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僧的随笔

作者: 曾忆文清 | 来源:发表于2022-03-23 11:21 被阅读0次

    前一阵子没事儿,在网上随便逛逛,无意之中看到了八戒发文了。那个猪头居然玩儿起了文字,真不知道是猪的进步,还是文字的倒退。我对文字本身没什么兴趣,西行一路走来,我除了挑行李就是打妖精,文化知识根本就没学多少,认识的几个字儿也是拜师以前就会的。

    听说师父开始写书,猴子开始研究佛法,他们摇身一变成了文化人。所以我把【八戒的真情纰漏】分别发给了他们。猴子是个急脾气,没过多久就有了他的【悟空的防守反击】。他本来想拉着我和他一起怒怼八戒,我借口忙着打游戏躲掉了。这是他和猪的私人恩怨,我不想参与,这事儿太明显不过了,他们彼此借机将自己炒作。我很老实,不屑与他们为伍。

    现在的名人有很多都如此,总是借着攻击别人的档口成就自己。我喜欢低调做事,不想参与名与利的纠纷,就像西行路上,只管挑行李,打妖精,本本分分。

    猴子还想跟我废话的时候,我预先给他预备了一颗炸弹,自己则逃之夭夭。虽然我和猴子之间关系不错,但是猪头也不是外人,兄弟之间我最好保持中立,他们两人的队伍我都不想加入。我希望他们不要假戏真做,影响了兄弟们之间的感情。

    猴子和猪之间的磕磕碰碰很早之前就有的,他们俩,一个好出风头,另一个是典型的马屁精。按说这两种性格并不是完全悖逆的,可是他们俩却能够磕磕绊绊十四年。如果不是因为取经大业,他们倒是有可能结为“夫妇”。师父对此一直不与理睬,原因很简单,他的确需要一个出风头的,一个拍马屁的,否则旅途太过寂寞了些。大凡领导可能都是这样吧!有个为他出风头的,好证实他自己精兵强将;有拍马屁的,好证实他自己的份量举足轻重。

    听说有些领导还养小蜜,但他是不能的。和尚养小蜜,尼姑偷汉子,回民吃猪肉,你让天下人怎么看待宗教信仰问题。凡事不可做的太过,就算有这个心思,装也要装出个一本正经的样子才对。我想:一个凡人能够统领四位法力高强的徒弟,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这岂非就是他的高瞻远瞩?或许他本身就是个凡尔赛。

    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害,有其害又必有其利。就拿猴子来说,他天生好出风头,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意,这让他尝到了不少的苦头,五百年五行山下的经历给他的青春期带来了太多阴影,但同时他尝到了不少的甜头,齐天大圣的字号似乎成了天上地下绝对的代言,简直是黑白两道通吃了。

    猴子的行为证明了一点,就是那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老爷大人们,骨子里其实和一个瘪三差不了多少,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不打他,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疼;猪头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的,一路走来,吃得最多,做的最少,就连如来也封他做了净坛使者。

    净坛这两个字听起来很文雅,我曾幼稚的嫉妒这个名字,后来想想原来是吃货的意思。八戒对这个名字很受用,看来猪的思维简直无法比喻。使者和说客差不多,大体都是靠耍嘴吃饭的,只是他这嘴不但吃饭,而且吃色,西行路上女妖怪颇多,他能活着全靠一张巧嘴。

    妖精几翻要蒸煮他都没吃成,不是他的皮厚,而是他的三寸不烂的口条儿。猪头对自己的猪嘴那是相当的自信,无论是吃还是说,他都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他的话常常在办正事儿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分量,只能起到哈哈一笑的作用。

    不知道是因为他错投了猪胎,还是因为他生来就头脑简单。我想,大约是因为后者吧!当一个天蓬元帅不加思索的去调戏一个舞妓的时候,这已注定了他将来会与猪结下不解之缘。可怜他征战杀场千辛万苦搏来的功名却不及人家一个妩媚的身姿,回眸一笑。当猪头名副其实做了猪之后,他才发了一句感慨:原来嫦娥不仅仅是一个舞妓那么简单。

    这话说的实在可怜,可怜他当初让嘴出风头的时候,忘记了让他的眼睛也出一下风头,学一下察言观色,否则为什么连最明显的事情都看不清楚?玉帝看她跳舞眼睛都直了,都没有把想法变为事实,群臣上仙们看得垂涎三尺却没人近身一步,何意?寸土寸金的天上,好多上仙修行了几千年还在租房子,她一个人拥有一座奢华的广寒宫。这又会是谁的金屋?这只是一些猜想,连当事人猪头都没整明白,我一个局外人又会明白多少?

    西行路上的时候,猴子曾问过我:老沙,听说你打碎了玉帝他们一家一个灯泡,他就把你贬到下界为妖了。我微微一笑,各中心酸只有自己清楚,天上人间耳目太多,哑巴吃黄连的事情,我又不能随便说出来。我用手指了指白马,猴子会意,便没再问下去。他知道小白的遭遇是因为妻子和别人偷情,他又打不过奸夫,后来放火烧房子不小心弄坏了玉帝赐给他们家的夜明珠。

    他只是气愤的说:“要是依俺老孙的脾气,早把他天宫拆了。”我说:“有没有听过,窃珠者为贼,窃国者为诸侯,我知道自己的斤两。猴子说:“老沙,哥哥小瞧你了,看你平时不言不语的,原来一肚子学问。”我只能微微一笑,这世道什么学问不学问的,连真有学问的人都开始怀疑自己,又何况我呢?有时候就得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胳膊折了藏在袖子里。

    流沙河里的水太浑,鹰愁涧的水太冷,这种事只有我和小白心里明白。猪头说,猴子再牛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儿,那我们呢?最多也只能算是一步棋格,在原地安静地等待棋子的停留。做人做事,猪又猪论,猴有猴论,而他们的高论不适合像我一样的老实人。

    师父说:“悟净啊,你是不是觉得这一路走来,悟空和八戒像师父的两个宠物。”我说:“哪里,哪里,徒弟只知道降妖挑行李。”但我心里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他们显得太张扬。师父说:“每个人都有各自坎坷的经历,每个人又都有各自的处世哲学,如果你能将喜剧看出悲剧的成分,能在悲剧里找到喜剧的豁达,那么你不再认为他们是宠物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隐忍,觉得很委屈,似有怀才不遇之意。”我一笑而过,说道:“师父,我本无才,一切都习惯了。”师父又说:“你习惯一直忍受,觉得百忍为高,其实你并未参透真谛。我说:“西天的路那么远,看不到尽头,不知道多久取到真经?”

    师父问我:“你眼里的真经指的是什么?我呵呵一笑:“西天的大乘教法啊!”师父说:“在我看来,那只不过是个屁,我们的经在于这一路上风风雨雨的经历和感受。我说:“到了西天,我们能修得正果”。师父又说:“那是你眼中的世俗,这个世道上真正有用的是水平而不是文凭。难怪你会因为一个灯泡贬到凡间为妖,太封建、功利心太强,还号称卷帘大将呢?人家贬你的时候都没拿你当一根葱。”

    我说:“只怪我没本事,我要是有猴子的本事,我也把天宫拆了。“师父说:“不是你没本事,是你没胆量,太不自信,你若自信,你的对手将会不自信。”我说:“可是我的法力真的不如他们好!”师父说:“只要你永不服输,你就有机会,别人就不敢小瞧你,这点猴子比八戒做的好,八戒比你做得好。我说:“明白了,师父。”师父说:“明白了,就要以一颗豁达而又永不服输的心去面对生活。

    于是我又想起猴子,虽然上窜下跳,但真的永不服输,我又想起猪头,虽然长的很丑,但他快乐、豁达、自信。


    小吴在《西游记》里总说猪头意志不坚定,动不动就要分行李,这点老沙我可担保,的确有点冤枉猪头了,他是懒一点,色一点,贪一点儿,油嘴滑舌一点,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分行李他从没有这种打算。再说行李,也没什么可分的,钱是没有的,只有一些经书几件衣物。那几件固定的法器,早已列入了人间天上文物收藏系列,谁也没有这个胆子。

    后来师父也说小吴有点过分,写个《西游记》也不至于这样臭喷八戒。不过八戒很看得开,他说:“名利如浮云。”我看八戒自信的近乎虚伪,叫“净坛使者”不合适,不如叫“竞装孙子”。

    小吴说《西游记》每个人不同的写法自有他的道理,上次我们在一起聚餐的时候,小吴是这样说的:“几位长老对我的作品都有偏见,但我所写游记又并非是真的游记,倘偌有一说一,想来也是索然乏味的。我的游记只不过是一部小说而已,我所需要的只是让人们记住你们,喜欢你们。”除我之外,他们都是文化人,猪头虽说文化差点但一千多年的净坛生活让他有了许多心得。

    猴子性子比较急,气急败坏的指则小吴:“那你到要说说我老孙的火眼金睛曾在老君炉中用三味真火炼了四十九日,怎么到了乌鸡国却不实真假唐僧呢?还有四十九天的三味真火都烧不死我,反而被一个小屁孩儿红孩儿的三味真火烧得昏死过去。这样折杀俺老孙的名声,你这个愚蠢的凡人找打是不是?”

    小吴略笑:“那猴哥你说,把你写成啥,写得太完美了,你便失去了看点,如来牛不牛,观音牛不牛?他们都是法力从不出错的人物可是你看我的《西游记》又有多少文字写他们呢?就是因为太牛了,反而禁锢了我的想象力。

    猴子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猪头给挡了过去,猪头对小吴引起了极大的兴趣:“吴作家别和猴子一般见识,他打妖精行,谈艺术还得我老猪。我看《西游记》写得挺好,你文字里写我的部分我就很满意,你把我写得有点色,有点懒,有点傻里傻气,有时候法术还不灵,虽说这些都无中声有,但俺老猪很感激你,我不像猴子那样不知好歹,名人嘛!总得有点绯闻才好,没有绯闻的名人那就不叫名人。你看现在妖界那些烂货,没有绯闻的制造绯闻,脱衣裸浴还这个门那个门的。”

    小吴解释:“猪哥,你也不能这样说,咱所写的既不伤害谁,也不侮辱谁,不能算给你们制造绯闻吧!最多也就算是性格上的炒作。”

    刚才猴子和猪在和小吴说话的时候,师父一直在念经,我不清楚他这算不算装深沉,还是多年来形成的职业病。不过还好,此时他的经终于念完了。

    他说:“出家人从不打狂语,小吴啊,你看你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西游记》里你怎么把我写的跟个废物似的,就算我不能腾云驾雾,至少阅历我还是有的,你看看《三打白骨精里》里你把我写的,跟个白痴似的,写得白痴就白痴吧!你还让我对悟空那么过分,这不挑拨我们师徒关系吗?本来没有多大的事儿,让你给整得悟空到现在都记恨我。

    以前我一叫徒弟的时候,悟空一下子就站在我的面前了,现在我再叫他,连根儿猴毛都见不到。”我知道师父在借题发挥,出家人越做越清淡的时候,功利心也就强了,更何况他现在又做了写手,听说很不如意。小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种情况只好我老沙出来打圆场了,“小吴你也别生气,这帮家伙都鸡蛋里挑骨头,你让这帮家伙一夜成名,他们反而还都摆气了臭架子,你看下次要是再写《南游记》的时候,你重新再权衡一下吧!”

    小吴握着我的手说:“沙哥,兄弟我真是后悔啊!这部书里写得最为平常的就是你了,结果只有你最体量兄弟。早知这样,不如把炒作他们的三个的部分用来写你好了。”我说算了,咱老沙就是个老实人,你让咱平步青云封了金身罗汉已经够咸激的了。再说,人一有钱,一出名都会变的,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自己。”

    小吴说:“还是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写完《西游记》我便再也写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可能是让名气这东西给烧的吧!”名利这东西真是要不得,你一在乎,它就像绳子一样把你给捆起来了。当你不在乎它的时候,它反而松开你,让你将事情越做越好。

    后来,小吴终于没能写成《南游记》,而我们呢?是否还存在当初那十四年里的热情?我们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名利,其实常常在不知不觉中让它给捆住了。对于曾经,我们只能珍藏与怀念。我想:当我们还想全身心的投入做些什么的时候,我们真正需要的是让内心放下一些东西,否则我们的前路将会像《南游记》一样,一直只是个想法,然后消失。

    我们从百忙之中到一起相聚,说明我们每个人都在感念上苍能够给我们一次能够同甘共苦的机会,这次的嬉笑怒骂,将会当做又一次珍藏。而我更希望,那珍藏是在未来,像《西游记》一样的《南游记》,正如师父所说,《南游记》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南游的过程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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