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蒙笼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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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蒙寒霖，心失雾霭。

天地沧渺间，烟笼寒气，雾湿衰草。白炽灯照人昏沉，头脑模糊。往远处遥遥一瞥，仿佛万物回春，芳草连天，生息不止。怦然心动。

从此，许下半生。

万物如一，是我存下记忆的匣子。四四方方的走廊未染指风雨。下课，我依靠窗边，清冷的风夹杂细薄的微雨扑面迎来，在橘黄色的天映照下，楼泛起淡黄。他从教室跑来，说是寻遍我踪迹才发现。他说：“所爱相隔山海，天涯遥可期。你在哪，天地不可阻。”我均下一边窗角，他趴在窗前，怔望微雨落叶，人急行往。

遥遥回望。过去，走过这四四方方的走廊，我们去楼下玩。天涂乌云，风雨忽骤。我们随人流冲进楼。屋内昏暗，廊灯未亮。我们望着彼此，身上散着冷湿的潮气，衣服紧贴着身子，头发积水，几缕几缕，像打了头油。我们看着彼此的胎，雨正顺着额头垂直滑下，滑花双脸，我们都忍不住笑了。

上课铃声一响，人都蹿进教室，坐在位上，人声潮涌。他坐在我身后，脸上不知何时泛起兴奋。老师一脚入教室，除教室后边的人仍低语，教室陷入平静。课上写题。老师在上边坐着，一会又来回走动，之后就回办公室去了。倘若教室是一片大海，现在是海阔天空后、急风骤雨前的微风低浪，几人又开始言语。题写完后，怔怔发呆，又涌现几片欢笑，尽管压低声音，但仍分外明显。身后用笔戳了戳我。回头，他正挂着笑脸，呆呆看着我，我不觉就笑了，难掩下心里的激动，心狂笑着，一言不发，胜过一班的千言万语。

天地昏沉，我心神朦胧在里面，昏昏欲睡。恍惚间老师倏然喊我姓名，心下一惊，“哐”地站起。遥遥望见黑板上的白字，像正常人看盲文一一一窍不通。

“呃...嗯...这个...”正手足无措，四下茫然，身后传来声响，那声音是一字一顿的，轻、细，我恍惚间急忙抓住救命稻草，一字一句重复，直至坐下，心神忐忑不安。

时间匆匆地走，匆匆地来。一下就该吃饭了。人海潮涌后，只乘几波人了。我们手牵手下楼。安静地走着，耳畔上传来“呼呼”的风声，雨休住，薄凉的风清爽地吹来，天地间焕然一新，空气洗涤，一尘不染。正走着，他突然撒手，我茫然望着他，他正把褂子脱下来，然后一手披在我身上。顿时，身体一沉，心就暖了。

“你说你，下来的时候让你把褂子穿上你不穿，外边还这么凉......”我从没告诉他，我喜欢低燕呢喃，微风不燥，清爽怡人。尤其是这天，换来一片清醒。但他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我更喜欢这样，莺飞草绿，春暖花开的感觉。

天抹昏黄，夕日欲颓。天边鸿雁成群飞去，我们漫步在校园里走着。刚开始只是并排，他走路左摇右晃，仿佛喝醉酒，下一秒就要倒下。他摇着晃着，愈来愈靠近，直至快要紧贴起来。他静静低着头，脸上隐着笑。他向外摆摆手，见不动，又摆了一会，像企鹅走路一样，双手还在不停地摆。我忍不住轻笑起来，顺手把他的手牵上，才终于罢手。

亘古不变的，是我一直喜欢他这句话，他说：

日为卿，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