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儿分别应了一声,一人扛一张凳子,从他身边过去,脚下生了风一样,往前跑去。
王耀猛背着儿子,也急急忙忙往前赶,却一脚高一脚低怎么也走不快。走了大约两袋烟功夫,忽见麻子和银花从前面转弯处冒出来,急乎乎的朝他跑了来。银花跑得快,不大一会儿就到了他跟前,接过王施覃背了拧身就往前小跑。
麻子便停下来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待银花到她跟前后,就回身跟在银花后面也小跑起来。王耀猛松了口气,就在后面一瘸一拐的往前赶。
毛浓胜家在王家堡子边上,离王耀猛家不远,等王耀猛赶到时,他已经在给王施覃医治了。
他家院子里有两间厢房,挂的牌子是“石门沟医疗点”。
厢房外间是给病人号脉、开药、抓药的,里间支有一张床,是给病人扎针打针、挂吊针、拔罐子用的。
此时王施覃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毛浓胜又是掐他的虎口,又是掐他的人中,他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银花默默地站在一旁,温麻子却坐在床边,流着泪不停地喊:“屎蛋子,我的儿呀!你要是有个啥,你叫妈咋活呢?”一眼看见她男人进来了,立即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王耀猛!我×你妈!你就下这么狠的手治毒我儿?没看你那怂材料!还嫌弃我娘们伙的!要是屎蛋子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王耀猛把头低着,一声儿也不吭。
毛浓胜回头说:“麻子,你甭吵闹了,没看我正医治着么?”
温麻子便不再言语,又在床边坐了,只个垂泪。
毛浓胜直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日了鬼了!”拧身到了外间,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子进来。
王耀猛忙问:“还要开刀啊?”
毛浓胜说:“施覃怕是中了邪,要把黑血放了。”说着话,已到了床前,在凳子上坐下,叹了口气说:“施覃呀,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这个刀刀子倒还残火,一刀子戳到脚板心,邪气怕就出来了。”所谓男左女右,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将刀子向王施覃的左脚心刺去。
王施覃却猛地把脚一缩,一咕噜坐起来说:“你要谋害我呀?”毛浓胜哈哈笑道:“没看我是不是把刀反拿着?刀把把离你脚板心还远着呢!”
王施覃红着脸,急忙翻身下床,却不见鞋子,便嚷道:“我的鞋呢?”
温麻子赶忙起身,从毛浓胜身后绕过去,拾起摆在床尾地上的鞋子拿过来。
王施覃趿上鞋子,也不说话,起身就走。
温麻子急忙给毛浓胜道谢,又掏出钱要给他。毛浓胜却不接钱,说是没打针没吃药,不用花钱。
几个人出来后,毛浓胜一直送到场院边,又笑着赞叹道:“耀猛,施覃以后能干大事!你看他这计谋深的!”
王耀猛讪笑一下,说:“那个倒材子,叫你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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