中的“我想你”,维持这段艰难的恋情。
江河很努力的勤工俭学,只是能够换来长沙到珠海的往返火车票,要想带给于梦一些惊喜就必须省吃俭用,所以江河恨不得一餐当三餐来吃。慢慢地江河本来就瘦小的身躯变得更加瘦小,我说,你不至于这样对待你自己吧。江河笑着说,对自己太好就会胖,所以我要减肥。
因为喜欢,距离变成了蓄力,思念拉满弓弦,时间一到就迅速到达彼此身边。
珠海的生活节奏很快,慢慢地两个人的生活方式已经不再一个频道上了,世界观不同吵架就成了家常便饭,所以争吵就变成了奔袭千里的战争,每次从珠海回来江河都是一脸沮丧。
江河越来越努力地找事情做,一天中除了上课,基本上都是在勤工俭学。辛苦了两个月,攒了一大笔钱,江河拿着一大笔钱,笑着说,我要带于梦去北海公园玩。
火车票订好了,路线,酒店,零食,连姨妈巾江河都准备好了,但是那天早上,于梦打了一个电话给江河,我仔细想了想,这次旅行我就不去了。这样在一起太辛苦了,我们分手吧。江河一下子就懵了,这有什么可以说辛苦的呢?比累成狗还好点啊,至少还有一个人样,想念到心痛也是理所应当啊,怎么就变成了辛苦呢?拨回去的时候,于梦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江河马上买了一张去珠海的机票,飞到珠海的时候,那里正在下着大雨。于梦的电话依旧是关机,机场外面的行人举着五颜六色的伞,像是一朵朵怒放的毒蘑菇。孤单的公交站牌,安静的街角屋檐。那间常来的出租房门紧锁着,怎么敲都没有用。大雨把他淋湿成一个孤单的逗号,身后留下一长串看不见的脚印,浑身湿漉漉的,脸上布满水珠,绝望的眼神穿过所有雨丝,只是想要接触到你,哪怕一眼就好。江河还是决定一个去北海公园,在海边走了一圈就匆匆回来了。
江河说,他妈的,水也蓝的,天也是蓝的,眼睛看到的地方不是地平面就是海岸线,月光卷着海浪奔跑过来,一片沙滩上连一只王八都没有。
江河说,我知道她一定是为了我好,她不想看到我辛苦的样子,但是这些辛苦都是甜蜜呀,只要能见到她就好。江河说,说到底我就是在瞎搞,我连她真正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喜欢的她都喜欢,可是这些都不是她真正的喜欢。而她想要的我什么也给不了,痛苦的时候除了听她述说,什么也做不了。江河说,小鱼终究会顺着江河流向大海。
4
月光透过窗子射了进来,空气中四下飞舞的灰尘都染上了白色的光,影子斑驳,岁月晶莹,脸庞是微笑的故乡,屌丝青年诉说自己悲情的过往,痛苦来自于黄昏,而我会在黎明之前醒过来。
这些悲痛的裂痕总有一天会变成故事的花纹,和有些人相遇,就像是炎热夏天里的一次中暑,秋天一来,便再也没了她的消息。
末班车始终停靠在站台,而你不会去了,所以在另外一条轨道上,你放弃了彻夜的睡眠,而她也不会回来了。假如没有痛苦就好了,那样你可以喜欢我,而我也可以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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