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白逸不欢而散,或者说是成了再也不见的熟人。
见我接连一个多月都打不起精神,张天然也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提议去瑞典旅游一周,让我散散心。我答应了,我现在不想留在北京,去一个远远的地方闲下来也好。
我向杂志社请了一整周的假,张天然也已经提前处理好与白氏的项目,为了我也暂时空下来。
自那次后,白逸再也没来找我,看报导他已经投身在白氏的重建中了。照片中的他微笑着,但我知道他只有心里有事的时候才是那种表情,正经礼貌。
倒是宋临来找过我,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问我这样值吗。我当然知道在他和安羽分手后,他不想再看到我和白逸分开。
但我笑着说,挺值的。
宋临看着我说我现在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我没否认,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笑,它比眼泪更让我难受,但我只能选择虚伪着伪装。伤了白逸,让我自己也痛彻心扉,我只求时间能抚平他心里的伤。
和张天然在瑞典的几天里,我尽量使自己脑袋放空,将目光放在张天然身上就好了。但失败了,我明明是个自控力很强的人,为什么一牵涉到白逸就忍不住会想。
张天然似乎这几天挺享受的,他是个很称职的男友,和他在一起不会感到不舒服,平平静静的,偶尔他会制造一个浪漫惊喜。
而我最感激的是,他没有立刻跟我谈结婚之类的事,虽然我知道他已经三十出头了,他父母也都盼着他早日成家,但张天然他一直在迁就包容我。
他笑着安慰我说他不急,能等我心里平静下来再考虑这些事。
但在瑞典的第四天,因为公司有一些事要紧急回去处理,张天然必须先回去,而我则选择去了一趟纽约,安羽就在那里,我这样去会不会给她一个大惊喜。
张天然回去的时候帮我定好了去纽约的机票,交代叮嘱了一些事后。
张天然吻了一下我额头,说:“紫苏,你知不知道,遇见你我很幸福。”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张天然拍拍我的头,然后贴心地替我捋顺了额前的碎发,我突然感觉天然他像一个哥哥一样。
张天然又抱了一会儿,我错愕地问:“天然,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抱抱你。”张天然低声说。
“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我过两天也就回北京的。”我笑着答,感觉张天然突然有些奇怪。
我一直认为爱情是自私的,但张天然却让我对产生了怀疑和动摇。
我回到酒店才看到他留给我的一封信,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拿出那张纸看时,我变得不知所措。
张天然说:“紫苏,我爱你。也想过就这样拥有你,娶你,但你知道吗,从庄园回来的那天你在车上睡着了,我替你盖衣服时,却发现你眼角湿了,你念着白逸的名字,我看着你,心疼又难受。
在你为了白氏来我办公室那时起,我就知道我永远比不上白逸在你心里的位置,但我还是奢望着想给你幸福,我答应了你的交易,但每天看着你强颜欢笑的样子,我就觉得心疼。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你,我不想放手,但最终,我还是做不到对你的伤心视若无睹。
我说过,你在他面前才是真正的王紫苏,而你在我身边像是被束缚了,紫苏,我更想见到那个更真实生动的你,所以,我选择退出。
紫苏,我给不了你幸福,所以就让白逸给吧。”
“……”我读着手中的信,眼泪慢慢地掉下来,旁边帮忙整理行李的酒店服务人员惊讶地看着我,用英语来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我何尝不知道张天然的难受,明明是我这么自私,利用他帮助白逸,心却不在他身边,结果却是他来成全我们。
张天然,你这样弄得我像千古罪人一样,我情愿你自私一些……
之后我向杂志社再请了半个月假,结果老板怒道:“别人产假都没你这时间长!”
我在电话那头捂着耳朵,回:“那您就当我是产假加难产吧。”
我去了纽约安羽那里,虽然一年多没见,但安羽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一见面不是关心我这个姐妹,而是问咕咚的情况。
我生气地说:“乔安羽同志,要不要我把你们家女儿的日常起居也给你汇报一下?”
我奶奶和安羽的爷爷是堂姐弟,所以我们两个算是亲戚,我们两个人从小学就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犯傻,所以对于安羽,她就像是我的家人,我们之间无话不说。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我跟安羽说了张天然的事,安羽翻过身,伸手掐着我的脸,说:“你碰到一个好男人。”
“能先把你的爪子松开吗?”我斜睨着安羽,威胁她把爪子从我脸上移开,随后默然道:“安羽,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和白逸和好吧。”她说,“白璧给我打过电话,说了白逸的事,你应该也能想到他现在的样子。”
“阿紫,你能回头就不要犹豫,至少不会像我和宋临……”安羽的声音慢慢沉下去,她还没走出来。
“安羽,宋临他……”我不擅长安慰人,只是翻过身和安羽额头顶在一起,这样默默地给她关心。
“没事,我已经看开了,现在重要的是你和白逸之间的事,要不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安羽劝说。
但最后我还是没有,在对白逸说了那些伤害他的话后,我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他。所以我想先让自己沉静一下,一切等回北京了再说。
但在纽约的第四天,安羽出门工作,我一个人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书。这时,白逸给我打了电话,我先是惊喜后又变为焦虑,接还是不接?
最后我接了,我听到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他说:“我要结婚了。”
“……”我手机没拿稳,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掉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如同心碎的声音。“是施倾倾对吗?”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否认,我的心瞬间沉到了冰冷的湖底,我怀疑自己会不会被这半年的大起大落弄出心脏病。
“那,祝福你们。”我说,虽然想表现得不在乎,但我的指甲被掐进了我手心里。
“你会来吗?”白逸问。
“……工作忙的话就去不了了,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寄红包的……”我希望这段通话能快点结束,却奢侈地想再听他的声音。
“不用红包,你送其它礼物吧。”白逸补充道。
我不知道他是抱着和我一样的心理,故意拖延时间,扯到这偏僻的话题,还是真的为礼金较真,白氏和施家不缺钱,所以不在乎,换成送礼品也行。
“是吗?你们想要什么,我在美国正好可以买回去,但你们应该什么都不缺吧!”我嘲笑自己,为什么还要聊这个让自己心痛的话题。
“……我缺一个新娘,王主编能送回来吗?”我听到白逸隐隐的笑意,他说:“王紫苏,你愿意嫁给我吗?”
老天,我可能真的要去医院检查心脏了,我对自己说。
我好久才缓过来,我说:“隔着太平洋求婚,虽然是你,但诚意不够。”后半句是我第一次见白逸时,他对我说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
“所以是要跨过太平洋,王主编才答应吗?”白逸不屈不挠地问。
“嗯,但过了今天,也许明天我就不想嫁了。”我笑着捉弄白逸,谁让他刚才骗我。但仔细回想起来,他从头到尾并没说要和施倾倾结婚,只是我自己将他的沉默当成肯定。
“是吗?那可能要麻烦王主编下来开个门了。”白逸笑答。
“……”听到这我愣了,将手机从耳边拿下,走向客厅门口。
也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在我走到门口的那一刻,门外有人摁响了安羽公寓的门铃。
我真真切切地听到白逸的声音,他就站在门口,一脸阳光地笑着。但这阳光在下一秒就没了,白逸那家伙原形毕露了,见我迟迟没开门,冲着里面喊:“王紫苏,你再不出来,我就自己进去了。”
我不以为意:“你还能把门给踹了?”
“那倒不行,不过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先去安羽那拿了钥匙。”白逸一脸无赖地说。
“……”我原来是被朋友卖了,我从里面打开门。刚打开门,白逸一下子就把我拉进怀里,低头在我耳边问:“这样诚意够吗?”
小后记:此篇至此完结,在这里要一本正经地感谢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们,让小尚更文充满力量(≧∇≦)。也多亏有你们催,这坑才这么高效率地填了。小尚于此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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