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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而立之年,赵颜无事可做时习惯把烟叼在嘴边却不点燃,十多年的风风雨雨烟不离手。赵颜唯一一次进了医院,那是他阑尾炎犯了。
那时,方睿被推倒在地上坚信赵颜发了疯;赵颜笃行自己正在练就铜皮铁骨,他感受不到其他疼痛;医生看着头在撞墙的赵颜,呵斥了这对胡闹的夫妻。那就是阑尾炎疼的。医生给赵颜的屁股上来了一针麻醉剂,当然不是可怜而是他临床的病人已经听得不耐烦。赵颜在迷糊中还在念着我的绝世武功。
赵颜的村子开始拉电进村前,乡亲们到了晚上就只有睡觉或是在月亮下面说闲话。点蜡烛或者煤油灯完全是浪费,除非家里有孩子读书。休闲时去电影院就成为了一种娱乐方式。
赵颜的父母早年便在一家电影院上班。这里解释一下,当时的电影院莫不是一个露天棚子加上老式的桌椅板凳和吃胶片的电影机组成。赵颜的父母就负责收门票和摆放桌椅,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工作。到了一九八七年赵颜的父母买下了这里,那年赵颜十岁。
电影院虽成为了乡里人晚上打发时间的场所,但电影票也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唯一的例外,遇到过节会选择在一片比较大的空地上免费放给全村的人看。赵颜的童年伙伴总会和他说,要是天天都过节那可开心死了,这不由的使孩童时的赵颜即骄傲又心烦。
一九九五年村里拉了电,赵颜退伍回到家。
赵颜家是村里第一家拉电和买电视机的,感觉有点自掘坟墓,若不拉电进来这电影院的活计估计还可以再干几年多捞一点钱。
香港回归是两年后的事,电视机前的人们一起欢呼。这时赵颜的父亲从县上购买了一台DVD播放器,全家用它播放了港片神雕侠侣。自那以后每个星期他的父亲都去县上买碟片,顺便去看赵颜。村子里很多家也陆续买了DVD播放器。赵颜的父亲萌生了做一个DVD专卖店老板的想法,赵颜全家拿出所有积蓄租了个门面开始卖碟片。在这里赵颜和少年时熟识的方睿再次开始谈恋爱,两人也在这结了婚,这都是后话之言了。
赵颜的父亲必须每个星期都要去镇上进货,否则难以满足乡里的需要。赶集是比较热闹的一天人来人往,其他村子的人也会来赵颜所在的村子里买卖东西。这天所卖的钱是其他天的几倍 ,这天过后赵颜他们家店里的东西差不多要清空,也就不得不要去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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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小升初去县里的为数不多,而我考去了民中,那也是我父亲的母校。
初一那个暑假父亲唯一一次进了医院,那是他阑尾炎犯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去了另一个小村子,家里人不得不立马将疼痛难耐的父亲送去县里。我打着方便照顾父亲,且能抽出去更多时间学习的幌子留在了县里。抽烟成为手中把玩的“玩物”也就从这个暑假开始。
当然我以前也抽过烟,不过我的母亲和外婆极端讨厌烟味。戏谑的是我的外公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烟枪。上学时我最喜欢上生物课特别是基因遗传学这章,因为它解释了我为什么对烟爱不释手。我的外公体内一定有爱抽烟的基因,这些贪婪的细胞跟随我的母亲传给了我,否则我为什么和外公一样对烟有那么大的好感。
外公习惯把烟屁股丢去后墙外面,他邻居家的儿子会时不时去捡烟屁股来抽。这里要做一个补充。那个中年妇女总是叫她儿子去其他家后墙拉屎,他一眼看上了我外公家的后墙。他拉屎时习惯把屁股翘到墙上。那次我捏着纸在去他家后墙的路上,我看见外公弹的烟头不偏不倚地射在了他翘起的屁股上。他抽着那根烟兜着一些米黄色,揉着屁股骂骂咧咧地走了。从那以后他总是面对着墙,翘着屁股等着烟。
那天恰巧被我看见,他便分了一部分赃物给我,我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拿起来就猛吸了一口呛得眼泪直流。他高兴地告诉了那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情绪激动地告诉了外婆;外婆没告诉我但揍了我,我的屁股被打开了花,那是我记忆中唯有的一次外婆收拾了我。外婆气喘吁吁地说“真的是跟这好人学好人,跟这四孃跳假绳。”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后遗症,每当我抽烟抽到最后时看着烟屁股自己的臀部总是隐隐作痛。
外公也是一个屠夫,屠家养的狗,随地在后墙拉屎的狗他不屠。他把狗吊在柱子上,用刀娴熟地刮着狗毛,累了就抽烟。外公手指夹着烟,裸露的狗被吐出的烟圈缓缓包裹,悬着的刀,抖动的围裙。微微夜色里,我揉着屁股似乎看见一个向往的形象,于是我的血液里对烟的呼喊越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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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赵颜从民中毕业,对于高中只有一线希望,中专更是无稽之谈了。得亏他喜欢运动同时有一身腱子肉,对于应兵没有任何压力可谈,暑假结束他就进了部队。
赵颜是个名副其实的闷油瓶,起初每天训完练无事可做后就是去食堂,接着无所事事地游逛。在部队游逛很煞风景,于是他又去阅览室。他翻看着一本又一本军事书,那些书比“一二一”还要单调无味。赵颜无意间发现了打发时间的方式,认真地在一层层书架上把书名看个遍,再把有些心动的书拿起,翻看目录又随便看上几页。书放回原位后再拿一本,此时要么犹豫会儿打开,要么直接放回去重新拿一本。多重复几次时间就过去了。好几次赵颜总会犯困,最后他索性吃完饭就回去宿舍。
总之闲逛也好,看书也好,睡觉也好,赵颜已经被消磨地精神恍惚。直到那件事的发生,起初的他以为那只是一个短暂地改变。
部队上的人大多在公共浴室洗澡,澡堂有两处。因为地理位置关系,两处澡堂的男女位置是相反的。不巧的是,离赵颜他们较近的澡堂暂时无法使用。他平时不爱说话,澡堂不同的事他不得而知。
做个补充,一件必然事件的充分必要条件。部队上新来了个心理辅导员,一个20出头的女兵,时常熬到人少时才去洗澡。她所去的澡堂,是离赵颜较远的澡堂。而浑浑噩噩的赵颜,有时懒散地等到人少时才去。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所谓的心理辅导员,就是在这个澡堂。然而倘若赵颜知道她就是心理辅导员,那么一切也许就会是另一个样子。
赵颜肩上挂着毛巾,拖沓着凉鞋,摇摇晃晃朝较远那个澡堂走去。夜静得出奇,他低着头走着。赵颜习惯性掀开帘子。
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裸体,但那绝对是最精致的一个。细微的流水沿着水道蜿蜒流去,暖暖的雾气缓缓掀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背对着赵颜跪在地上梳弄着头发。赵颜似乎感受到她丰满的臀部在柔软地挤压他的眼睛,桃色的后背让他呼吸急促起来。他已经勃起,一个身躯和一个物件忘乎所以地直挺挺着。
直到那个女人——赵颜还不知道的心理辅导员,拨弄着头发起身且转动了身体。雾气将近散尽,他看见女人长的很白除有一处黑茸茸的地方,他看清了女人的脸。他缓过神来,打算跑时感觉身下耸起的山峰让他难以迈开腿,于是他干脆用手捧着跑。
赵颜回到宿舍熄灯就寝后,想着部队生活添了些颜色了,但他还没留意到,那物件会经常勃起展现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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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县上上学这件事情我的家人在其他人面前吹了很久,既然说是“吹”那自然会破。中考是绕不过去的槛,想想自己这次肯定是完蛋了。
中考成绩出来后,父亲搬了条木凳坐在门外。父亲依旧像从前一样把烟叼在嘴边却不点燃,十多年的风风雨雨父亲总是这样叼着烟。今天晚上家里的人变得很僵持话到嘴边又不说出口,我只知道我喜欢的随身听已不在人世满地都是它的身体。姐姐赶着天黑带着侄子回到家里,随身听是姐姐攒了一个月的钱买给我的,姐姐很疼我我也很爱我的姐姐。
中专和高中这两个以我的成绩难以选择,父亲打了激灵掐断了烟便和母亲说不如让孩子去当兵吧。父亲之前也服过兵役,有些出路。
谁也不会想到我服完兵役后会选择去县二中读高中,并考上了师范大学。大学毕业后,留在家里替母亲看店准备考研。
庆幸的是我没有在部队上捅什么幺蛾子,而且我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坏孩子,以至于在指导员带有逼问的口气质问我是不是犯过什么错时我只能选择编一个谎骗她。高中普及的消息传到了部队上,战友们骚动不已这个话题在食堂便成了必不可少的下饭菜。
在部队的晨会上领导宣布现在有15到18岁的人群要求利用闲余时间自学高中知识以便于服完兵役后可以去读高中,当然其他年龄的人群采取自愿。我便成为了第一批人次并且老实本分的过完了这两年,父亲看到我还有出人头地的一次机会便让我去上了高一。
那年我比同龄大了两岁,抽烟的习惯依旧伴随着我。也许是在部队习惯了作息,我常常是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偶尔去去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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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赵颜打算抹去这些折腾人的乐趣,但除了不舍就是它彻底扎根,无疑是一根毒瘤——幸亏不是梅毒。他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早些日子他只是在夜里偷摸着爽爽,是想象的乐趣绝非手淫。他头天只是洗洗内裤,洗洗澡,多吃些补营养的食物。现在随时会想,会勃起,会遗精。
最令赵颜头疼的是训练,兜在裤子里直挺的消音手枪使他很难受。每一个动作都把这把枪擦的越来越快。
赵颜越发感觉手枪头皮红肿,指不定哪一天像匕首一样弹出去。一出宿舍门他时常会为盛气凌人的手枪害羞,头皮也红肿起来。他想到一个办法,把手枪捆在腰上让它消停一点。这却让赵颜产生了后遗症,看见有人掰黄瓜他总会下意识地下面一紧。除了经常勃起这个难题,内裤总是粘乎乎的也让他头疼。
赵颜最终去了卫生队。经过了几天的观察和检查,就是有一点肾虚。护士长建议赵颜去做一个心里检查,他礼貌地笑了笑便离开。
与往常一样赵颜躺在床上冥思苦想,战友们在宿舍里下象棋和讲闲话,睡在赵颜上床的兄弟和他说“这样的日子太无聊了,我听说这里来了一个新的心理辅导员,我们去看看咋样。”赵颜瞅了他一眼说到“你真是闲得蛋疼没事找事,我不去。”奈何在他死磨硬泡下赵颜只好答应他,否则赵颜的耳朵非被他磨掉不可。这时护士长的建议从他的大脑闪过片刻,还是去看看吧,赵颜想到。
他们俩蹑手蹑脚地走到心理辅导室门前,正准备敲门一个女人的咳嗦声打断了他们,他们一同扭头回去看赵颜当时就愣住了。心里想着这不是这段时间给我带来乐趣与折磨的那个女人吗?赵颜的手枪也被惊到挺了起来。赵颜一直盯着她看一时没有缓过神来,和赵颜一同的战友捅了他一下。嘴里小声说道“赵哥,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赵颜伸出手来说“你好同志,请问你是?”方睿回道“你好,我叫方睿,是你们的心理辅导员,有事的话进来说。”
他们便跟着她,突然赵颜的另一个战友以拉肚子为由跑了出去只剩下了赵颜一个人。赵颜接过辅导员递来的签字本,在上签上名字,名字签的东倒西歪。赵颜不敢看着她,脑子里全都是辅导员赤身裸体的画面。他像一个嫌疑犯一样坐立不安,东看看西看看屁股一直磨着凳子。
辅导员看着他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断定赵颜一定是有问题,开口说道“新兵刚进来都不太适应特别是心里,有什么你就说。”
赵颜看着辅导员,说话支支吾吾的像一个结巴一样。赵颜突然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辅导员看着他莫名其妙。辅导员拿起桌上的签字本,上写着赵颜的名字停顿了片刻。赵颜,这个名字护士长好像提到过。
赵颜躲进了厕所里,解开裤子,手枪肿胀着头像要炸开一样。他回到宿舍臭骂了逃跑的战友一顿。过了几天辅导员并没有来过赵颜,他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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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启,我高中时的好玩伴。虽然最后我考起了本科,他去读了专科,但是我们的感情没有断过。我们经常写信来往保持彼此之间的友谊。我服过兵役的事,也只有阿启知道。
我们是在厕所抽烟时认识的,有趣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都没有穿校服把彼此看成了老师,都本能把烟都进了厕所的粪坑里。仔细看去我们尴尬的相互笑了笑,从那以后我们交往的次数便越来越多。厕所成为了我们两人的宅基地,也应该是出于习惯,在学校厕所里抽烟的感觉会比其它地方更好一些。
阿启是一个富家子弟,他的脸白白净净,穿着打扮和我们的就不太一样,就算穿着校服也看得出几分不同。阿启时不时会和我讲一些带有颜色的话,但出于一知半解,我总是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引来了阿启的一阵嘲笑。我和阿启说我看过女人的赤身裸体,阿启便会在我的肩膀上拍来拍去并笑话我,说我编故事,嘴里还嘟囔着“哪有这么好的事,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说不知道,我会告诉你,何必撒什么谎。”我憋红了脸,掏出一根烟来抽。我把一肚子气随着烟圈撒出去,瞅了阿启一眼不再理会他。
回想起哪些拥挤又散漫的日子,我和阿启之间还有过一件要命的事。我也因这件事对他大大出手,这件事却促使我们成为了一辈子的兄弟。就连阿启的父亲也称赞我们之间的哥们义气,并亲自做我们友谊的见证者。
阿启中专学所选的专业是他父亲所创办的公司所需要的,所以他毕业后便去了他父亲的公司上班,也就是子承父业。我考上了师范大学选择了数学专业,但正如之前所说,我毕业后并没有去做一名老师,而是帮父亲看DVD专卖店也可说是子承父业。在更后来的日子,阿启托我帮他介绍一个对象,焦头烂额时我的妻子便把发小介绍了过去。经过了磨合期,我们选择在同一年同一天结婚,并到了孩子出生后,我们也彼此成为双方孩子的老亲爹。
我和阿启无论是谁,可能都忘不了高二那年的小插曲。
我们伙同几个烟民贩卖起了香烟。起初我们已经掌握了这行的门道,怎奈这东西有个先来后到。但与开武馆不同,我们一个打十个,先做这笔生意的流氓学长也不会认可我们。
我和阿启并非软柿子,但我们的性情都比较温和,决定做不了就算了。另外几个人也打算不做也罢,但总得打上一架。
这事以一场血案结尾,可幸的是我和阿启那天都没去。
庆哥,我们贩买烟未遂的成员之一,年纪也是最大。那次斗殴,一把砍刀从庆哥的后背避开肺部穿出。另一个人背着他,他们不敢去医院。庆哥身体开始发冷,他疼得想笑,但一笑刀就会往下滑。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一砍刀下去,他怎么都想笑。庆哥死了,是失血过多,不是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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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赵颜见到了辅导员,他也不知是怎么了,就像打破了一层神秘感,裤包里的铁皮手枪恢复了原状。赵颜也以为这件事彻底过去了。
这个周末赵颜选择在宿舍睡着或者看看书一切都很平常。但一声你好打破了赵颜一直宁静的心,没有想到过了一个月辅导员还记得这件事而且亲自上门。赵颜听到女人的声音起初没有理会只是越听越熟悉,发愣时赵颜从床上掉了下来。
一声哎呀把门外的人全部吸引了进来,辅导员一眼看到了赵颜用手指着赵颜说道:“赵颜啊,我正找你呢,出来一下。”难道她已经全都知道了。赵颜想到。无论怎么样赵颜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他穿上拖鞋跟着辅导员去了办公室。
出于周末,辅导员穿了便装看不出领导的气息,甚至赵颜觉得她很稚嫩。赵颜眼睛不争气地一直盯着辅导员的胸脯看。不知辅导员是咋想的穿着一件比自己体型还大的衣服。赵颜想到。那乳沟若隐若现像鱼钩一样勾住了赵颜这条鱼。
赵颜还算是立马反应了过来,先发制人,不让辅导员看出自己已经想入非非。赵颜说“辅导员好,你有啥事。”
辅导员撇了赵颜一样说道“我上一次就看出了你有问题,支支吾吾还撒腿就跑。今天你就老实交代吧。”
赵颜没有反应过来打了一个哆嗦心里想着她是不是知道了我看过她的胴体,并镇定地对自己敌不动我不动。赵颜强装镇定的回答道“辅导员说的是什么事,我不太理解你说的话。”
辅导员很耐心的说“你是不是想家了,你们新兵蛋子都这样。”
赵颜悬着的心终于下了下来便迎合辅导员点了点头,赵颜在辅导员的办公室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辅导员满意才放了赵颜。训练都没有这么累,真的是来自精神的拷问。赵颜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大的魅力能让辅导员一有时间就回来找自己,像这样来来往往两人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辅导员成为了赵颜交往最密的女性朋友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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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胖揍阿启,是因为他吸了毒。
那次端午节,我们哥俩都没有回家,我们去了阿启租的房子里。我们涮着火锅,我看着桌底差两瓶就围满的空啤酒瓶。阿启已经伶仃大醉。
我心不在焉地抱着啤酒瓶,阿启突然拍着我的肩膀给我递上一根烟。
他打上火,脸上的赘肉往眼睛上怼着说道:“那时,就......就三个瓶子(阿启晃了晃三根手指)摆成一......一排,一根细吸管穿过去,吸......(阿启嘬起嘴,三根手指呈捏着吸管的样子,缓慢的呼出一口气。)吸上一口,真他妈的爽。”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吸什么?”
“吸毒。”他的脸更加陶醉。
“你——吸毒,什么时候?”
“前不久和道上的兄弟,那滋味......”
他真的吸毒了,我现在脑子乱成一团,他还在说个不停。
“三个瓶子排成一排,吸上一口......”
我看着他得意扬扬的脸,那些难以置信令我愤怒。我起身朝他的胖脸挥拳,他应声倒下。随着他身体的倒下,桌底的啤酒瓶呈多米若骨卡牌般倒下。阿启的头和最后一瓶空啤酒同时摔破。
阿启被我送去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我一直等到他醒来。阿启的父亲知道了起因便没有怪罪我,操着一口广东腔连连夸我是一个好哥们,就应该这样把阿启打醒。我真的是不知所措,只好提前离开了医院不想在给他们家带来麻烦。
阿启苏醒后我去医院看他,并自己煲了一锅鸡给他,进去前抽了一根烟告诉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的。我坐在旁边的空床上看着他,却一语不发。
阿启先开了口;“你下手真狠,不愧是练过的,现在脸都还是疼。”
我真想一头扎进土里把自己埋起来。
他看着我没有想要说话便接着说“多亏你把我打醒,毒品不是什么好东西,家里面我是独苗不能对不起父母。”
我们聊了一个早上直到他的母亲送饭来我才离开了医院,掏出烟抽完最后一根回到了学校。
9
赵颜和辅导员发生性关系是在最后的下半年。那年赵颜18岁,方睿23岁。
那个周末,他们去了离部队较近的宾馆。赵颜和方睿,他们喝了些红酒,酒有些劣质,但并不碍事。他们跳了一段交际舞。
方睿教赵颜跳交际舞,是在一场晚会,赵颜有些羞涩地跳了一段霹雳舞。头一天,方睿在赵颜空闲的时候,把他叫来了辅导室。他们的关系朝着更深的程度发展了。
赵颜再次看见了,方睿丰满的臀部和白栀的背部,他的无声手枪再次勃起。
他们知道会分离,但面对未知他们想走一步,再走一步。
两年时间似水流年,赵颜到了离开部队的时候,两人做了告别。方睿亲吻了赵颜,赵颜坐上了回家的车。赵颜掏出烟点燃。
赵颜上了高中之后,方睿复员回到县里的一中做了心理老师。他们一直用书信保持联系,直到赵颜大学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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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启留在学校里也另有目的。
一次抽烟中阿启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里有女生坐台,在放星期时会拉男生去破旧的杂物室里做性活动。”
我蔑视地说了一声;“阿启你怕是痴人说梦,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阿启熟练地把烟屁股弹进粪坑里说着;“我也不信,但多说无益,这个星期你不要回去我带你去一探究竟。”
我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从星期二一直憋到了星期五,我们不知道磨出了多少手皮,抖了几千次腿。我不是好色之徒,只是这事确实太令我好奇。在与方睿的信中,这事我自然没提。
天黑下去就是我们出发的信号,到了目的地,早已摩拳擦掌等待着这场或不止一场刺激视角的表演。我们不敢讲话,寂寞之余想要抽一个根烟,却被一场突然的骚动打断了。
阿启向我使了一个眼色看来是有戏,不到一会儿喘息声便随着桌椅推动的声音传遍整个屋子。我想应该是桌椅老化响声才会这么响,不然这么大的喘息声怎么会配得上这剧烈的动静。还有就是女人的呻吟声微微弱弱,嘴里骂道“你怎么还是不行啊,一点也不舒服。”
让我们和坐台的女学生好笑又好气的是,不到五分钟这场表演就结束了,没有高潮直接从开始过渡到收尾。刚才也就只忙着看关键部位的蠕动,没有仔细看看正脸。我现在出不去,也就只有选择仔细看看这对狗男女是谁,只看一眼便认出了教导主任另一个女的不知道是谁,但能确定的是她一定是一个学生。
女人甩着脸不满地离开了教室,男人则匆忙地把衣角塞入裤裆里追了上去。
真是扫兴没有一点意思,我看着阿启拿着半卷手纸便说道“阿启你这是干什么?不至于吧就这几分钟你也有感觉。”
阿启骂道“他妈的,我这是准备来一发大的。但这老东西身体不行,还来这里瞎凑活什么,这狗都没有什么快吧。”
我们等到了十点多也没有人再来,就踩掉烟头离开了这里。过后,我和阿启私底下称教导主任为软趴狗或肾亏男。我也做过爱,在服兵役时,和心里辅导员方睿。
我和阿启一共去过十几次只有一两次看得过瘾,也有几次扑了个空。我始终没有知道那个坐台的女学生是谁,但扑在她们身上的脸一张比一张熟悉,威严。
阿启的父母在广州工作,他便选择了去广州读书,而我去了省府读大学。
在去广州的火车站,阿启点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递给了我,我吸了一口又递回给他。直到烟燃尽,烟蒂随着汽笛的鸣叫辗转于似水流年中。
在我转身走出几步时,阿启探出头来,嘶吼到:“赵颜,你小子,别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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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二年我已经有二十五岁,结束了只能与方睿长期书信的苦日子。我坐上了回去县里的车,有些事该说清楚了。我邀出了方睿她并不忙,我向她表达了我的意愿。她没有立即回答我,变得支支吾吾和我当时一样。我没有催她也没有抽烟,而是静静地等。
我们沉默了三个小时,她居然哭了,接着她吻了我,这也许是最好的答案。我们重新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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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颜和方睿结婚了。赵颜服兵役的两年里,认识了心理辅导员方睿。至今,他都把那副裸体流淌在记忆里。时常勃起的无声手枪就是在回忆。
县二中里不会再有两个烟头同时弹进坑里。如今,一个叫阿启的去了广东;另一个叫赵颜的留在了县里。
我就是赵颜,我的妻子是方睿。在似水流年中,她是唯一陪伴着我的人。许多夜里,我们都在勃起中重返时间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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