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煎雪

作者: 裴清寒 | 来源:发表于2023-01-18 10:34 被阅读0次

    此文系【简村夜话】专题推荐,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依旧是偏爱枕惊鸿二字入梦的时节,烛火惺忪却可与她漫聊彻夜。”是早已回不去的过往,别让曾经的记忆,迷失了你即将逝去的青春。

    慢慢地走在那个充满回忆的小花园,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怕惊扰了阳光洒下后空气中的浮尘。

    已是晚春,那些早该凋零的春花,依旧魅人地盛开着,不知有多少花散发着那沁人的香气,氤氲在白茫茫的空气中。我的意识逐渐迷失,随着晨风,飘去了远方。

    曾几何时,我们还一起漫步在这里,挽着胳膊,低头耳语。我说,我们在春风中牵手,静听鸟语花香,静听花瓣安然飘落,在木棉花下许愿,愿每一个有木棉花的春天,都一起度过。

    你微笑着颔首,淡然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多少次沉陷在你清澈的眼眸。你的眼眸里无尽的甜美,不含一丝杂质。我因红尘烦扰而苦恼的心,在那一瞬,停止了跳动。

    我痴痴地望着,问你为何这般清纯,阖目细听,却未得任何回答。何以我对你竟这般痴醉?可你,走了……

    回首十七载烟云,竟觉“多情回顾”向来离我太远。许是我的缘数浅薄,是以多番苦念一人,皆未得其果。铁骨柔情,江南水深,倚楼听风雨,笑看红湖路,于我而言,怎能做到?

    时钟吹瘦了星光,风干了滴答的流年。我依旧痴想着追逐你。天涯四方,寻你无果。你,终究不见了踪影。

    真要放弃吗?终究狠不下心?

    夜幕降临,月光下总是踩着自己的影子,挣不脱摆不掉。潸然的泪光里迷离了烟雨,在沉重的铅华里,包裹着太多的灰尘。不如张开春暖花开的大网,重新落一网三生三世的百里芬香。辗转,播撒,种一片无际的曾经。晨曦中万缕花开,温暖了沧桑,情语已觞。

    用人生砚池浓墨,轩逸丹青。我想象着你的模样,勾勒出一片青茫。执笔琉璃,静念清斟。青茫中,是难以堪言的苦。白光透过夜影,点状斑驳,一圈光晕中书写着诗和远方。

    摇曳的风铃,恍惚的倩影。沉月如水,君心未改,凝霜了一夜的烟波伤梦。在灯火阑珊处窥探一叶窗棂,熟悉的倩影淡淡一笑,倾城了岁月的柔情,蜜意了与你邂逅的那段时光。

    呵,就这么走了,无声无影,不留下一点来过的痕迹。可我,却遗漏了岁月的笔记,吹走了撕碎的青花。望着水面漂浮的碎片,过往就是一片云烟,随风飘走。流年里,诉说了日月风流,栽种了时光惆怅。

    还是会流连于山水,倏然间,眼眸中便有了你的模样,还是想在三更天、花园里叙说过往。凡尘落素,唇边风雨,一束无奈,一页失望,一壶憧憬,一杯彷徨。沧海桑田里种一片深情,开一弯微笑,盈一抹流年,许一生静好,拥一身暖心的月光,拢一肩人生的花香,执念着有你是最好的时光。

    坐在这里的小亭阁里,回眸,世俗纷杂,缤纷世界,熙熙攘攘,何处为家?唯有这里的一方静谧,能让你我相伴相谈,烹一壶清茶,语话闲事,看你笑靥如花。

    你曾说《芳华》: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颓废必至灵魂。从此我便一人,独自走天涯。就这样,迎着记忆涌来的荡漾,一条弯弯曲曲的孤独,平平仄仄着季节的浅泛,绵伸在心沥的尽头。我知道你的心我有来过,我的心有你驻足,蘸着昨日的一抹遗风,落着“流水落花春也去,天上人间”的哀怨芬芳。

    时光倏逝,转眼又是一场花开花落。我肃立成一个天外的守望者,淌成青春五线谱上遥远的死生契阔。郁郁心底的潋滟,在云水凌乱的未央,久久化不开氤氲驰骋的沧桑。

    哪般的你是那般模样?看曾经一篇文章中道:诚谙世事皆可谅,只想剪一段时光温暖你,只愿你我将苦涩作茶,推杯换盏,以敬韶华。

    你也曾看世间流年锦绣,体味世间百态,依不被染上一丝尘杂,是忍受了何等的孤独?想起海子那首《歌与哭》,“你说你孤独,就像很久以前长星照耀十三个州府。”

    我道成长的路上,谁不经历孤独?走吧。如是,又有何憾?

    你在奢求些什么?“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烟雨轻奢,夜色华贵。人生纵然反复,也要从这南辕北辙的归途中,种一段梦配以红妆,再往前走,总会相遇殊途同归之人。你轻轻地走了,有音韵飘荡着让我继续向前,别回头。“青莲教我秉烛游,未知教我游何处。”青石小径,暮鼓晨钟,望极天涯,却不见家。

    念你,上了花园的归途,树影婆娑,不见星光满天,独有一轮孤月,是你走后留给我的一记从前。“应念我,莫翦柔柯。”自顾自的唱着,“人生如歌,漫漫几何……”恍惚间,又见当年。手中一块绢帕,上面模糊的撇捺,不清的横竖,送走这残血的时光。

    路过亭阁,顺从内心,又去小坐。台上还放着早已凉透的两盏清茶,茶中略带这满园春花的清香,仿佛是你的气息。今夜,独酌这其中一盏,敬你,敬我,敬韶华。曾误以为你的莞尔一笑,便是这人间的岁月静好。却不想,早已不是当年。“如今有谁堪摘?”未承想,还正值风华正茂,不留恋落英缤纷。

    晚风拂面,吹走了双颊的泪花,衣袖轻拭眼角残珠,继续踏上青石板铺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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